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有点儿担心，所以戳了戳柳粲然道：“要不还是我来打头阵吧？”
“你确定吗？那就来试试吧。”柳粲然于是长腿一伸，错步到了乔叆的身后。
乔叆抬头一看，顿时感觉到天上地下前后左右都是人。
乔叆眼前一黑，于是又回到了柳粲然身后，摇了摇头道：“抱歉，我刚才是假客气。”
柳粲然：“……”
再一次觉得我的追求者如此好玩儿系列。
其实庙会说起来也并没有多么好玩儿，只是乔叆从来没有来过，所以倒是看什么都觉得挺新奇的，这会儿就被一个捏面人儿的吸引住了。
“我小时候总以为这个是可以吃的。”柳粲然指着架子上的成品，说着自己的一些童年趣事。
“看上去确实很好吃。”乔叆本着“小柳说的一切都是对的”的原则点了点头道。
师傅：“……”
这么漂亮的两个小伙子，怎么就变成了吃货呢？
“师傅，能照着他的样子捏一个吗？”楼粲然指了指乔叆，干脆这样说道。
“没问题啊，小伙子在这儿坐一会儿，很快就好了。”面人儿师傅说。
于是乔叆就充当了这种民间艺术的模特儿，坐在了面人儿摊子前面。
他想等捏好了之后把这个面人儿送给柳粲然，于是就尽量摆出了一副自己最为被粉丝喜欢的那种禁欲精英风格的表情。
“捏好了，您看看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师傅把自己手中的小人儿递到了乔叆的手中，一面问道。
乔叆：“……”
说好的禁欲精英呢？乔叆在心里想到，这明明就是一个面瘫的面团儿。
“这个挺可爱的嘛。”柳粲然从乔叆手中接过了那个圆滚滚的小乔叆，还伸手摸了摸小人儿的小脑袋，一面笑着说。
此时此刻，我竟然嫉妒起了身为面人儿的另一个自己，乔叆在心里想到，与此同时，又觉得那个面人儿不那么面瘫了，反而越看越深得自己长相的各种精髓。
“您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吗？”面人儿师傅见两个人在那里看了半天，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满意，就开了腔问道。
“非常好，不用修改了。”乔叆说。
他看了看展示面人儿用的架子上，发现上面还有一些做工比较精巧的作品是用一种人偶专用的玻璃罩子罩起来的，于是指了指那种玻璃罩子说：“请问可以把我的面人儿也放进这种玻璃罩子里面吗？”
“没问题啊，这样的话保存的时间会延长很多的，不过就是……要多收一点儿工本费。”面人儿师傅热心地推销道。
“没问题，那您帮我放进去吧。”乔叆很爽快地答应了。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儿？”
在等待面人儿师傅加工作品的过程中，柳粲然跟乔叆这样说道。
“嗯，很喜欢。”乔叆说。
虽然我被摸了头之后最终还是要洗头的，乔叆心想，但是这个面人儿不用啊，这么看起来，它还是挺幸福的。
面人儿师傅把小乔叆封印进了玻璃罩子里之后，纸包纸裹地交给了乔叆。
乔叆付了钱，把包装袋递给了柳粲然。
“我想把这个面人儿送给你，你可以接受吗？”乔叆说。
“真的？那敢情好，我也挺喜欢的。”柳粲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乔叆：持续羡慕。
“对了师傅”，乔叆又转过脸来看着面人儿师傅问道，“您能照着他的样子再捏一个吗？”
面人儿师傅端详了一下柳粲然的脸，想了想说，“不能。”
“那是神仙的活儿。”
第60章
乔叆：“……”
柳粲然：“……”
“相貌平平”的乔叆：心疼自己一秒钟。
“走吧，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他的。”柳粲然笑着说。
乔叆：“……”
现在送活的还来得及吗？乔叆心想。
——
柳粲然和乔叆逛了一大圈儿，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运动量的加大，加上周围人山人海的密度很高，两个人都逛热了。
“你还好吧，会不会太热了？”乔叆跑去给柳粲然买水回来，看到他挥手扇风的动作，于是问道。
“有点儿，但是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你比我热。”楼粲然指了指乔叆红扑扑的脸儿笑着说。
乔叆：“……”
其实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脸一般都是猴子屁股的颜色，只不过有时候我可以强行苍白，有时候就不行了，比如天气比较热的时候。
“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吧，也能坐一会儿凉快一下。”柳粲然说。
“可以啊”，乔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想吃什么？”
他举目四顾，发现附近有一家挺有名的冷面店，在当地算是老字号了，经常可以看到美食相关的UP们慕名而来的试吃VLOG。
“那家店怎么样？”乔叆于是说。
“可以啊，老字号，挺不错的。”柳粲然点了点头，就跟着乔叆一起走了过去。
这家店生意原本不错，如今赶上了庙会就更是客似云来了，还好他们在店铺外面的空地上加了不少露天的桌椅，柳粲然和乔叆两个人才堪堪地找到了位子。
“坐在外面可以吗？”柳粲然问乔叆道。
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位追求自己的小伙子是个讲究人儿，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种露天大排档的环境。
“没问题的，我其实挺喜欢这种露天的环境。”出乎柳粲然的意料，乔叆这么说道。
“跟我以前喜欢的一幅画有关系。”看到柳粲然饶有兴致的表情，乔叆就接着这么话头儿说了下去。
“夜晚橱窗？”柳粲然想了想，然后试探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乔叆愣了一下，神情上带着一种跟喜欢的人对得上电波的欣喜，一面问道。
“你一说路边摊，我就想到那幅画了，我也很喜欢。”柳粲然说。
“可惜是私人收藏的，现在看不到原件了。”乔叆说。
柳粲然想了想，然后问他道：“你喜欢那幅画的什么？它看上去挺寂寞的不是吗？”
柳粲然觉得那幅画虽然著名，但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有一些观众会觉得它太凄凉了，只有一盏橱窗里的小灯孤孤单单地亮在那里，周围是空旷的、人烟稀少的街道，虽然是一幅油画作品，却又颇有山水画的那种萧疏的况味。
“我以前总是一个人待着”，乔叆说，“我不经常能看到家里人，有的时候，就会从家里的窗户往外看，看看外面的街景，或者是邻居家的灯光，特别是那种暖色调的灯光，会让人觉得自己的周围还有些烟火气。”
乔叆知道，他这么说，也许对方会觉得自己有一点沉重，可是他并不想在追求柳粲然的时候伪装成一个完美无瑕的人设。
他想要坦率地展示自己的各个方面，他觉得这样交朋友才是诚实的，当然表情管理他是一定不会放手的，唯独这方面实在是过于真实，绝对不能给他看。
柳粲然托着腮看着乔叆，觉得他能跟自己说这些，挺实诚的。
“我也喜欢暖色调的灯光”，柳粲然说，“白炽灯那种颜色半夜点开的时候是会有点惊悚的，比如宿舍的走廊里，凌晨三点的时候。”
乔叆：“……”
“我们学校的课业负担比较重，但是宅男也挺多的，所以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爬出宿舍去图书馆和自习室里占位子，也有一些大兄弟们宁愿窝在宿舍里熬修罗场。“
“可是宿舍是要熄灯的，房间里熄了灯之后，他们就飘到宿舍外面的走廊上继续熬夜，你想象一下。”柳粲然伸手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
乔叆：“……”
“一群头不梳脸不洗，苍白清瘦黑着眼圈儿的青年男子，穿着宽松的睡衣，游走在青灰色的白炽灯的灯光之下。”
乔叆：“……”
丧尸围城.jpg
乔叆忽然在挺热的气氛之下，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并且在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地狱深处，百鬼夜行，忽然天神柳粲然一开宿舍之门，拈花微笑，全世界都被超度了。
就在乔叆脑补的时候，他们点的冷面终于来了。
“快吃吧。”柳粲然说。
“嗯”，乔叆是真的有点儿饿了，于是点了点头，就埋头吃了起来。
当他吃下第一口冷面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食物……不太好咬断。
随意吃相就会变得有些……豪放。
他忽然想起不知道在哪里听说的，初期约会或者相亲的时候，千万不要去吃冷面的说法。
完蛋了，乔叆心想。
“你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乔叆叼着一口冷面石化在哪里的柳粲然，出于关心问了他一句道。
乔叆：“！”
乔叆想要回答柳粲然的话，然而嘴里的面越是心急就越是咬不断。
他情急之下呲溜一声，把一缕面条直接吸了进去，结果因为吸的太急，呛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一咳嗽，一根面条就从他的鼻子里喷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