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怎么可能……那个白跃……他是贺远的前任，我、我是气不过才去找人查的，你误会了！”
周父脾气更甚：“那他有几个？”
“不是不是！贺远就一个前男友。那人人品不行，”周楠禹解释，“总之贺远早就跟他分手了。”
见周父神情不似最初的气愤，周楠禹凑过来坐在他旁边：“爸爸，我跟你说，我认识贺远是因为郭导，郭导你知道吗，郭新明，贺远是他的学生。去年不是有摄制组在城西别墅去取景嘛，我才认识他的，他真的很厉害，他拍的第一部 纪录片就拿了大学生电影节的最佳纪录片奖……”周父板着脸，眼神里透着那又怎样。
“我说这个就是……”周楠禹声音越来越小，他脸颊微红却又情绪低落，“想让爸爸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
“他有没有拍过你。”周父态度慎重。
“嗯？拍我？我又不是演员，为什么拍我？”周楠禹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周父的意思，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爸！你在想什么！他是摄影师，正经的！前年还拿了百鸟奖最佳摄影！”
周父生硬地说：“那就好。”
周楠禹气得倒在沙发上：“我不说了，你根本就不想听我说。”
周父也有点下不来台：“你说吧。”
“我不说。”周楠禹赌气翻过身。
“不说算了。”周父拿起碗筷往外走去，关门前，他问：“还要喝可乐吗？”
周楠禹：“……要。”
等周父拿来可乐，周楠禹又是撒娇又是哀求，终于征得周父点头把书房里电视打开。
为了播放贺远拍的纪录片，周楠禹还拿周父手机买了某平台的电视会员，父子两人边聊边看完了讲述中国几大茶山的纪录片，结束时周父态度平和了许多，还让周楠禹回自己房间睡觉。
周楠禹回房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书桌边，打开抽屉发现旧手机都被收走，他坐在书桌前唉声叹气，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兄长。
隔天，周楠禹软磨硬泡让周父放他去楼下吃饭，虽然吃完还要回书房，但是可以去厨房帮周父打下手，一顿早餐做完，周父都被哄得没什么气了，坐餐桌上时，还主动让周楠禹把贺远拿下百鸟奖最佳摄影的作品找出来放。
周屹安起得晚了些，下楼看到有说有笑的父子，也没说话。
正在给周父解释拍摄手法和思路的周楠禹一看到他顿时没声了，捧着碗喝粥，就差没把脸埋进碗里。
“吃完饭回书房。”周屹安拉开椅背，对周楠禹说，“等我忙完了，下午去带你去医院。”
周楠禹怂怂地说：“好。”
周屹安把碗推给周楠禹：“今天我让人把你东西都搬过来，你以后还在是跟爸在家住。”
“……好。”帮他盛粥的周楠禹感觉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说好机器。
周屹安吃到一半，电话响了，周楠禹偷偷瞟了一眼看到是他的秘书。
周屹安接电话也没避着：“已经在搬了是吗？”
周楠禹瞬间立起耳朵。
周屹安听到秘书说贺远在房子那边后，放下勺子就往楼上走。
“哥，你是不是要让人扔了他的东西啊。”周楠禹鼓足勇气拦下他，“千万不要啊！那都是他很重要的东西，你让我给他打个电话来拿行不行。”
周屹安指着他的碗：“吃你的。”
从大哥表情来看不像要扔，但也没什么好态度，周楠禹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把碗里赤豆糊翻来覆去地搅和。
周屹安回房换了身衣服就下来了，经过餐桌时对周父说：“我先出去有事，爸你看着他。”
周楠禹：“……”
出了大门，周屹安坐上停在门口的车，周日大清早路况良好，开过去最多不过半小时，他有意让司机开慢点，好看完秘书发来的资料，里面包括周楠禹这一年来的交友圈和贺远的个人情况，看完神情也不见任何喜恶，等在周楠禹房子里见到贺远，才稍稍流露出不满。
贺远神色疲惫，他上前伸出手：“周先生，你好。”
周屹安握了一下他的手：“东西都在书房，贺先生请便。”
贺远开门见山：“我来找周楠禹。他手机从昨天傍晚就关机打不通。”
“是我关的。”周屹安说。
“那他现在是回家了吗？”
“工人时间不多，你我还有事务在身。”周屹安看了眼他身后那些忙碌的搬家工人，“贺先生电影明日开机，别耽误。”
“我昨天从剧组过来今天早上才到。”贺远说，“我就是来确定他没事的。”
周屹安看着他，许久才抬手示意客厅沙发：“坐下说吧。”
第十四章
周楠禹捏着小茶杯磨磨唧唧喝了快十分钟了，眼睛时不时偷瞟正在看文件的周父。
他心里是慌得很。
自己信誓旦旦说了贺远那么多，还把人说成自己的对象，事实是怎样他再清楚不过。原本计划是靠同居追到贺远，然后再循序渐进地和周父提这件事，到时候周父同意了，周屹安那边都不用理的，然而昨天被当场抓包，所有计划都泡汤。
周屹安又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上贺远，万一贺远说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的周楠禹表面如常，内心早就在抓耳挠腮了，他想了想对周父说：“爸爸，我能跟你商量个事情吗？”
“不行。”周父看都不看他，“等屹安回来之前你别动歪脑筋。”
“……你还没听我说呢。”
周父拿鼻孔哼了声。
周楠禹说：“我是想让爸爸你带我去医院。”
周父看了他一眼。
“早去早结束嘛，我哥还不知道什么回来，早上他没吃什么就出去，回来都不知道几点，下午赶着去医院也不会吃了。”周楠禹抠着茶杯壁，“我也不能一直给他添麻烦……我也会内疚嘛……”
“少来这套。”周父放下文件，“说实话。”
周楠禹抬头看天花板：“我做完体检可以去找贺远吗？”
“不行。”
“爸爸！”周楠禹哀求，“我怕哥哥把他东西都扔了，就算你们不同意也没必要这样做啊。”
周父：“你哥不会。”
“那他一天没打通我电话也担心的。”周楠禹十分没有底气地说，“让我说一下都不行吗？”
见周父不为所动，他要哭不哭地撒娇：“爸爸，求你了。”
周父终于松了口：“你在这里打。”
“你得给我手机啊，我哪里记得住电话号码。”
周父拿钥匙打开了抽屉，把手机扔给他。
周楠禹拿到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哎？怎么没电了。”
周父抖了抖手里文件不理他。
“肯定是我哥开机不充电！真是的……”周楠禹嘟囔地起身往外走，“我去拿充电器。”
在他出去把门关上后周父才反应过来：“喂！”
“对不起了爸爸！”拿到手机的周楠禹仿佛脱了缰的野马，踢飞了拖鞋赤脚狂奔下一楼。
周父追出来：“你要去哪？！”
在周父的咆哮中，他胡乱踩上鞋，推开大门时嘴里不忘大喊：“我就去房子那边拿贺远的相机！我下午一定回来！我保证！”
“这兔崽子——”周父十分后悔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小跑到门口时只能看到自己那辆辉腾的尾气了。
车里周楠禹惊恐地大喘气，他不停地抬头看后视镜，确定没有人追上来后才放下心，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发酸，而跑步后嗓子眼刺拉拉的，他又不敢停车去后备箱找水喝，只能不停地干咽口水。
到了房子车库，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贺远的镜头们，完全没注意到停在对面车位的迈巴赫。
进电梯看到里面裹的珍珠棉，知道是搬家公司弄的，他一边心想等会儿冲进去左右手各抱两个最贵的镜头，一边蹲下系鞋带做好万全准备，电梯门开时他正在系左脚的鞋带，抬头就傻眼。
周屹安和贺远正一前一后站在电梯门口。
“……”周楠禹看了看贺远，又看了看周屹安，脑袋从左边转到右边，口袋里手机滑出来都顾不上捡。
贺远走进电梯帮他捡起手机。
看到他身上的家居服，周屹安嫌弃的表情和周父一模一样：“你来做什么？”
周楠禹愣怔地望着贺远：“你怎么在这里？”他立即想到是周屹安，质问道：“你喊他来的？他在外地啊，他还要——”周屹安不耐烦：“他自己来的。”
周楠禹立即没声了。
贺远拉他站起来：“走了。”
“去、去哪里？”周楠禹后退几步让他们进电梯。
“你跟我回去。”周屹安按下关门键，有他在，周楠禹不敢大动作，翘着手指偷偷戳了戳贺远。
“我去机场。”贺远说。
周楠禹瞟了眼自家大哥，确定对方没有生气，才敢继续问：“你的东西……”
贺远：“暂时放你这边。”
“啊？”周楠禹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半信半疑地看向周屹安，又担忧地看着贺远，想他被大哥骗了。
“你开爸车来的？”周屹安看完信息，斥责道，“爸中午出门还要等车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