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师“嘶”了一声,老任也觉痛心疾首,怎么这么不让他省心啊!退学,又不是退房,“……你给我再说一遍?”
余洲盯向斐诺的脸,在想小朋友究竟是怎样把“退学”二字,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没等斐诺回答老任,余洲开口了——
“斐诺考不到,我也退学。”
嗬!
老任在线自闭:“……”
这俩学生故意搞他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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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他俩回到教室的时候,斐诺怼物理老师,且放狠话期中考试要进年级前五、不然就退学的消息已经在全年级传遍了。
人人震惊。
中午那阵儿,正好也有单独去找老师开小灶补功课的学生,把过程听了个大概。
“更可怕的在后面。”
“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那同学故意卖关子,把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之后才缓缓开口:“余洲说,斐诺退学,他也要退学。”
教室里顿时唏嘘不已,“要我说,物理老师也太过分了。他对家里有钱、成绩好的学生,是一个样,对没钱成绩又差的学生,又是另一幅样子。也就斐哥敢正面刚了,真服,大快人心。可是,斐哥真能考前五吗?”
“怎么不可能!我斐哥可是我们这届的市状元!”杨牧忍不住吼这些吃瓜群众,虽然知道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恶意,但是莫名让他很紧张、难受起来,从倒数到前五……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不去想,那么还有一点的希望。可偏偏别人要把这种渺茫的希望摆出来讲,他真的受不了了。
他吼完这一句,全班都安静下来了。
倒不是因为他吼得有多大震慑力,而是,斐诺和余洲回来了。
一前一后,跨进教室,坐到座位上。
“斐哥加油!”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全班炸了开来——
“我把笔记奉献给斐哥!”
“我有精选小题库!”
“……斐哥就是不能走!”这一句,是林娇娇喊的。
生平最大胆的一次,她喊完就直接把脸埋在书里了。
同班之间的友谊往往就是这样,平时看不出来,不显山露水的,可关键时候,却团结得像一股麻绳,谁也别想把他们这个团体拧开。
“谢谢啊!”斐诺笑得眉眼弯弯,站起来,给大家认真鞠了个躬。
“退学是不可能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斐诺坐下来以后,悄悄看了一眼余洲。
他才不要让他的同桌,没学可上。
还有个恋爱等着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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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放了狠话,斐诺下午的课也还是没有听,余洲给了他一本数学复习纲要,上面圈画了重点,斐诺在翻着看,手中笔写写画画,算是高中以来最认真学习的一次了。
作为天赋型选手,斐诺往往在假期里辛苦,半个月时间就可以把下学期的学习内容给吃透了;再加上狂刷各种类型的题目,不断在心里翻新、总结,学校的考试对他来说已经完全没什么难度了。
所以他不是不听课,而是提前学会了。
他每次考试低分,也只不过是因为不想把答案写上去罢了。
但即使有万分的把握,他也要小心翼翼地准备。
他失误不起。
-晚上想吃什么?
余洲给他递来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隽秀有力,一勾一划,都干脆利落。
想吃你行不行。
斐诺这样想着,有点儿走神,还真把这一行字写了上去。
……斐诺心虚地用余光瞥向余洲,看他专注在试卷上,也就登时松了口气。
他用黑色水笔把这行字涂掉,在下面重写了一行:都可以,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纸条递回来后,余洲一眼就看到了那行被刻意涂掉的字,然后又扫了一眼底下的字,笑了,小朋友不挑食,还挺好养的。
-你上面写了什么?
斐诺恶作剧心起,刚想写“你猜啊”三个字回敬余洲的时候,就被英语老师点名了——
“斐诺,你来讲一下这道题。”
什么题?哪道题?
斐诺藏好纸条站起来,和英语老师大眼瞪小眼了一回。
最后还是英语老师放弃了,他也听说了今天中午办公室里的事情,对斐诺期中考试进年级前五不抱任何希望,既然都要退学了,又何必在这关头为难他呢。
英语老师叹了口气:“坐下吧,好好听。”
“谢谢老师。”
斐诺坐下来的那一刻,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变卦了。
他在纸上写:“想吃你。”
……然后他就被余洲灼灼的目光盯了一下午。
也许从来没有人跟斐诺说过,小朋友不能随便玩火。
当天晚上吃过饭后,斐诺慢慢悠悠地上楼,手才搭上他房间的门把手时——
余洲从身后钳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一把将他拉进了自己的卧室。
“你今天课上给我写的纸条是什么意思?”余洲把他按在卧室门上,“想吃我,是什么意思?”
第37章
斐诺的手臂被余洲捉得紧紧,背后是坚实的红木门,面对质问,无路可退。
余洲的俏脸离他很近,温热的鼻息砸在他的脸上。因为余洲的目光过于苛责,斐诺心虚地撇过头去。
“敢写不敢认?”余洲减小了手上的力度,克制了一下,怕等会儿小朋友手臂酸,“害羞了?”
“没有,就是随遍写写嘛,别当真。”斐诺嘻嘻笑着,顺势将手臂向上抬起,挣开了余洲的桎梏,而原本低头的余洲站直了身体。
斐诺原以为余洲会后退,所以向前迈了一步,哪知余洲根本没动,他再一次“咚”的一声,一头撞进了人家的胸膛,还因为重心不稳而抱住了余洲的腰,同时喉咙里轻哼了一声。
靠,尴尬了。
斐诺耳尖发热,脚下迅速稳住,然后准备推开余洲,哪知——
余洲更快地伸手揽住了他,将他直接圈在了自己怀里。
初秋的时节,两个少年穿得衣物也不多,隔着薄薄几层衣料,斐诺听见他们的心脏都在加速“砰砰”跳动着。
……斐诺真的害羞了。
他转头将脸正面埋进了余洲的衣服里。
“你喜欢我,对不对?”余洲揉揉小朋友的头发,语调中带着明显的惊喜。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等到小朋友也有点儿喜欢他了。
斐诺深吸了一口气,听到那句关于“喜欢”的质问,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加大抱住余洲的力度。
卧室里没有开灯,光线不太亮,偶尔会有几声过路车辆的鸣笛声。
他们两个就这样用力地抱紧彼此,很有默契地就没有再说话了。
而喜欢不喜欢,在这一刻,就都懂了。
少年间的情动,谁也说不清楚是从哪一个眼神、哪一句话开始的,但是只要有了这一颗小苗在心间,再给它一点时间,总会怦然开出鲜艳的花朵来。
花的芬芳更会随着心脏的缩放、脉搏的跳动而遍布全身血液,总有一天香味会积累到甜醉人的程度——
到时候,就是另一番情难自禁的说法了。
“对,我就是喜欢你。”斐诺打起架来威风凛凛,表白起来也毫不含糊,“我很想告诉你,我……”
一个在专注的说,一个在专注的听,谁也没注意到那几下急促短暂的敲门声和转动的门把手——
“余洲啊,我来跟你说说你生日会……”
推门而入的沈奚被眼前的场面惊到了。
她、她、她儿子和诺诺咋就抱上了??
与此同时,斐诺也应声回头,以一个扭曲又暧昧的姿势和沈奚对视上了。
艹!!
请问有没有地洞啊……多大的他都可以钻的……
斐诺慌乱地松开了余洲的怀抱,而后极其羞耻地盯向地板,不敢说话。
独留余洲和老妈两人隔空眼神交流着——
沈奚眨眨眼,意思说,这么快?!我从前还真小瞧你了。
余洲扯了一下嘴角,表示老妈你可来的真是时候。
“哎呀诺诺啊,不用不好意思,阿姨都懂,是阿姨来的不是时候。”儿子这么给力,沈奚神清气爽,比谈成一笔十亿的生意都骄傲、高兴。
“刚才要说什么事情?”余洲提醒她老妈。
沈奚:“你今年生日会就在家里开派对怎么样?不请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就一家人简简单单过个生日。你表妹也来,她说今年她表哥高考,她要给表哥加加油才对。”
“沈姨,余洲生日是十月十号吗?”斐诺突然想起曾经杨胖胖在宿舍里跟他提的八卦,暂时忘了被家长抓包的羞耻感,“周六?后天?”
“对的对的。”沈奚更加惊喜了,儿媳对儿子很上心嘛,生日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诺诺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斐诺刚想开口,但余洲替他答了:“二月九号。”
斐诺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男朋友知道的还真多。
也是不小心八卦听来的?
“哦呦不行了,年纪大了,快要被你们小俩口甜齁住了。”沈奚眉开眼笑,继而又问余洲的意见,“那生日会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