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筠闭着眼说：“睡不着就去客厅看会电视。”
谢佑说：“不想看电视。”他想过性生活！
但是叶筠不想, 他感觉最近身体有点昏沉，要说生病也不是生病, 就是身体不怎么利爽, 恹恹地, 就跟动物进入冬天要冬眠一样, 睡不醒。
他迷迷糊糊嘀咕了一句, 谢佑没听清，等再问的时候, 谢佑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谢佑遗憾地叹了声气，又不舍得吵醒他，只能不甘心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搂紧了。
睡梦中叶筠察觉到温暖的热源, 身体往上贴了贴。
转眼到年底，豆包学校也放学了，公司过两天也开始放假。
每年过年都是叶筠和谢佑带着豆包和两家父母一起过，年夜饭在酒店吃, 吃完后一起守岁，今年也不例外。
谢佑在公司上班，叶筠帮着两边父母准备年货。
腊月二十八, 今年最后一个工作日。
谢佑下午和叶筠通了个电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叶筠扯东扯西，迟迟不挂。
叶筠问：“你还有事吗？我一会还要去给妈送东西。”
谢佑问道：“送什么东西？”
叶筠道：“一些补品，妈说过年要送人。”
谢佑说：“我下班了去帮你送。”
“不用了。”叶筠道：“我去顺便把儿子接回来。”
豆包放假后叶筠担心他在家无聊就把他送到谢家那边去了，昨天叶筠说接他回来，豆包自己说还想再玩一天。
家里没有同龄的小孩陪他玩，豆包更喜欢在谢母那边。
谢佑道：“那好吧，我让老陈送你去。”
叶筠没拒绝，他自己也不想开车，换句话说现在稍微有点费神的事他都提不起来精神去做。
冬天这种状态很正常，就连精力旺盛的豆包每天早上都要在床上赖一会，叶筠就没在意。
老陈接他去了谢家，还没进门就听到儿子和左左的笑声，两个小孩咯咯咯笑的声音都劈叉了，也不知道遇到什么高兴的事。
叶筠一进门豆包跑了过来抱着叶筠的大腿：“阿爸你来了。”
叶筠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在奶奶家乖不乖？”
豆包说：“我很乖，我还带小叔叔玩了。”
左左迈着小步伐歪歪扭扭的走过来，谢父跟在他身后，防止他摔倒。
叶筠叫了一声爸。
“来了，”谢父说：“东西先放着吧，你妈她出去了，一会才回来。”
左左也跟着喊：“阿爸！”
谢父无奈的把他抱起来：“左左要喊哥哥。”小家伙偶尔认识人，偶尔也跟着人瞎喊。
左左口齿不怎么清晰地喊道：“咯咯。”
叶筠笑道：“左左真厉害，能说能走了。”
左左也跟着笑，露出还没长齐的小糯米牙，身子在谢父身上扭来扭去也想要下来，不想让人抱着。
谢父把他放了下来。
豆包说：“小叔叔现在走路不摔倒了，他学会走路了。”
叶筠说：“嗯，小叔叔聪明。”
豆包忙说：“我也聪明，我会走路，我还会上学。”
叶筠和谢父听了好笑，即便小孩子再懂事，也免不了在大人面前炫耀自己，更不会觉得自己很幼稚。
叶筠道：“你马上过年就要四岁了，怎么能和小叔叔比。”
豆包说：“那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长大了。”
叶筠说：“你是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豆包点头，然后又问道：“阿爸，我们要回家了吗？”看起来似乎还是舍不得回家。
叶筠说：“我们明天还过来。”明天谢佑也不用在上班，他们一家三口会过来一起过年，住到大年初二才回去。
豆包听到明天还来，点头说：“好，我明天再来。”
谢父道：“歇一会吧，他妈妈就快回来了。”
叶筠在谢家带着两个小的玩了会，也让谢父松一口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叶筠心里总是阵阵发慌，莫名其妙地开始焦急，眼皮不时地跳一下。
一直到谢母从外面回来，谢佑也快下班了，叶筠才带着豆包离开。
上车后症状并没减少，心里还闷闷地，好像即将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给谢佑发了条短信，谢佑很快回了他一条。
“媳妇儿想我了？”
叶筠心里焦急的感觉减轻了一些，问谢佑：“下班了吗？”
谢佑：公司没事了，马上就下班，你呢？
叶筠：在路上，要不要去公司接你？
谢佑收到这条短信很高兴，叶筠关心他呢，心想今晚他说几句好听的哄一下，和谐生活妥妥的！
他洋溢着心情回道：不用了，还要绕路，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公司和谢家那边距离的远，本身晚班高峰期路上就堵，绕一圈要花不少时间。
叶筠：那你路上小心点。
谢佑：好，在家等我！
叶筠收起手机，和谢佑说了几句话心里之前着那种焦虑的感觉消失了一大半，他把儿子抱在怀里，握着豆包软呼呼的小肉手捏了捏，心中更加安定了。
之前心里偶尔也会发慌，总觉得很疲惫，叶筠没在意，也没和谢佑说，他以为是季节原因。
等过完年还这样，他就去医院做个检查。
豆包看着窗外街道上挂着红灯笼，还有来来往往热闹的人群说：“阿爸，街上好热闹。”
叶筠低声道：“要过年了。”
豆包年纪小，但他对过年有点印象，能穿好看的衣服，能四处去玩，能吃好吃的，更多的他也不记得了，反正就是好热闹，还很好玩。
他说：我喜欢过年。”
“嗯，”叶筠道：“你爸爸和阿爸小时候也喜欢。”
就算是不爱热闹的叶筠，每到了这时候也会被过年的气氛传染。
他和谢佑会被带去大院里和爷爷奶奶们一起过年，谢奶奶会做很多好吃的零嘴，谢佑每次兜里都揣的鼓鼓的，然后跟他分享。其实奶奶也会给他家送，只是叶妈妈不让他吃太多甜食，怕他影响以后换牙。
但是谢佑不讲究，总把糖酥直接藏进外套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已经碎成了渣渣。
叶筠让他不要直接放口袋里，不卫生。
小泼皮谢佑说：“哪不卫生了，我衣服今天刚换的，我妈都洗干净了。”
小叶筠奶声奶气地说：“你把衣服弄脏了，谢阿姨会打你。”
“没事。”谢佑挥了挥手，一点不在乎的说：“我在我爷爷家，过年我妈不敢打我。”
叶筠：“……”
谢佑抓了一把碎糖酥送到叶筠嘴边：“你吃不，我奶奶做的特别好吃。”
叶筠看着他油乎乎的小爪子根本没办法下嘴，说：“我不吃。”
谢佑道：“骗人，你以前都喜欢吃。”
叶筠说：“你手脏我不吃。”
谢佑说：“不脏，我早上起来洗手了。”
叶筠坚持道：“我不吃。”
“不吃算了。”谢佑说：“我自己吃。”
叶筠没理他，下午的时候谢佑又来找他，手里提着个干净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块块干净又漂亮的小点心，还换了一身衣服。
谢佑把袋子放到他面前：“这是我让我奶给我装的，也没碎，你吃吗？”
叶筠问：“你又换新衣服了？”
谢佑说：“我奶看我身上全是油，怕我妈看见了揍我，就给我换了。”
叶筠：“……”
谢佑全然不在意，把点心往他面前推：“你吃呀！我表弟看见了找我要我都没给，我就给你一个人吃，他总流鼻涕，没你爱干净，我不喜欢跟他玩。”
叶筠没说话，谢佑循循善诱道：“你以后也对我好点知道吗？有好吃的要分享给我，别总嫌弃我，我妈说咱俩刚出生那会一起洗过澡一起喝过奶。”
叶筠：“……”不知道为什么，更加不想理他。
叶筠仔细想了想，他和谢佑小时候的回忆说不上有多么美好，但一点一滴回忆起来，却又带着一点甜。
豆包的五官很像谢佑，每次看着儿子叶筠仿佛看见一个缩小版的小谢佑在眼前，时间一眨眼好像回到二十多年前。
唯一不同的是谢佑小时候都没儿子一半听话。
车刚开进小区，叶筠接到了谢佑打过来的电话。
他接通问道：“你到哪了，我马上到家。”
谢佑的手机里传来一道女声：“请问是谢佑的家属吗？”
……
叶筠赶到医院，谢佑正躺在病床上，头上围着一圈圈绷带，看起来伤得不轻。
一路上他心都提到嗓子眼，护士在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只说病人出了车祸，正在医院进行治疗，让他赶快过来。
难怪他心神不宁，总遗憾着要出什么事，接到电话的谢佑车都没下，直接奔来医院。
路上他一行后悔，为什么没有坚持去接谢佑下班。
谢佑见病房门打开，叶筠惨白着脸站在门口，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忍心。
他很快露出一个笑脸：“筠筠。”
让人熟悉的语气。
叶筠走到他面前，声音有些哑，心中抑制不住地紧张：“你怎么样了？”他想伸手看看谢佑的脑袋，又怕不小心碰到他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