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缘趁着中年男人亲自己的时候微微阖了眼,抬脚对准裆部就是一个猛踹,把男人疼得立刻松开他,躺在地下直抽凉气。他慌不择路地把没有关紧的大门打开,捂着被中年男人膝盖顶淤青的腰,哭着沿大路跑回了家。
他回到家,见到他的母亲坐在沙发上看书,眼泪顿时盈满了眼眶,在门口还绊倒一脚,把门迅速反锁后,一瘸一拐地扑向他的母亲。
“妈妈……便利店的坏人亲我的嘴……他想强奸我……”
“是真的吗?”他的母亲冷漠地问,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微笑。
“那也是你招惹他们。”
他瞪大了眼,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未曾学会呼吸。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母亲漠不关心的状态,宁愿相信是母亲怀疑自己,撩起自己的衣角,急急补充道,“他用膝盖顶我的腰,都青了……”
他的母亲似乎已经听得厌烦了,烦躁地挥开他,步履匆匆地进了房间。
余缘惨白的脸蛋短暂地染上茫然的神色,随即被铺天盖地的无力与绝望取代。他感觉自己坠入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周边全是死气沉沉的黑暗和冰冷的白。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便利店的中年男子突然变成恶魔,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应该护着自己,不惜一切代价与欺负他的坏人斗争的母亲是这样的反应,他更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明明他已经足够乖巧懂事,却还是终日受到他母亲的冷漠对待,还是被藏在黑暗中的眼睛缠上。
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余缘的性情有天翻地覆的转变。他变得沉默又胆小,往日阳光灿烂的笑容从脸上褪去,他迅速地将自己封闭与一个绝对安全的理想型空间,躲避任何可能带来伤害的可能性。
他再也做不程那个死皮赖脸粘着母亲的快乐小男孩了。他的母亲却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变化,也不在乎他,这位可怜的女人连自己的心理状态都控制不好。
而后来,当余缘真正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清楚在当时的事情中他才是受害者,他完全没有理由承受这件事带来的一切痛苦时,他早已经在沉默中丧失与别人交谈的勇气。
在外地工作的小姨直至他上初中时才见到他这幅状况,立刻大惊失色地把他带去自己男朋友那的心理诊所。虽然断断续续治疗了六年,成效也能用肉眼瞧见,但终究不是最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子汉了。
他听小姨说,母亲生来忧郁,又喜欢读些伤感现实的诗文,一直都是沉闷的性格,被他爸欺骗后精神状态混乱,才对他一直寡淡着。
直到临终前,他的母亲才愿意使自己冷静下来,在他面前恢复正常,用一双温柔而愧疚的眸望着他,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余缘又能如何?这是他的母亲。至少五岁的夏天之前,那个代表世间最纯粹、正义的漂亮小男孩,是爱他的母亲的。
……
余缘回过神来,发现东方的旭日已经露出一抹深橘红,水天一色,随风荡漾的浪波使他渐渐从回忆的挣扎中抽离出来。
程衍从头到尾也没有出声打断他的思绪,此时看他恍恍惚惚的神情,揉揉他的脑袋,“都过去了,宝贝。”
余缘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又被程衍一点点拨开,“指甲都要掐进去了,老公心疼。”
余缘红了眼,抽抽噎噎地和程衍把自己的事说了。
程衍心中激起千层浪,喘息声逐渐粗重,胸膛的气烧得他心脏狠狠抽痛。他把哭得可怜的余缘几乎揉进骨子里,嘴里重复着说,“你现在有我,宝贝,把这些都忘了,以后老公疼你……”
此时此刻,已经无人有心情欣赏日出美景。
余缘几乎要把前面十几岁的委屈与不甘都宣泄出来,哭得脸蛋皱巴巴的,最后打着哭嗝,脸上竟然还带了甜蜜的笑。他释然地说,“我已经都忘掉啦,以后……我专心和你谈恋爱。”
程衍又把他压在沙滩上亲了一阵子,才问,“怎么突然就和我说了?”
余缘在他身下,不好意思地眨眨眼,说,“不是……不是都说,隐瞒自身家庭情况不助于伴侣间增进情感的吗……”
“你、你怎么又亲我……我话都没说完……呜……”
(别打我别打我后面绝对不虐了 我写着写着都哭了 为什么小芋圆这么惨啊)
(错字竟然还是我自己发现的,这一届显微镜姐妹不行啊)
第12章
余缘上完选修课后回到宿舍,其他三个舍友躺在宿舍床上一起打游戏,一边聊得热火朝天,游戏机按键声噼里啪啦地在他耳边炸开。很吵,吵得他最近每每听到这声音,都下意识地头疼。
他们三个人中,有可能有人今日正好没课,亦有可能是任性地把课翘了,只为躲在宿舍不眠不休地组队打游戏。余缘不着痕迹地皱眉,一言不发地走进宿舍,将书包放在床铺下方的书桌上。
一个室友在忙碌中抬起头,对余缘的突然回归感到惊讶,“余大学霸?最新上市的游戏,要一起玩吗?”
“得了吧,人家余大学霸才不会玩游戏,没见人家在图书馆睡三天了吗。”另一个室友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说。
三个不修边幅的男生暗示性地对视几秒,又不理会余缘了,似乎他从未回来过。余缘已经习惯了他们一贯的忽略与冷淡,他对此也没什么感觉。志不同道不合,没有共同话题,自然是相处不来的。
余缘高考取得了一个十分突出的成绩。具体如何突出……他们本地的记者险些要找他采访,被余缘委婉拒绝后仍旧不死心,最后还是程衍动用他自己的关系,才让记者们被迫放弃这条高考热点新闻。
若是余缘真的接受采访上了新闻,凭他这一张脸蛋,也准能在微博热搜飘红一整天。而余缘本人醉心学业与谈恋爱,暂时没有进军流量至上娱乐圈的打算。
余缘当初权衡再三,听取了高中班主任的意见选择了如今的这所A大,当时他也对这所最高学府满怀憧憬,也自然而然地认为学校中的学生都是积极上进的。
但他入学几个月,在他的三个室友身上只看见颓废的影子。他的三个室友都是典型的纨绔富二代,整日游手好闲,就因为家里有优渥的条件,甚至高中都没怎么听课,就被家里上赶着塞进学校。
他们如今拥有无忧无虑的舒适生活,往后很长一段时光,即便仍旧像现在这样鬼魂胡混,也总有几位有权有势的家长愿意为他们铺路。
投胎也是门技术活。三个室友本性不坏,但身上总有余缘不喜欢的骄纵任性。
余缘在书桌前坐下,想起自己手上还有没画完的稿,于是拉开抽屉,想把数位板拿出来。他伸手在抽屉翻找片刻,发现抽屉空空如也,忍不住抬头望向躺在床上的那三个人。
他犹豫着动了动嘴唇,而后问,“你们看到我的数位板了吗?”
室友都似乎没听见。他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一次,才撞上三个人结束游戏。有个室友想起来了,随口道,“昨天你不是没回来吗,宿舍进蟑螂了,我拿你抽屉里那块板子打蟑螂了。”
余缘的心“咯噔”一下,急切地追问道,“那它在哪?!” 室友说,“都打过蟑螂了你还要吗?我把它扔了,这东西多少钱,我立刻微信转你。”
余缘在心里默默难听地骂了一句。他面上平静地问,“扔到哪了?请帮我找回来。”
室友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卧槽”一声,不知道是在辱骂队友还是惊讶于他的追问,“兄弟,你不至于吧,我都说还给你了……”
余缘已经走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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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数位板,是程衍挑给他的生日礼物。余缘平时珍重得不行,还特地空出一个抽屉用来放置,只是昨天一大早起得晚了,急着去图书馆占座位,忘记将抽屉锁起来。
哪知道在图书馆泡上一天,回来就发生了这种事。余缘心中郁闷着,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程衍。如果现在被人扔数位板的人是程衍,他应该会知道怎样将这件事处理得更好。
但余缘不是程衍,他只会怂兮兮地躲进校园里的某个角落,把自己缩起来委屈地掉眼泪。
余缘当初选择住宿,也是因为不想事事依靠程衍,想为了自己能够更配得上程衍,尝试着与别人接触。但他似乎已经被程衍惯坏了,在没有程衍的场景下,还是时常会紧张得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住校的几个月,余缘见程衍的次数屈指可数。其余的单独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程衍。他想程衍想得快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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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衍从合作伙伴的公司驱车回家,中途路过余缘的大学,脑中还没做出清晰的判断,腿就已经凭借肌肉记忆把车稳稳当当地停在校门口。
他无奈地叹气,自从余缘从家搬到学校,两个人简直比异地恋还难熬。他当然是不希望余缘在学校宿舍住的,但余缘铁了心要在学校提升交际能力,程衍自然是要鼎力支持。
两人先前是约定一星期至少见面两次的,哪知道余缘在学校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回家,自己又三天两头四处飞,一星期见两次的约定就逐渐扩展到不定期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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