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千然涨红着一张脸,把黎文昊推到墙上,自己则整个人都贴在了对方身上。
他喃喃着,像自言自语般道:“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如果我不曾见过你。”
你能回来真好。
你不能回来才好。
我是你的劫难,你却是我的恩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摘自美国著名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作的一首小诗。
这段时间加班加班令人发指,今天更得少,明天多更点。
谢谢大家的支持。
困辽,碎觉,爱你们。
感谢 苏城以南 小阔爱的营养液。
第10章 劫难
“齐千然。”
齐千然回过头,看到站在十字路口的黎文昊。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就连站姿都如此雅正。
就连穿在身上的校服都一丝不苟地规整。
齐千然从另一端,吊儿郎当走过来,眉梢一扬,“哟,今天来得真早。”
“走吧。”
“等等啊,哥太饿了。”齐千然转身走去旁边一家包子铺,回头问他:“你要吃什么馅的?”
黎文昊:“我不用。”
齐千然啃着热气腾腾的香菇肉包,带着黎文昊开始走街串巷。
半个月前的一次偶遇,黎文昊决定雇佣齐千然帮他一起找一个女人。
没有名字,没有相片,只有一个恋人之间的昵称,年纪大概40来岁,住在这个片区。
齐千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货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但当黎文昊提出每日给他五百块佣金时,齐千然义不容辞接下这份工作。
千年难遇的冤大头啊。
“这条巷子我们昨天找过了。”黎文昊走了一半停下来。
齐千然不自在地笑:“每天人\\流都不一样的啊,说不定她昨天没出门,今天出门买菜被我们遇到了呢。”
黎文昊看着他,眼神表示怀疑。
齐千然眼珠子一转,指着他身后道:“你看,这位拎着菜篮子走进小巷子的大妈,说不定就是你要找的人。”
说罢,齐千然越过黎文昊,走过去开始自来熟地跟大妈攀谈套话。
但话还没讲完,黎文昊已经看不下去,自行先离开了。
“喂——”
齐千然追上去,“小少爷,你发什么脾气,我不是在帮你尽心尽力的找人吗?”
黎文昊看着他,“这个大妈外型如此差,不是我要找的人。”
齐千然说:“那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人啊大哥,你神神秘秘的,老是话说一半又藏一半,谁知道啊。”
黎文昊扫了一眼已经熟悉的街道,冷声质问他:“你是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赚钱,天天带我走重复的地方。”
“呵,男人。”齐千然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叼在嘴边,“你惹到我的啊。”
“所以呢?”黎文昊周围的气场转冷,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所以我今天!”齐千然气势汹汹地说:“要带你去一条你从来没去过的巷子!”
这条贫民区最脏最乱的小巷子,头顶挂满未干的衣服,地上全是脏兮兮的黑水。整条巷子的空气里到处充斥着恶臭。
“这里的呢。”齐千然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全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他回头对黎文昊说:“你知道什么是最底层的人吗?就是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少年云淡风轻地说着,嘴角咧开,露出又凶又奶的虎牙,“我就住在这条巷子里。”
黎文昊微微一怔。
不是诧异他的话,而被那抹染上阳**味的微笑所吸引。
如此艰辛的活着,他却有着阳光般绚烂的笑容。
初秋的空气变幻莫测。
前几分钟还是烈阳,打了两声雷后,天光黯淡,随之而来的倾盆大雨让两个少年无处藏身。
生活中经常会有突然如其来的大雨将你淋成落汤鸡。
却鲜少有刚刚好近在咫尺的屋檐躲雨。
雷雨倾盆。
不到五分钟时间两个人浑身湿透了。
齐千然额间的发丝贴在脸上,经过雨水的洗礼,皮肤显得更加白皙,唇红齿白。
“要不这样。”他指了指黎文昊身后不远处的一幢老楼,“去我家躲雨,顺便换身干衣服。”
黎文昊回头,看见那幢应该算是危楼的房子,灰蒙蒙地矗立在大雨之中,他有点儿犹豫。
但齐千然显然不想在雨中像个傻逼一样继续淋着。
他拽着黎文昊一路小跑过去。
楼很旧,没有电梯,共8层。
齐千然家就在第8层,冬冷夏热,像这样的大雨天,客厅的某个角落还会漏水。
齐千然开了门,让出一条道给黎文昊。
“少爷就委屈你在这里待一会儿了。”
黎文昊站在门口,认真解释,“我刚才没有嫌弃的意思,而是认为这楼不安全。”
齐千然把钥匙随意扔在掉色的沙发上,“那是肯定的,墙都裂了好几处呢,凑合着住吧,一个月也要400块租金。”
“400很多吗?”黎文昊对金钱没有概念,因此当他提出要给齐千然一天500块作为佣金时,他心里是虚的。
齐千然扔出一双酒店没拆封过的一次性拖鞋给他,“对于我这种穷孩子来说,不少了。”
“你父母呢?”黎文昊问出这句话时就后悔了。
这种问题不该随便问,很不礼貌。
齐千然准备去卫生间把热水打开,听到他问,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我爸去世后,我妈便去寻找她的第二春了。”
黎文昊洗完澡,穿上齐千然给他的衣服坐在客厅望着窗外绵延不断的大雨有些惆怅。
通知家里的司机来接他,自然是非常快速有效的办法。但这样一来,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他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在着手找那个女人。
齐千然站在插座边,摇晃着吹风筒给这个大少爷吹干衣服。
吹得手都酸了,齐千然走过去扔到他旁边,“干了,自己换上。”
“谢谢。”黎文昊拿起衣服,刚为刚刚才吹完,衣服上还残留着一股暖热,在秋风微凉的傍晚,让人格外惬意。
但随之而来的一声“咕咕”让黎文昊面露尴尬。
他拿起衣服,快步走到卫生间去换衣服。
黎文昊特意在里面待了两三分钟才出来。
结果刚想开口,却见客厅并没有人。倒是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
他走过去,看到齐千然站在灶台边忙前忙后。
“你……”
“我煮面很快的。”齐千然头也没回,继续切着火腿肠,“你无聊就看一会儿电视。”
齐千然说很快,是真的很快。
不到十分钟,两碗火腿肠鸡蛋便端出来了。
鸡蛋打散炒香了放水里煮,整个面汤都是浓浓的蛋香味。
“吃面呢,就要趁着。”齐千然摆好筷子,冲黎文昊招招手,“吃不惯你就先垫垫肚子。”
黎文昊看着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条,迟疑了几秒走过去,他拿起筷子,看着坐在对面已经狼吞虎咽的齐千然,“谢谢你的面,今天的佣金我再加一百块钱给你。”
齐千然刚进嘴一口热汤,烫得呛了两声。
“打个商量少爷。”齐千然痞笑:“你家还缺厨师吗?可以天天给你煮面那种。”
“我说缺,你就真来吗?”
“来啊,我天天下面给你吃。”
“那我可以回去问问管家。”
齐千然咯咯地笑了,刚才自己顺着黎文昊的话开了黄\\腔,结果这人也太特么单纯了吧。
这让我如何下得了手,继续行骗?
齐千然的腿抬起来顶着桌沿边儿,轻轻使着力气将椅子往后扬,结果力道没控制好,椅子整个往后一倒——
药丸。
*
“哐当——”
一声巨响。
齐千然滚下床,揉着脑袋艰难地睁开眼,又做梦了,梦到以前的一些事儿。
接着宿醉后的头晕头痛再次袭击,他悲催地发现,自己昨晚又喝高了,并且——
床上那个坐着的,正以冷漠的表情注视着自己的男人,除了黎文昊还有谁!
“额……早上好。”齐千然尽量镇定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还特意抽空瞄了一眼这房间装潢,完了完了,不是他的房间。
“齐千然。”
黎文昊也是早上刚醒来,声音沙哑,“你每次喝酒,都一定要喝得烂醉是吗?”
又来了又来了。
自从再次相遇,他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可爱了。
齐千然脑壳痛,因为黎文昊在,平时的起床气也收敛了,可对方一开口,每每总是质问的语气。
“喝醉酒有什么问题吗?”齐千然说:“反正都是认识的人,陈力也在啊。”
头痛得要死,齐千然只想洗个热水澡缓缓劲儿。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因此,他往玄关处走,打算离开这里。
手放在门把上刚刚打开,身后男人伸长手臂擦过他的耳畔,手掌重重地落在门板上将门重新关上。
齐千然转过身,一大片阴影落下来。
他被黎文昊壁咚在门边。
“你干嘛?”齐千然小声道:“我要回我房间洗漱出门营业了。”
“喝醉酒当然有问题。”黎文昊说。
“都说了有熟人在,所以我——”
“昨晚。”黎文昊打断他,淡淡地说:“我轻而易举将你带回来,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齐千然:“……”因为你不是普通人啊。
“如果昨晚带走你的人不是我。”黎文昊喉结滚了滚,深邃的眼眸像是要将对方揉进去,“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齐千然闻言,微垂着眼睑,视线落在男人漂亮又坚毅的下颌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