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怎么了?”
“学校应该是不给带的吧,你就不怕被领导知道吗?”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点勇气都没有,还赚什么钱?而且是廖平凡他爸主动找的我,我这不算违背人民教师的准则。再说了,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啊。”胡朋觉得自己说得贼有道理,但是许洲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喔……那你胆子还挺大的。对了,你跟荀佑……目前什么个情况?你们没掐起来?”
“他啊,他人还行。为什么要掐?”就是偶尔有点烦,比如今天,发消息找他干啥?懒得再回。
胡朋评价荀佑说还行,许洲惊呆了,惊讶道:
“你这是在夸赞荀佑吗?你俩发生什么了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们之前还打起来过吧……”
“这个说来话长,话说,你怎么不提闫鸣的事情?你当初找工作是冲着他去的吧?隐藏得够深啊!痴情种!完全让别人看笑话了好嘛!”一想到闫鸣那欠揍的语气跟欠扁的脸,胡朋就觉得内心名为正义的小火苗在燃烧!
他话刚说完,许洲就蔫吧了下去,低头开始吃凉皮,把香菜扒拉到一边,小声逼逼,“为什么要给我加香菜,我不爱吃香菜。”
“别给我扯开话题,所以,闫鸣是最近才知道你在他公司上班的?”
“……嗯。”
“你说你,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牛!真牛!送上门给他骂!真不知道他哪点好了,当初耍你耍得团团转,你还痴心不改,守身如玉,呸!他娘的,守个几把!”
“你怎么也说脏话了?”许洲吃惊于胡朋嘴里的脏话,到底是跟谁学的?还说这么溜?
胡朋瞪了许洲一眼,“别老是给我打岔,我,成年人,怎么就不会说脏话了?倒是你,下次见到闫鸣,给我往死里骂他!骂完就把辞职书甩他脸上。”
“你戾气好重啊。”许洲乐了,虽然潇潇跟胡朋分手是一件不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却感觉给胡朋单调的性格开了条豁口,整个人都生动有趣了起来。
乍一看还有点像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不是我戾气重,是你就跟软柿子一样。我要是闫鸣,我也捏你!长点脑子吧大兄弟。”胡朋伸出手指头戳了下许洲的脑门。
许洲哪都好,性格好脾气好,不吵不闹,不争不抢,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邋遢了。
真是上辈子造孽才会遇到闫鸣。
许洲被胡朋戳得不动弹了,胡朋见他低着头不动,还以为人哭了,刚想弯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许洲嘴里突然来了句,“我要说我跟闫鸣做过,你会怎么看我?”
“卧……卧槽?”
第二十九章 辞职 下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胡朋觉得脑子有点晕,以至于说出了句标准的脏话。
“不,不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喝多了没醒?跟我开玩笑?还是伤心过度产生幻觉了?”胡朋差点都想摇一摇许洲,把他从幻境中给摇醒。
但是许洲却认真地回道:
“我在大学的时候跟闫鸣做过,在他租的地方做的。”
“……我……我该说什么是好……”胡朋已经组织不好语言了,妈了个逼的,他真的要仰天长骂了,这狗日的闫鸣,“他胁迫你了?给你下药了?还是抓住你把柄了?你反抗了没有?之后报警了吗?”胡朋甚至在思考,能不能找到证据之类的把闫鸣给抓起来。
然后许洲就打断了胡朋的话,认真道:
“我是自愿的。”
胡朋沉默了,他还能说啥?
说许洲隐藏的太深了吗?
这……这事搁谁谁都想不明白吧?所以许洲的脑子是进屎了吗?
两人沉默良久,胡朋觉得今晚这晚饭是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所以,你们谁才是做女方的那个?”
“我……”
“我他妈……”
“少说脏话,有益身心健康。”
“你以为我想说脏话啊!狗日的,生活所迫!我真是……真是……妈耶,就闫鸣那白莲花的样,也能把你压了?你是有多心甘情愿……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胡朋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长叹一口气,低头拿起筷子又默默吃他的凉皮了。
许洲倒没有太伤心的样子,只是回道:
“没关系,确实是我心甘情愿的。”
“……”
“我本来也没准备说这事你知道吧,但总觉得瞒着你不大好。”
“你已经瞒好几年了。”胡朋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懂。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听着,不会跟外人讲。你要不想说,那就不说了。毕竟也没啥好的回忆。”胡朋觉得人家许洲再怎样,都是许洲自己的事情,他作为朋友不应该干预太多。
其实许洲现在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上大学的时候,闫鸣是高他两届的一个系的学长,闫鸣人长得好看,成绩好,家境又好,还会玩。
大家几乎都认识他。
许洲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闫鸣,但他存在感低,只敢小心翼翼地暗恋。
偷偷跟他去食堂,偷偷跟他去图书馆,偷偷跟他去酒吧(虽然是躲在外面没敢进去),偷偷跟踪他到他租的地方。
在“跟踪”闫鸣的那段时间,许洲就发现闫鸣私生活很混乱,同时跟好几个女生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他本来都快放弃了,结果那晚让他撞上闫鸣跟另外一个男生在巷子里接吻的画面。
那个男生跟小鹿一样被惊到叫出了声,闫鸣却满不在意,简单打发了那个男生,转而过来问已经吓到呆滞的他,要不要代替那个男生来玩玩。
许洲看着喜欢的人近在眼前,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然后闫鸣在昏暗的巷子里与他接了吻。
后来,再在学校遇到闫鸣,有时闫鸣会朝他笑。
在食堂遇到还会喊他一起吃饭,空闲时间还拉着他去了酒吧。
许洲觉得,他大概是恋爱了。
第一次被闫鸣“骗”去闫鸣租的地方做的时候,许洲是心甘情愿的。
闫鸣弄得他有点疼,他都没敢吭声。
只不过事后他“娇羞”地送给闫鸣他用打工的钱买的情侣戒指的时候,闫鸣直接笑了,问他,“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在一起了吧?”
“难道……不是吗?”
“我有说过我们在一起的话吗?”闫鸣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许洲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原本准备送给闫鸣的戒指也掉落在了地上。
后来,闫鸣就毕业了。
他浑浑噩噩上完大学,却在找工作的时候阴差阳错进了闫鸣的公司。
“这闫鸣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胡朋发出了义愤填膺的措辞。
许洲却觉得无所谓了,“明天去辞职吧,我也看开了。我跟他无缘无分,强求不来。是我太贱,不怪他。”
“这还不怪他?比起他来,你更圣母。服!”胡朋无力吐槽,又或者说不知道该从哪吐槽。
简单安慰了许洲两句,看了眼手表时间就嚷嚷着要走。
把胡朋送走之后,许洲早就忘了胡朋说的垃圾一定要收拾,就任由没吃完的西瓜放在客厅里。
自己一个人回到房间瘫倒在了床上。
摸了摸脖子项链上套着的那枚戒指,许洲长叹一口气,伸手解了下来,随手放到床头柜里,明天,一切都该做个了结了。
第三十章 打篮球吗老师 上
许洲这辞职报告最终还是没能交到闫鸣手中。因为当他第二天拿着打印好的辞职报告单去找主管海岩签字的时候,这位已经三十好几的成熟男人在看到许洲过来的时候,眼神一亮,连忙站起来道:
“有什么事等会儿说,有个消息要公布给大家,”说完就从座位里走了出来,拍了拍手掌引起全部门人的注意,“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之前我们一直在谈合作的那款游戏项目,今天终于敲定了!年前这个项目就归我们部门负责,如果成功,今年奖金不会少!”
海岩刚说完大家就欢呼地鼓起了掌,海岩稍微做了下手势,“所以,为了庆祝我们部门拿下这个项目,下午提前两小时下班,我请客,晚上吃大餐!这段时间,大家工作辛苦了。”
海岩嘴里说的那个项目是他们公司跟海外一家游戏公司合作谈的,主要核心技术其实在海外的那家游戏公司,但是竞争很激烈,为了拿到这个项目,那一个月许洲他们部门基本上晚上都在加班。
现在项目拿下来,许洲也是开心的。
海岩说完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转而看向许洲,问: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没事,我先回去了。”许洲觉得,或许不用这么着急辞职也行,毕竟这个项目是大家的心血,他自己也很期待。毕竟他都在公司上班上这么久了也没遇到过闫鸣,毕竟闫鸣是老板他是普通底层小员工,两个人不会有什么接触的。而且闫鸣也没把他当回事。
好吧,他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想想还有点心酸,在闫鸣眼里他算个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