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裴崇远叫他过来点是为了亲他。
一个吻落到他嘴唇上,然后接过他手里的小碟子,把切好的洋葱倒进去。
“谢谢宝贝儿,干得不错。”
蒋息得意地轻笑了一声,然后问裴崇远:“亲出什么味儿了?”
“洋葱的味儿。”裴崇远逗他,“呛得慌。”
蒋息瞪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苹果。
裴崇远厨艺确实不错,纯粹都是那些日子为了蒋息练出来的。
做了一道奶油蘑菇汤,又做了个咖喱蛋包饭,俩人悠闲地吃完了这顿上午饭。
吃饱喝足,蒋息说:“出去堆雪人吧。”
外面雪下得很大,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雪,像是铺了一层干净香甜的奶油。
“行,去换衣服。”
两人换了厚厚的大衣,裴崇远还强迫蒋息系上了围巾。
“就在院子里,没必要。”蒋息不情愿地嘀咕。
“不行,万一感冒了这儿去医院不方便。”
俩人穿着年前一起买的羽绒服,系着同款围巾,一人一只手套,推开门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没被踩踏过的雪平整又漂亮,蒋息在上面留下了第一个脚印。
他像个小探险家,一步一个脚印,郑重又谨慎地往前走着。
裴崇远跟在他身后,踩在蒋息走过的路上,两人的鞋印交叠在一块儿,紧紧这么一件小事竟然都让裴崇远觉得甜蜜。
蒋息来到院子正中间,对裴崇远说:“我就说这里的雪跟城市里的不一样。”
说完,他后仰躺在了雪地上。
他张开双臂,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雪地上,漫天的雪落在他身上,他闭着眼,感受着雪花的微凉。
裴崇远走过来,在他旁边躺下,拉住了他的手。
蒋息扭头看向他,说:“裴哥,接吻吗?”
裴崇远笑笑,翻了个身,压在他上面。
两人在雪地里接吻,在鹅毛似的大雪中接吻,他们丝毫不觉得冷,只觉得浪漫温柔。
大雪中接吻的两个人很快就披上了一身白色,他们跟这片大地融为一体,成为了这白茫茫天地万物中不被注意的一抹装饰。
但是,雪覆盖着的不是冰,而是一团火,是滚烫的吻和滚烫的爱。
裴崇远说:“小息,开心吗?”
蒋息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说:“大概比过去的每一年都更开心。”
看着裴崇远头发上落着的雪,白色的,只隐约还能见得黑发。
蒋息恍惚间觉得他们好像真的已经走到了白头,此刻的他们就是两个爱了一辈子的老顽童,在雪地里不知羞地缠绵着。
第67章 番外一 03
雪天让蒋息觉得浪漫,遗憾的是城市里的雪天远没有山上这么美。
但好在,因为裴崇远,他欣赏到了如此美景。
两人在雪地里亲密相拥,吻得痛快了,拉着手起来,堆雪人。
这两人都是没什么童年的家伙,蒋息小时候就不爱跟别的孩子一起玩,从没堆过雪人打过雪仗,而裴崇远,自小家里管教得严,别人玩的时候他在学习。
如今想想,这竟然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堆雪人。
刚下的雪很松散,不粘,团成雪球之后很容易就又散开了。
蒋息站在一边指挥,顺便挑刺儿。
“你来你来,”裴崇远说,“我看看你能不能弄起来。”
蒋息不屑地冷笑一声,走过去弯腰,从地上捧起了一大捧洁白的雪,结果,他也团不成大雪球。
裴崇远在他失败后大声嘲笑,结果蒋息冷着脸站起来,又冷着眼看他,突然出其不意,一个雪球就扔了过去。
那雪球刚好咋在裴崇远心口的位置,裴崇远一怔,然后捂着心口说:“完了完了,中箭了。”
蒋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都没接他的话茬。
“你怎么不问我中了什么箭?”裴崇远走过来,蹲在蒋息身边跟他一起团雪球。
“那你中的是什么箭?”蒋息不情不愿地配合他演戏。
裴崇远一笑,凑过去亲了一口蒋息冻得通红的耳朵,然后说:“丘比特之箭。”
说完,俩人都笑了,蒋息说:“少来,别说那些恶心的话。”
“恶心?”裴崇远假装受伤,坐在雪地里撇着嘴拨弄那些雪,“我跟你表白,你竟然嫌我恶心。”
蒋息转头看他,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
雪还在下,下得很大,不远处院子里的树枝被厚厚的积雪压断了,“啪嗒”掉下来,然后被埋进了雪里。
蒋息跟裴崇远闹够了,发现雪人堆不起来,也不勉强了。
他们躺在雪地里聊天,丝毫不觉得冷。
“裴哥,我想起了孔寻。”
孔寻去世将近四年,每到下雪的冬天蒋息都还是会想起他。
一个人的出现和消失,好像都是很容易的事,而且一出现就是刻骨铭心,一消失就是永恒不见。
“我前阵子去看了他一次。”裴崇远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烟,问蒋息,“来一根?”
蒋息伸手,等着裴崇远点好烟给他。
两个人躺在冰天雪地里抽烟,枕着奶油似的白雪,望着灰蒙蒙的天。
“孔寻其实活得比我明白,”裴崇远说,“以前他跟我说过一句话。”
他抽了口烟,眼睛迎接着落下来的微凉的雪花。
他说:“好几年前了,咱们俩还没分开的时候,那会儿孔寻就说,要是有一天咱俩分了,我得悔得肠子都青了。”
裴崇远轻笑了一声:“谁都看明白了,就我自己没看明白。”
蒋息转过去看他,拉住了他的手。
“大哥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蒋息一开口,白蒙蒙的哈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查出来癌症的时候,本来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就连我也是后来他没办法了,必须得想办法找人接手酒吧,我问过他为什么不找你,他说你遇着点儿麻烦事儿,忙不过来。”
裴崇远皱了皱眉:“就是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合同的漏洞逐渐显现,裴崇远开始焦头烂额,孔寻有打过电话,不过两人只是聊聊近况,都说日子不好过,但谁也没说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孔寻没提自己的病,只告诉裴崇远别太折腾身体,工作固然重要,但健康更重要。
而裴崇远,也没提自己可能要栽跟头的事儿,只是跟孔寻说忙完这阵子过去喝酒,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可是他们后来再没见过。
都不想让朋友为自己担心,结果就是,他们都徒留了遗憾。
“有一阵子我挺怕的,”蒋息说,“因为大哥的事儿,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也得了什么绝症一个人躲起来了,不然为什么那么久都没出现。”
蒋息抽了口烟,苦笑着说:“大哥活着的时候,我们俩都故意不提起你,但是他应该也挺想见你一面的。”
这个时候再去回望那些走过的路,好像恩恩怨怨都变得没那么凛冽了,释然之后,重新接纳自己和另一段人生之后,那时候发生的事好像都已经是前尘往事,距离遥远了。
只是会很唏嘘,曾经那么鲜活熟悉的人,就真的再也见不得了。
“我那时候也挺怕的。”裴崇远叼着烟,苦笑,“可能没跟你提起过,当时我真的每天都在害怕,在那种地方,人是没法活得像人的。”
他深呼吸,叹了口气:“我怕的是什么呢?怕我出来之后,连往你面前站的胆量和资格都没有了。”
蒋息看向了他。
裴崇远不是轻易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的,他永远藏起自己的软肋和怯懦的一面,无论是否面对亲近的人,他都不会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哪怕一丁点的虚势。
可是今天,大概也是因为想起了孔寻,裴崇远难得剖开了自己。
“咱们俩能有今天的结果,我真挺意外的。”裴崇远笑着看他,“谢谢你给我面子。”
蒋息也对着他笑,翻了个身压上去跟人接吻。
“回去之后一起去看看他吧,”蒋息说,“他应该挺想看见咱们俩一块儿过去的。”
这场雪接连下了好几天,蒋息跟裴崇远的这个雪人在除夕前也总算是堆了起来。
除夕当天,两人早早起床,在大门贴了春联,又把家里所有的门都贴了福字。
裴崇远说:“这还是我妈告诉我的,过年每个门都贴‘福’,福才能进来。”
说起他妈,蒋息这才想起裴崇远应该也好几年没陪她了。
“阿姨在哪过年?”
“国外呢。”裴崇远笑,“没跟你说吗?她之前找了个外国老公,现在过得还挺好。”
蒋息笑笑:“还真没听你说过。”
“本来我说今年过年带你去跟她见一面,结果他们一家出去旅行了,你又恰好想来这儿,等以后再说吧。”
蒋息看了他一眼,没好意思说自己还挺想跟裴崇远的妈妈见面的。
见面了,就好像他们的关系得到了肯定。
蒋息知道,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他们俩是没办法结婚的,他倒不是很在意那一纸证书,只是希望被认可。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没感受过什么家庭温暖,所以才会对“家庭”又恐惧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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