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承淮去了走廊外和班主任沟通人,廖亮挪到傅承淮刚才的座位上,靠向陆也问道:“真的是你哥啊?我靠,你哥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双眼睛,乍一看以为是普通的凤眼,仔细一看别有风情,最要紧的是这双眼睛长在男人身上,比女人还有味道。
陆也皱眉道:“你干嘛?”
廖亮抬抬下巴,问道:“你哥不会是什么模特啊之类的吧?身材也挺好的。”
陆也一边嘚瑟一边嫌弃:“关你什么事,你观察我哥这么仔细做什么?你妈知道吗?”
廖妈妈去洗手间还没回来,廖亮闷头大笑:“我妈都说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的。估计全班的女生从今天开始都惦记上你哥了。话说你哥多大啊?到底做什么的?”
“不关你的事!”陆也看到傅承淮已经慢慢地走进来,他立刻刷的一声站起来,迎过去问道,“老师怎么说?”
廖亮啧了一声,从没见陆也对谁这么殷勤过,看来这大哥真的很重要。
“挺好的。”傅承淮抬手揉他的脑袋,又想到这是在班级里,都是陆也的同龄人,这样有损他这青少年的形象,便收了收,搭在他肩头上,“让家里别给你太大压力,让你适度放松。”
“哦。那我们回去吧。”陆也转过头看到廖亮在盯着自己和傅承淮笑,他无语地想,没发现廖亮是一个花痴呢。
他想到廖亮说的什么全班女同学都惦记你哥之类的话,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警惕地环视周围,果然还真有人盯着傅承淮,视线同X光一般扫描。
真讨厌。
不论男女老少,一概都讨厌。
傅承淮最讨厌,没事儿生得这么鹤立鸡群做什么?还对着廖亮和其他人都语笑晏晏,凶一点不行么?
陆也的玻璃心发作,回去路上闷声不说话。
傅承淮一路夸他成绩好,也没反应,注意到他情绪不大对劲,才揉着他的耳朵问:“怎么了?”
陆也扭着头,避开他的手:“没事。”就是很烦躁,莫名其妙地烦躁,“以后不要你来开家长会了。”
傅承淮握住他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我给你丢人了?”
“不是!”陆也当即反驳,怎么可能是丢人,是太吸引人了,搞得他心里惴惴不安,他听到傅承淮低沉性感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来,耳根发烫,想避开又没避开,“笑什么?”
傅承淮慢慢靠回去,淡淡道:“没什么,既然你不希望我来,那下次就让Andy代我出席吧。”
语气慎重,似乎是真的要这么做。
陆也扭头看着他,赌气道:“那就让Andy来。”
傅承淮曲起手指弹他的耳尖:“多大了,还闹脾气?叛逆期还没过完?”
“谁叛逆期!”陆也瞪他。
自以为凶恶,看在傅承淮眼中却是跟家里呲牙张爪的猫儿一样,他面上的笑意越发浓重,关切地问:“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班主任说,要注意劳逸结合,保持住现在的水平,一本没问题的。”
“知道了。”陆也耷拉着眼睛,垂着肩头靠回去,他想考个重本呢,一本算什么?
傅承淮看他情绪不佳,心道,阿也还没到二十,站在青春期尾巴上,自尊心强,对他这个假冒伪劣的“家长”而言,实在是有些难以应对。
一道流光闪过后排,傅承淮启唇道:“这样吧,等你高考结束,我休息一阵,我们一起出去度假。”
“再说。”陆也则在想,要是高考失利怎么办?
傅承淮出手将人拽近,用力揉他的脑袋:“好了,别跟我闹情绪,我做得不对你告诉我,别自己闷着,听见没?”
陆也看他忽然这么认真,心里倒是美滋滋的,皱皱鼻梁倒在他肩头道:“知道了,哥。”
“乖了。”傅承淮揉猫似的揉揉他,“跟小陆一样乖就好。”
不过这份乖也就是暂时的,没过两周时间,陆也班主任联系傅承淮,说陆也这一段注意力不集中,成绩虽然没有下降,但状态不佳。
傅承淮观察不出来什么,直到家里阿姨有一天从陆也的床底下找出一个小药瓶交给傅承淮,他才明白,陆也的确陷入了情绪困境中。
药瓶是安眠药。
☆、021
已经是四月,距离高考的确没剩多少日子。
傅承淮想,陆也到底给了自己多少压力?怎么会严重到要吃安眠药。
药瓶里的药片倒是挺多的,应该是服用没多久。
傅承淮拿了药瓶,让阿姨暂时不要同陆也说,他回到房间联系欧阳医生。
他太着急,都未打开卧室的灯光,人就站在入门处,走廊的光照在他的背上,在门里投射下一道浓黑的阴影。
一时间,傅承淮想起了太多有关于周时琛的事情。
电话苍白的嘟嘟声中,傅承淮直觉那些痛苦的、不能安眠的日子似乎再次重演,难以抑制的情绪如海底庞然怪物一般将他吞噬。
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原来从不曾忘记,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引子,就能重新将他带入深渊。
电话终于接通,傅承淮言简意赅地将情况对欧阳医生说明。
欧阳医生道:“按照你说的药片情况,猜测可能是刚开始服用。更大的可能性是紧急状况才吃,比如说重要考试,应该不是每天都在服用。”
傅承淮难得地烦躁起来,一手砸在门框上,压低嗓音道:“我知道!要是每天服用,我就不联系你,直接送他去医院了!”
说完这话,傅承淮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多糟糕,他揉了一下眉尾,缓了缓语气,又对欧阳医生道:“抱歉欧阳,我太激动了。”
欧阳医生忙道:“没事,傅生,如果可以的话,你跟他聊聊?应该还是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衰弱,需要家人多陪伴,适当锻炼身体,改善饮食情况,帮助睡眠。”
傅承淮略一沉思,缓慢道:“好的,那我先跟他简单沟通一下,谢谢。”
等挂断电话,傅承淮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如果直接提,怕伤陆也的自尊心,且增加他的压力,适得其反。
傅承淮看着手中的小药瓶,定定神,当机立断转身走向陆也的房间。
陆也正在刷数学考卷,听见敲门声,闷着头道:“进来。”
房间里只开着书桌上的台灯,堆着好多教辅课本和一沓试卷,光照在上面形成刺眼的白色反光。
整个房间说不上来的压抑与沉闷。
傅承淮合门进去,望见陆也低头努力做功课的背影,灯下的男孩子皮肤白,鼻梁挺,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副专注而严肃的模样。
这两年来,陆也在悄无声息地长个子,同时五官也在发生微妙变化。
之前没怎么仔细留意,傅承淮也总是忽略这些细节,他总想着陆也是男孩子,粗枝大叶一些对彼此都好。
他不是陆也真正的家人,更算不上是他的长辈,也不愿意从长辈的角度去约束。
在与陆也的相处过程中,如何拿捏分寸,也是傅承淮这两年不断摸索的一件事。
傅承淮心思复杂,趁着陆也没有转身,弯腰将药瓶快速而小心滚进床底下。
陆也半天没听到傅承淮的声音,才停下手中的签字笔转身,却见傅承淮坐在床边的沙发中,似乎极为困倦疲惫地撑着侧脸,精致的眉眼似乎了无生趣,眼神飘浮地落在虚空的某个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他有些担心地推开椅子走到他身边,半蹲在他面前,轻声问道:“承淮哥?怎么了?”
傅承淮揉着自己的眉尾和太阳穴,疲惫地道:“阿也,我最近有点不舒服。”
“啊?你怎么了?”陆也紧张地单膝跪在他腿边,抬手要去探他的额头:“感冒吗?还是怎么回事?”
傅承淮按住他的手腕,慢慢道:“我最近失眠很严重,你能多陪陪我吗?”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一根羽毛一样飘在陆也的耳中,第一次给了他一种强烈的求助意味,乃至于一丝柔弱的感觉。
陆也心尖轻颤,他感觉到傅承淮在需要自己,只是“失眠”……
他关心问道:“怎么会失眠的?”
傅承淮摇摇头,有些无力地倒在沙发里,仰面,叹气道:“上半年忙着一家分公司上市,海承影视又扩大规模,压力有点大。我不想吃安眠药,想先调理一段时间。”
陆也的眼神游移,似乎略有所思。
傅承淮唉声叹气地道:“每天陪我跑跑步,跟我一起调理下饮食和作息习惯也不行吗?”
无助的语气让陆也立刻道:“行!当然可以。”
傅承淮远远地扫一眼桌上的试卷,道:“那十点你功课做完洗漱一下,到我房间,跟我说说话,否则我睡不着。好吗阿也?”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此刻光芒微弱地映在他的脸上,竟然陆也觉出一抹易碎而脆弱的意味。
认识他这么久,同他住在一起这么久,陆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傅承淮。
仿佛平日里西装笔挺的精英在家里、在家人面前展现出了最真实也最柔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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