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们压根不认识,老谢,就老谢跟他熟。”
谢星阑没跟他们废话,他是越战越勇的类型,比分落后更能激起他的好胜心。
慢慢地全场只剩下他跟江戈两个人在对打,其他人都开始划起了水。
最后一球谢星阑拿到了,在投篮的时候江戈仗着身高优势,挡了下来。
谢星阑浑身大汗,弯着腰喘气,累得只想在地上躺尸。
视野里多了一双球鞋,谢星阑撑着腰站直了,江戈就在他跟前,黑眸静静地看着他。
谢星阑不是输不起的人,更何况输给江戈他不觉得没面子。
潜意识里,他把江戈当自己人。
所以他边喘着气边笑说:“还是你厉害。下次我们再单挑。”
说完,谢星阑撩起衣服擦汗,他额头上的汗都快糊进眼睛了。
谢星阑天生皮肤白,不是病态的那种,而是健康又自然的奶白色,他身材比例好,虽然瘦却不是平平淡淡的白斩鸡,肩背腰腹处都有层微薄又流畅的肌肉。
他一掀起衣服,胸以下的部分一览无余。
柔韧白皙的腰肢没有多余的赘肉,纤细地仿佛一臂可握。
江戈脸色一变,身体紧绷起来,眼睛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瞥向别处,然后极具占有欲地挡在了谢星阑身前,把所有的目光都隔绝在外。
刚打完球,两人身上都冒着热气,凑得近了,都能感觉到彼此的热度。
暧昧地缠绕着,连呼吸似乎都有着燥意。
其他几人已经坐到长椅上休息了。
林霖看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的,连忙说:“我,我现在去买饮料。”
他看得太专注,竟然忘了要买喝的。这会儿大家肯定都又渴又累了。
林霖自责又愧疚,一扭身跑出篮球场。
王征饭卡都还没掏出来:“哎,哎……跑这么快,他有钱吗?”
完了他又喊谢星阑他们:“老谢,江哥,你们还站着干啥,过来休息一下,跟你们打场球,我们集体减寿十年。”
谢星阑应了一声,拽了一下江戈的手臂:“走。”
江戈还有点僵硬,谢星阑无意间露出的一截腰,他只飞快看了一眼,神智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不知是不是刚打过球的缘故,身体里似乎有把火,带着熄不灭的燥热。
×
林霖一路小跑着去了小卖部,给他们一人买了一瓶运动饮料。
提着塑料袋往回赶的时候,只要拐过这个墙角就能看到篮球场,林霖却慢慢停下了脚步。
拐角没有路灯,昏暗一片,江戈背靠着斑驳的墙,指间掐着根烟,猩红的火点亮在夜色中。
听到动静,江戈微微侧过眼看过去。
林霖下意识地颤了一下,不知怎么,他一直对江戈有种畏惧感。
明明江戈从没跟他说过话,可是相比较于谢星阑,他更怕平日里沉静内敛的江戈。
他咬了咬嘴唇,声音僵硬:“班、班长……你怎么在这里?”
江戈默不作声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缓缓开口:“我不动你,你过来。”
林霖腿都给他吓软了,硬着头皮一点点走过去。
江戈伸手,拽过他的衣领,林霖吓得小声尖叫,江戈不为所动,阴暗的双眼微微眯起,看清他的长相后不轻不重地嗤笑了一声,然后放开他。
林霖手里的饮料都掉落一地了。
他红着眼,不知道江戈为什么突然间对他发难。
江戈靠回墙上,似乎没有了刚刚那刺骨的戾气,平静地说:“你知道谢星阑为什么对你好,他只是可怜你。”
林霖颤抖着没说话。
江戈微微垂着眼,低头吸了口烟,声音也像被烟雾笼罩般模糊起来。
“对你来说他就是个不会看不起你的同学而已,”他声音放轻了点,似乎怕打扰了什么,“可他是我的命。”
林霖诧异地抬头,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瞬间听错了。
“不要跟我抢。”江戈漆黑的眼睛看着林霖,一字一顿说道:“他是我的。”
……
谢星阑跟王征他们坐在长椅上看星星看月亮,从校园八卦聊到明星轶事,林霖终于回来了。
谢星阑问他:“花了多少钱啊,让王征给你,今天他的场。”
林霖目光躲闪:“不。不用了。”
“没事,别客气。”谢星阑挑了瓶,打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很快江戈也回来了,正好这个时候夜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他们商量着一块去食堂吃顿夜宵。林霖书包还在教室,就一个人先走了。
谢星阑没察觉林霖对江戈的退而避之,他闻到了江戈身上残留的一点烟味,皱眉,不高兴地说:“你还在抽烟?”
去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戈就在抽烟,地上有好几根烟头,看起来烟瘾还蛮大的。
只不过之后再也没见过他抽烟,谢星阑就给忘了。
“戒了戒了,学的什么坏毛病?”谢星阑不喜欢看人抽烟,闻到烟味也难受,“你才几岁,抽什么烟,你有什么烦心事要借烟消愁?”
江戈任他数落了一顿,然后垂着眼看他,说了句好。
“我会戒的。”
谢星阑语重心长地说:“以后有不高兴的事可以跟我聊,别学这些坏毛病。”
他根正苗红的崽子绝对不能长歪了。
江戈依旧应好,一副随便安排的乖顺样子。
谢星阑满意地伸手摸摸他头发,王征等人都看傻了眼。
谢星阑放下手的时候,江戈却蓦地抓住了他。
手心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谢星阑摊开一看,是颗奶糖。
江戈轻声说:“今天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别不理我。”
谢星阑一怔。
江戈的讨好手段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是这么笨拙又小心,却让谢星阑心里软了下来。
“你傻吗,”谢星阑笑,眼睛里漾着星辉,“没人比你更好了,我怎么会不理你。”
江戈闻言,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僵硬。
随后,仿佛是最黑暗的深渊底处悄悄开出一朵不起眼的花,他常年积冰的心脏缓缓解冻。
谢星阑只言片语,就把他拯救出无边炼狱。
他眼底浮起柔软到不可思议的笑意,静静地看着谢星阑,在心里彻底向他的命运臣服。
而王征等旁观者纷纷表示:眼睛要瞎了……
第37章 好想对你说 07
江戈给谢星阑整理的笔记果然很有用。
对于江戈和顾朗这种水平的学生来说,每次考试考哪些内容, 哪个知识点会是大题都了然于心, 有他做的笔记本帮忙, 谢星阑看书都没有那么枯燥无味了。
“林霖, 这题什么意思, 是不是题目出错了?”
夜自习, 谢星阑盯着一道化学题看了十分钟, 还是没头绪, 只好求助同桌。
林霖接过卷子看, 看完题目后想给谢星阑讲,谢星阑上身歪过去,两人头凑在一块。
“不要交头接耳。”
谢星阑扭头一看,江戈用笔敲了敲桌面, 眼睛还看着作业, 但明显这话就是对他们说的。
谢星阑说:“我就问个问题。”
江戈:“下课再问。”
过后,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我教你。”
谢星阑撇撇嘴,嘟囔说:“你现在越来越有班长架子了。”
管他管得特别严。
谢星阑从小就坐不太住,袁毓文一度怀疑他有多动症带他去医院看过,不过他觉得自己就是受不了沉闷。平日里上课, 一直专心听讲很累,他经常忍不住跟离得最近的林霖讲两句话。
然后次次都被江戈抓个现行。
林霖悄悄偷看他们一眼, 然后小声跟谢星阑说:“我也不太懂……要不你还是问班长吧……?”
谢星阑原本还想质问一下江戈干嘛总盯着他跟他过不去, 班上其他人也有讲话睡觉的, 怎么不盯着别人?结果一听林霖这么讲, 他就偃旗息鼓了。
有求于人还是不要太嚣张。
他哦了一声,悻悻地趴到桌子上去看别的题目。
不知不觉他就睡了过去。
十月底,临市白天黑夜气温相差大,谢星阑吃完晚饭后去打过球,所以穿着短袖校服。窗开着,夜风徐徐吹过窗,带着秋夜的凉意,睡梦中谢星阑觉得冷了,没醒过来,只是忍不住缩了一下肩膀,脸埋地更深。
片刻后,江戈放下笔,站起来关上了窗。
教室里一片安静,只有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转眼期中考临近。
考前一晚,谢星阑前所未有的紧张了,一下夜自习,他就抓着寝室两个学神给自己押题。
顾朗前一天晚上熬夜跟一个学姐聊天,现在困得要命,差点给谢星阑跪下求放过了:“老谢,你让班长帮你行不行,他比我厉害多了!我就是弱鸡!我再不睡明天考试的时候绝对会晕厥。”
说完,他也不等谢星阑说话,抓起睡衣内裤就溜进了洗手间。
谢星阑骂了一顿见死不救的顾朗,然后抓着江戈的校服,非常熟练地装着一副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模样:“崽崽!班长!江哥哥!”
江戈眼底浮现一丝笑意,把洗漱用品先往旁边放,然后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撑着椅背,微微俯下身:“哪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