李亦森想想还真是。就见越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被风一吹,好像清醒了一点,实际依旧迷糊的说道:“李亦森,走!陪我下去,我们去小树林里,把易拉罐,捡回来!”
李亦森看他这幅迷迷瞪瞪的样子,实在担心,劝他还是先回去休息,他可以代他去捡。
越言却不放心,摇摇头说:“你,你不专业!你没有学过垃圾分类!”
李亦森:“……”
两人下了楼,越言的酒也渐渐醒了,毕竟喝的是啤酒,酒劲不大,散得也快。越言慢慢意识回笼,想起自己讲的那些胡话,尴尬得头皮发麻。但是自己撂下的豪言壮语,他也不好再解释什么,那就“垃圾分类”吧!
月光在云层中隐没,只剩下一点惨淡的月晕还在天上挂着。树林里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石子路上的路灯照出一小片昏黄的光。
小树林里没有人,静悄悄的一片。越言要往左走,被李亦森扯住,往右边带去:“根据我的计算,易拉罐瓶子应该在这边三十米的位置。”
这是怎么算出来的?
越言心想,让大学霸用数学公式计算一个易拉罐的落地位置,这可真有点屈才。
被李亦森牵着往右走,越言充当着打光机器的角色。突然,手机照明灯照到了一个扁扁的易拉罐,越言激动了。
“找到了!”
这就是尴尬的源头,让他来消灭它!
越言往前一冲,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没注意自己踩到了大树不甘寂寞探出地面的树根,脚底一滑,然后猛地向前倾去,把李亦森扑倒在地。
“嘭”一声,惊动了一楼还在苦读的学生。黑洞洞的窗口探出一个脑袋,打着手电一看——
今天才因为一身“复古”打扮引起全校轰动的原·杀马特校草·越言形容狼狈地趴在地上……不对,是趴在一个人的身上!
灯光下移,照到了李亦森微微皱眉的侧脸。
八卦的本能让学生下意识地拍了一张照片。交叠的身体,暧昧的姿势,昏暗的夜晚和广阔的野地……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太赤激了吧!
该学生热血沸腾,毫不犹豫地把照片上传到了学校论坛里。
今天,他就是B大的瓜农,这个新鲜大瓜就由他分享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梗的来源:《美人鱼》“我们是警|察,我们不会笑。”
第9章 “鲤跃”
B高瓜农扛起大瓜就跑,等到越言和李亦森反应过来,已经逮不到人了。
人没抓到,照片的事情却还在发酵,学校论坛里关于两人的小作文传得沸沸扬扬。
最先看到消息的是高乐。骤然吃到这个大瓜,他险些没拿住手机,摔破屏幕上的暧昧。
抱紧自己的手机,高乐扭头去看邻床。越言刚回来,正靠在床架上,他的眼神已经清明,脸上却还飘着酒醉的酡红。另一位当事人就蹲在他的床边,一手拿着碘伏,一手拿着棉签,正小心翼翼地给他膝盖上的擦伤进行消毒。
高乐站在吃瓜的第一线,拿他的钛合金狗眼将两位当事人上下扫描——
越言脸那么红,有情况!
李亦森那么宠,有情况!
两人的气氛那么粉红,有情况!
在高乐的眼里,就连越言膝盖上那块破皮都在用嘶哑的喉咙大喊着“有情况”!
高乐迟疑道:“越言,你们……”
越言奇怪:“我们怎么了?”
高乐指了指李亦森:“你和李亦森……”
越言不明所以:“我和李亦森怎么了?”
高乐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又急,干脆走过去把手机往越言怀里一塞道:“哎呀你自己看吧!”
越言低头一看,高乐的手机打开在学校的论坛页面,里面贴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片昏暗的树林,黑灯瞎火的,两个年轻人肢体交叠……
如果这两个人不是他和李亦森,他或许也会觉得这瓜很甜。
越言沉默了,又把手机递给李亦森。
李亦森刚刚手段强硬的摁着他上完药,又变回了平时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看着手机上的图片和论坛里的反响,他的脸上也依旧平静无波。
终于看完,李亦森把手机交还给高乐,然后冷静的分析道:“这个时候我们越解释越像掩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解释。”
李亦森的表情太过笃定,像个做学问的专家。越言对他很信任,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道:“好,听你的。”
高乐:???
不是,解释虽然像掩饰,可是不解释更会被理解成默认好么?
难道要让全B高都以为他们牵手成功?那以后辟谣岂不是要跑断腿?
高乐不知道李亦森心里的小九九,倒是到处给他们俩辟谣。奈何当事人一点也不着急,他的话说出来也就没有一点可信度,甚至还被嘲是“单身狗”、“柠檬精”,可以说非常委屈了。
后来这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老师的耳朵里,班主任出面把两人叫去谈话。
李亦森在班主任老师的面前倒是实话实说了,只是隐瞒了他们喝酒的事情:“我们不小心把垃圾丢到了小树林里,越言同学觉得不能乱丢垃圾,就叫上我一起去捡垃圾,我们还给垃圾做了分类。”
越言有点窘,但还是点头承认了。
虽然这番说辞有点魔幻,写小说的都不敢这么写,但是班主任还是愿意相信他的得意门生,也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好给两人辟谣。
听到“权威发布”的学生都频频点头,好像已经完全相信了,心里却想着——
捡垃圾?骗鬼去吧!
“鲤跃”是真的!
之后的日子渐渐平静了下来。越言失去了杀马特校草的光环,生活里少了很多的困扰;大部分迷弟迷妹都有了新的拥护者,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与模仿,只有极少数人还在支持着他,等待着再也不会回来的“越言”。
十月份的时候,热意渐渐离开了大地,天气开始转凉。大雁成群的飞,树叶无声的落。人们终于接收到了秋天的讯息,换上了长衣长裤。
某一天清晨,在前往教室的路上,高乐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哎,越言,校园歌手大赛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怎么没看见你练习啊?”
“你说什么?”越言怀疑自己听错了。
高乐没发现不对,又重复了一遍。
越言这才知道周潇下的战书不是开玩笑,他知道“他”报名了校园歌手大赛,而他自己不知道!
越言试探着问:“我可以退赛么?”
“为什么退赛?”高乐不解道:“有奖金呢!你不是说要拿第一名,挣一笔奖金买紫魅冰樱眼影盘么?”
越言:不,我不想买。
但是……
想到手机里收到的转账提醒,越言又有些犹豫。
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了,他没有见过“越言”的家人,却一直花着“越言”的生活费。他是该挣点钱了。不求靠金钱偿还什么,但怎么也不能厚颜无耻地靠着“越言”的家人养活吧?
想到这里,越言的眼神坚定了下来。
他要参加校园歌手大赛!
虽然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但是越言知道,他会吉他,会弹唱,只要练一练,参加比赛应该没问题。
就这样,越言有了新的去处。
每天晚上九点钟,结束了晚自习,他就去音乐室里练习弹唱。
音乐老师看他这么上进,很乐意为他提供练习场所,但要他保证里面的东西不能损坏,否则照价赔偿。越言答应了下来,从音乐老师那里拿到了钥匙。
拧开门锁,一摁开关,冷白的灯光照亮了音乐室。
越言熟门熟路地从置物架上取了一把吉他,轻轻拨弦。开了开嗓子,动听的歌声便伴随着悠扬的乐声传了出来。
他选了一首民谣,唱起来婉转清新,别有风味。
在越言练习的时候,李亦森就是他的听众。这首歌儿越言唱了多少次,他就听了多少次,百听不厌。
越言曾经婉拒李亦森的陪伴,他不想耽误他学习。李亦森却不认为这是耽误,他说:“我听着你的歌,学得更认真。”
后来,他干脆搬了一套桌椅,每天一边听越言唱歌一边刷题,用行动向越言证实他的歌声不是阻碍,而是激励。
听到这么高的评价,越言感到羞赧,但也更有干劲了!
高乐对于他选择的参赛曲目很感兴趣,也来听过一回。发现越言选的是一首老歌,曲调软绵绵的跟弹棉花似的,顿时无语。
这有什么好听的???
现在哪个潮男潮女不是左耳听摇滚,右耳听说唱?
就冲这选歌,他都不敢大声说他支持他兄弟,他信越言拿第一!
高乐不敢久留,怕自己再听下去,手脚一软睡在这里。
他现在是认清了,他这个兄弟脾气执拗,只要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九头牛都拉不回。也不劝,任他作。如果有一天越言痛哭流涕,他愿意借他一只肩膀。
校园歌手大赛如期举行。
初赛时,越言把录好的音频发送到了评委邮箱,由评委进行第一轮选拔。
评委们在听了满耳朵的咚咚锵锵以后,乍然听到越言的歌声,只觉得格外好听,好像春风拂过耳朵,轻轻柔柔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