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秋愣了愣,这段话易无澜说得平静,他听了不知道怎么心酸得很。
那种揪起心来的心酸。
盛凌怎么就,怎么就忍心呢?
易无澜很平静,盛凌支撑他走过最黑暗的长夜,他很可能无意识将盛凌当作了梦想。
这个屋子太久没来人,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易无澜拿着盛凌那半边照片,想找个地方扔了,或者找张纸包起来都找不到。
最后只找到一盒只剩一只的安全套,易无澜熟练拆开,极其淡定把照片往安全套里塞。
然后整个塞进盒子里。
眼不见为净。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徐春秋:……
把前任照片塞进安全套,这操作,不知道盛凌知道怎么看。
总觉得有点嘲讽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得虐呀,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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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沉醉
盛凌去买了热饮,热巧克力可可和纸杯蛋糕, 不是买了一份, 而是买了几百份,直接送给了艺术馆里想要喝的人。
因为赶时间, 盛凌找了周边三家的连锁甜品店购买才买到足够的量。
艺术馆里的人依旧热闹,过了凌晨还有人不断进去, 刚才的围观人群, 再和自己的小圈子谈论。
视频在小圈子里流传,要说他们这行的人要求高呢,拍的几个视频还有人比较拍摄质量。
甚至有带电脑的, 直接把几个视频剪辑成一个, 再加上配乐。
热饮抬进来的时候,一群人视线流转,心知肚明却不再说。
本来就是冬天, 有热巧喝也不错, 金黄色酒液能帮助他们激发灵感,偶尔尝尝巧克力可可也不错。
甜腻温暖, 再加上纸杯蛋糕,今晚是童话与疯狂对撞的风格。
俗称,不拿白不拿。
盛凌走上三楼, 他只来过这里几次, 之前来的时候,很少细致观察过这儿的环境,这次要等着易无澜出来, 加上补了十多本艺术方面的书,盛凌就细致看了看。
这次看发现整个艺术馆的设计确实棒,一层是错乱的迷宫,迷乱的音乐,还有供人涂鸦的巨大墙壁。
二层是展览馆,也算交易场地,觉得自己作品不错的人可以把画交由艺术馆审核后挂起来,要是有人看到中意的,可以买下来。
三层是易无澜的,一般人上不去,只在特定时间开放。
盛凌站在二层和三层的楼梯口,只是从三层到二层的唯一通道。
楼梯口那里恰好摆着一副画,水彩渲染开的繁花。
二层人少很多,只有人在慢悠悠逛着看画,小声交流,许是盛凌站在楼梯口的时间太长了,有人走过来和他搭话:“你也喜欢这幅画吗?”
盛凌看了眼画,右下角落笔是“澜”字。
他想,我不仅喜欢这幅画,还喜欢这幅画的主人。
那人一身酒气,明显是喝醉了,自顾自继续说:“这幅画是易无澜刚刚毕业的时候画的,有瑕疵,但很生动,他画花一向好看。”
“其实单论技术来说,他的设计稿更出众,不过人们追捧他的画不仅是因为他的设计和地位,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这个人。”
盛凌嗓音低沉:“追捧?”
那人哈哈一笑:“是啊,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看这画这么长时间,是澜的追捧者。”
“他在圈内有很多狂热的追捧者,不过现在有向圈外蔓延的趋势。”
盛凌默然片刻,语带沉音:“是,我是他的追捧者。”
那人拍拍他的肩膀,感叹:“彼此彼此,我第一眼看易无澜的作品时候,就着了迷,一直到现在都没走出来。”
“哈哈哈哈哈,在这间艺术馆里,你能遇见很多和你共同语言的人,他这个艺术馆不知道给了多少新人机会。”
那人说完就离开了,盛凌依旧站在原地,捧着那杯热可可和缀了颗草莓的纸杯蛋糕。
易无澜和徐春秋也聊完了,徐春秋坐了一个小时,彻底平静下来,他像是一夜之间成长起来:“我回去第一时间咨询律师,争取多分点财产。”
徐春秋惨然一笑:“总不能什么都赔进去。”
两人往楼梯走,走到半途,徐春秋问易无澜:“无澜,你想没想过再找个人过。”
易无澜:?
徐春秋眼神很认真:“你可以找个年纪比你小的,热烈爱你的,他愿意为你举起锅铲做饭。还能带你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摇滚或者说唱这些……那么多人爱你,你找一个不难的。”
徐春秋掰着手指数,连条条框框都替易无澜考虑清楚了。
易无澜失笑:“怎么说?”
徐春秋看着易无澜有些苍白的唇色,犹豫一瞬还是说出口:“你需要一个人爱你,无澜,所有事情你都自己承受,这很累。”
尽管你自己并不觉得累,但旁人看了还是觉得心疼。
“唔,”易无澜本来挺讨厌听人这么劝他,不过可能徐春秋的身份不同,竟然让他觉得暖,他慢慢道:“我考虑考虑。”
才走了几步,转个楼梯的拐角,竟然看到盛凌站在楼下,仰头看他们。
刚才两人对话也没压着声音,盛凌肯定听到了。
徐春秋觉得有点不自在,易无澜反而半点感觉没有,平淡走下来,根本不准备理易无澜。
盛凌把热可可往前递:“无澜,喝点热的,不少人都喝了。”
易无澜径直往前走,仿佛没看到这样一个人。
盛凌伸手勾住易无澜的衣袖,一向强硬都带上了哀求意味:“喝点,你唇色发白,应该是低血糖了。”
易无澜嗤地笑了一声:“盛凌,我不会再碰你的东西。”
他今天压着气,懒得对盛凌摆什么礼貌面孔。
易无澜一字一句冷声:“盛凌,我觉得脏。”
所以你的东西我都不会碰,现在厌烦到连照片都要塞进安全-套里。
本来不是撕破脸不是合乎易无澜寻常风格的行为,但他现在腻烦了。
说完不顾盛凌的脸色,毫不回头的离开。
徐春秋跟在后面,回头看了捧着热巧的盛凌,一向冷漠高傲扬起来的头颅,是低垂的,很颓丧,看着怪可怜。
但那又怎样,不是自找的吗?
*
盛凌第二天爬起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他昨晚在艺术馆一层留到深夜,喝到只剩最后一点意识,去旁边的酒店开了房睡觉。
首先苏醒的是脏腑,第一反应是疼。
他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一杯接一杯的灌,好像还有几杯深水炸弹。
头疼欲裂,摇摇晃晃跑去洗手间,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
盛凌低下头,一阵眩晕,本能张口,一口血呕出来。
撑着玻璃台,盛凌闭了闭眼,大口喘气。
抬高手腕,盛凌擦了擦嘴边的血渍。
电话响得厉害,盛凌用凉水冲了把脸,把电话接起来。
电话那边是调查部的人,是曾经和他一起出过任务的兄弟:“凌哥,你上次让我查的资料我整理出来了,所有可疑人员的名单全打印出来,你有时间过来拿。”
军部前段时间为一个大案专门成立了一个调查组,让盛凌任了组长,这个案件棘手,十几年前的旧案重新翻出来,涉及的面又广。
几乎是没人敢碰的烫手山芋,最后扔给了盛凌。
盛凌拿到案子的第一天就开始查,结果翻案卷发现就两卷,所有的信息只能重头查起,他只好先给调查部指了个方向,先拿到些信息再说。
随意拿纸巾擦了擦遗留的血渍,盛凌淡声:“等着,我马上来。”
盛凌到的很快,他那个兄弟“哟”一声,扫了眼盛凌有点皱的衬衫,还有沐浴露混合的些微酒气,打趣:“脸色苍□□气不足,衣服也皱的,昨天是在哪儿歇下的啊?”
这也是调查部人的通病了,第一眼就是看细节。
盛凌冷淡瞥他一眼:“别贫,资料呢?”
这人曾经在他手下做过,说是兄弟,还有上下属的情分,也没多推,直接把资料递过来:“根据你指的方向,重点排查了目标人物的亲眷,同僚,以及艺术界的好友。”
“目标人物的交际广泛,尤其是艺术界的好友,人数众多。我们已经尽力排除了只见过几面的人,人数还是有1561。”
盛凌专注翻看手里的名单,这个案子从接手起,他一直在跟进,里面有些人物的名字他都熟了。
因此翻起来很快。
翻到倒数几页,藏在中间有个名字他顿了顿:“梁怀安?”
他兄弟去饮水机那儿接热水泡茶,听到这句接道:“啊是的,这人是个挺有名的艺术家,和目标人物关系不怎么好,目标人物想要收藏一副画,在梁怀安手里,但梁怀安不愿意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