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很温情,带着些许压抑的硬。
曲川困惑的愣在原地,一点也不敢乱动。
肖行沉默的看他,终于耗尽了所有耐心,俯身将人捞了起来。
细细瘦瘦一把骨头,可怜兮兮的,丝毫称不上性/感。
但他还是勃/起了。
为了这具丢了灵魂的躯壳。
肖行觉得自己可笑,缄默不言的握住了曲川的膝盖,用力逼迫他张开双腿,跨坐在自己身上。
手掌里的腰要命的细,屁股上的肉倒还有点摸头。
“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他尽量藏起锋芒,保持着温和的口气。但还是冷,冷里面沾了点暧昧不清的呼吸。
曲川缩着肩膀,腰被先生牢牢扣住,动不了也逃不掉。
记忆很混乱,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忽然打开了性/欲与疼痛的闸口。
“在地下室……”
选择了头脑中最清晰的一段,然而才说了几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些肮脏污秽的事情,曲川不愿意让先生知道。
尽管它们早就刻在了身体上,正在被赤裸的展示着。
“地下室里发生了什么?”
肖行循循善诱的问。
他知道曲川所说的地下室。
温棋总是乐于在各种场合向众人吹嘘他的刑房。
“我被关在那里了,怕……”
曲川小声说,肩膀发颤。
他不觉得自己需要自由。
狗应该被关起来的。
他只是怕。
“没有地下室了。”
沉默了几秒,肖行说,口气冷淡而笃定。
曲川张大眼睛,琥珀色的瞳仁中闪着吊灯投下的细碎光斑。傻傻的重复:“没有了……”
肖行加了点力气,将人搂得更紧。
很贴近,苍白的躯体几乎嵌在他身上,严丝合缝不可分割。
是他要紧的柔软,阿喀琉斯的脚踝。
“你乖一点,就这样在先生身上趴一会儿。”
肖行单手搂着曲川,声音平缓的命令。
曲川小心翼翼的靠在先生肩窝上,乖乖的不乱动。
他喜欢先生抱。
太喜欢了。
说不清为什么。像是走到了世界尽头,终于有了地方落脚……
一种陌生的愉悦在肖行体内滋长。
怀里的人任他抱着,软软的依附在他身上。
没有发抖,乖得像只熟睡的雏鸟。
缱绻安宁,秽糜洁净,世间所有矛盾的总和……
窗外,天光逐渐暗淡,昼夜交汇总是有种难以解释的迷人。
“今天你表现得不够好。”
肖行淡淡开口,打破了宁静的沉默。
曲川一直为自己没能好好迎接先生感到无地自容。
他支起身体,低下眉眼诚恳道歉:
“对不起。”
漆黑的睫毛垂着,温顺纯良。
“我会惩罚你。”肖行摸了摸曲川有些凌乱的黑发,轻轻拍打他的臀,命令他,“自己去选一根喜欢的鞭子。”
曲川听话的从先生身上下来。
骤然失去温度让他很无措,好像路都不会走了。
他去到陈列各类鞭子的刑具架,取下一只短的讯号鞭。这种鞭子原本是用来驱赶狗的,温棋说适合用来打他。
“先生,请您惩罚我。”
曲川双膝跪地,抬起手臂将皮鞭递到肖行面前。
很有礼貌,并且举止规范得体。
肖行接过鞭子,拿在手中掂了掂,意味不明的问:“喜欢这一根?”
曲川迟钝的点头,小声说:“喜欢……”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
因为几乎所有疼痛都能轻易唤起身体的性/欲快感。
他早就坏了,哪里能谈喜欢……
肖行将鞭子放到一边。
眉头微蹙,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这鞭子太重,容易伤到骨头。
他冷淡的给出建议:“要是你能长胖一些,我会考虑用它的。现在重新选一根过来,可以挑第一排第三格的软鞭,那是给小羊羔用的。“
曲川有点困惑,不明白自己和小羊羔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取来了那根软皮鞭,乖乖等先生惩罚。
肖行接过短鞭,柔软皮革的触感像是在抚摸真实的肌肤。
他扬起鞭子,轻轻一挥,鞭身带动空气流动,发出微弱的的声响。
鞭尾落到满是伤痕的背上,背脊一侧浮现出一道平直的粉色伤痕。
艳丽的,淫糜的,带着只属于他的标记。在横陈杂乱的旧伤表面,显得富有美感与生机。
肖行伸手抚触伤痕周围的皮肤,心中暗自计算着挥鞭的力量大小与最佳角度。
他第一次使用这只皮鞭,手感陌生,但看上去效果不错。
没有破皮,伤口停留在表皮与真皮之间。
相当完美的训诫痕。
曲川安静地伏在奶白色地毯上,鞭子带来的尖锐疼痛让他的皮肤紧紧绷起。指尖一直发颤,视线落在先生光亮洁净的黑色皮鞋上。
代表惩罚的鞭打是沉默的,耳朵里只听得到鞭身接触皮肤的清脆声响。
后背很热,滚烫得像被火焰烧过。
黑暗与孤独在翻涌的疼痛中得以消解,灵魂轻得好像一片云,在广袤天际游荡漂泊,终于变成了柔软的雨。
肖行放下皮鞭,俯身蹲下。
“要抱吗?”他问。
曲川迟钝而笨拙的伸出手,喃喃说:“抱……”
肖行拉过他,将他禁锢在怀中。
亲密的拥抱加深了伤口的创痛,温热干燥的手掌触碰到后背交错的伤。
曲川缩成一团,睫毛轻轻颤着。
他犹疑的问:“先生,我可以属于您吗?“
肌肉瞬间僵住,呼吸随之变得压抑绵长。
肖行沉着声音宣告:
“你必须属于我……”
由于这场惩罚,两人错过了晚餐。
下楼时,佣人送来的菌菇鸡肉粥早已凉透。
肖行打电话叫人送新的过来,然后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昨天没有读完的那本书。
曲川安静的靠在先生脚边,张着眼睛发呆。
空气中弥漫着稀薄的松木香气,混合身上柚子的味道,熏得他有点想打瞌睡。
时光好像倒流至某个节点。
种满法国梧桐的废弃操场,生锈斑驳的白色长椅,令人困倦的温暖阳光,还有靠在二楼教室窗台上,漂亮孤独的少年……
那时,他还勉强能作为一个人生活,循规蹈矩做着普通的工作。天真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逃离那间黑暗污秽的小屋,逃离不被爱的暴力与诅咒,得到自由幸福。
可他逃不掉,命运早已写好了规条,身负原罪的人,一生都要活在噩梦中……
餐食很快就送了过来,曲川害怕生人,缩在沙发后边不肯露头。
肖行低声跟来人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吩咐他们离开。
曲川习惯了不规律的饮食,感觉不到饿,机械的吃了一点,就有些咽不下去了。
“不喜欢?”肖行停下筷子,面容沉肃的问。
“没有,我不太饿……”
曲川小声说明。
肖行看着他:
“你不可以无视自己的健康,不然我会惩罚你。”
听到“惩罚”两个字,曲川一下子回忆起刚才的鞭打。
脸颊红了,胸口发热,好像连呼吸都不会。
肖行轻轻笑了笑,问他:“喜欢被惩罚?”
曲川没有讲话,埋下头,羞得鼻尖滚烫。
他受过许多次鞭打,也贪恋疼痛的欢愉。
但和被惩罚后,靠在先生怀里的时光相比。属于性/欲的冲动与快乐,是那样浅表而短暂。
喜欢先生抱……
意识到这个,身上其他地方也热了起来。
——怎么办?
曲川很不安,觉得自己冒犯了先生——
先生的拥抱是珍贵的奖励,怎么可以随意施与?
第二天,曲川睁眼就望见了窗外茫茫的一片白。
微小的冰晶凝在窗户上,像一场记忆模糊的梦。
他光着脚走下床,推开了隔绝寒冷的那扇窗。
院子里早已积了厚厚一层雪,世界被白色淹没,苍寂、沉默、坚硬、彷徨……
像是某个童话故事中的场景——
住在城堡最顶层阁楼上,身世凄惨美丽公主,终于等到了王子,拯救她逃出藩篱。
可他不是公主,只是一个卑微的仆役,没人会在乎他的苦难,甚至不配出现在故事里……
冷风灌进窗户,很凶猛。风声在耳边呼啸,干燥而晦涩。
刹那间,肉/体仿佛消失了,只剩下破破烂烂的灵魂,轻易被风穿透。
好冷啊……
不像先生的怀抱,永远干净温暖。
曲川在心里唾弃自己得陇望蜀、贪得无厌。然后沉默的关上窗,穿好拖鞋下楼。
时间尚早,先生还没起床,他就规矩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等。
没有一点儿声响,连呼吸都轻轻的。
地毯换了新的,比之前更厚更软,长长的绒毛传递出的暖意消解了被寒风侵蚀的冷。
没有等很久,先生八点钟准时下楼。
曲川高兴的迎上去,乖巧问好。
“起得这么早,昨天睡得不好吗?”
先生问他,嘴角带了一点点笑。
“不是的,先生,我睡得很好,连梦都没有做。”曲川回答说。
但他说了谎,其实他梦到了先生抱他。
实在有些羞于启齿,曲川眼神躲闪着,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脸这么红?”肖行无端被取悦,他心情很好,脸上的笑意更深,声音也比平时温和,“看来还是做梦了,梦到了什么,我吗?”
曲川张大眼睛,愣愣的点头。
先生竟然猜到了……
脸颊变得更烫,各种羞耻不断叠加,连脖子都成了粉色。
肖行将他抱在腿上,伸手揉他红红的耳垂。
曲川可怜的发颤,轻轻喘了一声。
“怎么了?”肖行继续玩弄他的耳朵,从轮廓摸到骨骼,嘴角勾起不经意的笑,“这里也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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