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离他爸给他定的线还是有点距离。
能见到还活着的家人对谢星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他也不想跟他们怄气,他爸想让他好好读书那就学吧,学不学得好另说。
周末,家里就几个保洁阿姨,谢星阑睡到九点多,拿起手机看了眼,江戈给他发了条信息。
可能是怕把他吵醒,江戈每次发信息都是九点左右发的。谢星阑自然醒一般都是九点。
“阿招。醒了跟我说一声。”
谢星阑眯着眼回复了一句醒了,很快,那边就回复了。
“嗯。今天想做什么?”
谢星阑握着手机沉思了一下,他爱玩,自从他们俩在一起后都是江戈任劳任怨地陪着他到处去浪,是不是有点耽误孩子考清华北大了?
他想了想,说:“来我家吧。我家今天没人。”
那边安静了。
谢星阑把睡衣换下来扔在床头,有好几分钟没听到消息提示音,就拿起手机看了眼。
越看越有点不对味,日啊,他这话是不是有点歧义?
他哭笑不得,补充了句:“来学习!做卷子!”
他绝对不是想跟男朋友厮混,是为了学习。学习!
“你把你所有卷子都带来。今天要刷十八套。”
只刷题做卷子,绝对不做任何出格的事,否则一整天又浪费在腻歪上了。
十二点,谢星阑前一秒还在心里信誓旦旦,绝对不搞亲亲不搞DIY,要让孩子安心考大学,后一秒打开门,看到江戈后所有毒誓就噼里啪啦开始碎裂。
江戈穿着件黑色套头衫,一条完全衬出修长挺拔长腿的牛仔裤,单肩背着包。他黑发黑眸,皮肤又白,越发衬地气质沉静而清冷。
两人一打对面,诡异地盯着对方看了几秒,谁都没吭声。
谢星阑满脑子在怀疑自己,上辈子他跟江戈没打过什么交道,只有个模糊的概念,江戈长得还行,人太阴郁了。这辈子看着江戈从一个小崽子长到这么大,看过他各种样子,从来没这么直接地感受到他原来这么帅啊……
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两人保持着遮掩诡异的沉默,一前一后地上楼走进谢星阑的房间。
江戈常来谢家,保洁阿姨也见怪不怪。
一进房间,关上门,咚地一声,江戈随手把书包扔到地上,然后像很久没抱过谢星阑似的,又克制又蛮横地搂着他。
两人踉跄地靠到墙上,碍脚的书包被踢得远远的。
耳边江戈的呼吸声粗重又急促。谢星阑心想他都还没来得及对帅哥上下其手呢,这人怎么就先发.情了,他哼唧着笑:“干嘛,干嘛啊,勒着了,松开点。”
江戈低着头,暧昧又难耐地轻轻厮磨着谢星阑颈边皮肤,声音有点低哑:“先让我抱一会,再写卷子,好不好?”
谢星阑手抵在他胸口,把他推开点,两人对视着。
江戈双眼颜色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满是某种炙热的东西在翻滚,又极力辛苦地忍耐着。谢星阑甚至有种错觉,如果他予取予求的话,江戈说不定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谢星阑眉眼微扬,漂亮地锋芒毕露的眼里露出不经意又极度具有诱惑力的笑意和挑逗:“你确定,只想抱?”
随着他话音落下,江戈搂住他后背的双手猛地紧握,谢星阑差点腰都要给他勒断。
太不经逗了!
“等等等等……”两人呼吸交缠,谢星阑努力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先做卷子。做完再说。”
江戈:“……”
谢星阑板着脸,痛心疾首说:“你是要考清华北大的人,不能这么自甘堕落!”
江戈看着他,眸色极深,轻声说,:“和你,不是自甘堕落。”
谢星阑挑眉说:“这怎么不是,你看看我们这多浪费时间,一闹又一个下午过去了。”
江戈沉默着,没说话。
谢星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高兴了,随口说:“要是你跟我在一块学不进去的话,那以后就分开,别总在一块。你以前答应过我的,学习是你最重要的事。”
江戈猛地一僵,气氛瞬间冷下来,谢星阑对上他那隐隐泛红的眼珠子,和紧绷僵硬的面孔,后知后觉自己说的话有点歧义,连忙接着说:“不是,你别想歪了,我不是分手的意思,我是说以后学习写作业的时候分开来写,这样我就影响不到你了。”
谢星阑只想江戈能像上辈子一样,取得成就和荣光,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因为自身缺陷而被人诟病,孤独、自卑又绝望。他一点也不想成为扇动翅膀的那只蝴蝶,如果江戈的未来会因此而改变,他宁可跟江戈没有过交集。
江戈死死地盯着他看了好久,像是在确认谢星阑的想法,良久之后才慢慢放下环着谢星阑腰的手。
谢星阑低头看到他手背上青筋都爆出来了,拳头握地死紧。
刚刚说的那话对他刺激这么大吗?
他并没有想要分手的意思啊。
谢星阑犹豫了一下:“我没要分手。”
江戈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微微低头,额头轻贴着谢星阑的额头。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不能分手。只有这个……不行。”
谢星阑觉得他语气有点奇怪,也没太在意,说:“那你必须要好好学习,这是第一位。”
江戈没出声,试探一般,一点点伸出手搂住他的腰,等到把谢星阑整个人毫无嫌隙地抱在怀里,胸腔里那颗被“分开”两字刺激到狂乱躁动、惊惧痉挛的心脏还是没有任何要平息的迹象。甚至越跳越烈,叫嚣着嘶吼着要把谢星阑全部融入身体里才能放心。
他想,我真是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出现.jpg
我会写完的!
为了我的番外我也要干完
我想虐大江很久了
最忙的时间过去了 之后更新频率会回来 辛苦大家等更了 渣桃跪着认错
新坑绝对存稿再发!
第62章 满天星 09
下午,谢星阑做了半张卷子就开始犯困了。他打了个哈欠,瞅一眼坐右手边的江戈。
江戈坐姿笔挺,微低着头看试卷,握着笔的手骨节分明,极偶尔地在纸上验算两步,大部分时间都在心算。从侧面看,他的长相越来越清冷沉静了,即使没什么表情,也好似冒着某种不允接近的寒气。
谢星阑支着脑门,手里转着笔,脑子里天马行空地尝试着把眼前这张脸跟前世见过的重叠。
上辈子他其实见过江戈一次。
那时候他住在江戈送的别墅里,还天真地以为江戈是真的顾念着多年前微薄的一点同窗情分,心里对他满是感激,但主动联系江戈几次想表达谢意,要么是助理,要么就没人接。
大老板嘛,忙,能理解。
谢星阑也没在意,想着还是得当面致谢。
某一天后半夜,谢星阑莫名从睡梦中惊醒,口渴了,就想出去喝点热水。
别墅里没人,保洁阿姨九点就走了。安静地落针可闻。
谢星阑嫌上下楼麻烦,一直住在一楼的客房里,打开门出去。
他揉着睡眼走到客厅里,就看到了背对着他的、坐在轮椅上的人影。
那人安静地仿佛连呼吸都没有,周身都带着外面的寒气。他好像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谢星阑的脚步声并不轻,他却迟钝地过了两三秒才转过头朝谢星阑看了过来。
那是谢星阑唯一一次见到长大后的江戈。
只不过还来不及从“许久没联系根本不熟的老同学突然给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的尴尬中抽身,谢星阑刚想跟他打声招呼、虚伪地寒暄一下,江戈就好像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似的,迅速转回了头,沉声喊了声助理的名字。
助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推着他离开了。
江戈再也没看谢星阑一眼。
然后过了没两天,变故就突如其至。
谢星阑把笔夹在鼻子和嘴唇间,手压麻了,就趴在了桌上,脑子里想着,还是自己养大的比较帅。
上辈子的江戈太没人味儿了,死气沉沉的,好像随时都能撒手人寰似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江戈被他盯了这么久,一开始还能一心二用,后来就一道题都看不进去了。
“阿招。”
谢星阑:“嗯?”
“你还想写作业吗?”
谢星阑低头看看自己的卷子,都做完一半了还不够?该休息了。
“不想写了,你做了多少了?”
“带来的都做完了。”
“……”
你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带了十八套卷子,老子憋死了才做半套,你已经做完了。
也许是谢星阑眼里的忿忿和谴责太过明显,江戈虚伪地安慰了一句:“我只做每个题型的最后一道,所以快一点。”
谢星阑:“你这是在炫耀吧你?”
他扑过去咬了一口江戈的肩膀。
房间里温度稍高,两人都脱了外套,只穿着件单薄的t恤。
谢星阑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度,还有少年人肌肉的柔韧,后来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咬用力了,刚想挪开点脑袋,江戈就顺势把主动送上门的人圈了起来,微微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