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情 (烧荒草)

“小姨，就是他了。”
他抬头对着走过来的女人说着，唐阿姨笑了下，说：“杜家的孩子，那可不是一般的优秀，你要好好追了。”
“嗯。我会追到他的！”将名片小心翼翼的收进左胸口上的暗袋里，拍了拍还在“砰砰砰”加速跳动的心脏。
真好，越过山川河流，原来，你在这里呐。

回到杜宅的杜白，陪着老爷子下起棋来。老头子边饮着茶水边落着棋，说：“你是不是和唐家侄子相识？”
“嗯？”杜白专心看着棋面，寻思着走法，并未太在意老头子的问话。老头子瞟眼看了下他，继续道：“这些日去茶楼，遇见几次，都提起你来。”
“你说什么？”
杜白这会才抬头看他，老头子看了他一眼，落了棋，说：“倒是个不错的孩子，配你，搓搓有余！”
“..........”
“改天带家里吃个饭。”
“爸爸！”杜白一惊。“我跟他压根就不怎么认识！”
“哼，我就说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看上你这臭德行！”杜老爷子嗤笑一声。起了棋子再次落下时，一本正经的说道：“人是个好人，你给我用心点去追！”
“.....您不是不喜欢我跟男的在一起的？”杜白小心翼翼的看他，杜老头“啪”的一声，将执落的棋子狠摁在横向角上！又是吹胡子瞪眼道：“不然再让你离家出走个五六年的？老子我撑的过吗？”
“爸爸。”
这句话很有杀伤力！杜白眼圈都瞬间红了，慌忙低下头避开老头子冷冽的目光。杜老头哼了声，两人不再言语，将棋子一起一落的，专心的对弈起来。
“爸爸。”再最后一局终结时，收拾起残局的杜白开口叫住了起身离去的老头。杜老头柱这拐杖，侧头看着低垂着头，一子一子将棋子收进棋盒里的儿子。
“我是不是个特让您操心的儿子？”
依旧低垂着头收着棋子，老头看着儿子的发顶，沉默了几秒，猛的敲了下拐杖说：“少给人欺负了，我就烧高香感谢祖宗保佑了！”说着就骂骂咧咧的上楼，杜白抬头看着老头精神抖擞的背影，笑了。心里压着那块大石终是落了下来。


唐亳发来信息时，杜白刚淋完浴，半/裸着身子甩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下。走过去拿起一看，一行陌生号码，规规矩矩的写着一长串文字。
杜先生，我是唐亳，冒昧打扰您了。这是我的号码，能加下您的微信吗？
杜白笑了下，划了页面，进入社交页面上，果真躺着一个红色小红点。杜白点了下，不到两秒，那头便发来信息。
一个微笑的表情，一段你好，还没睡吗？
杜白又是一笑，跳到床上，半躺着随意和对方聊了几句。
这不是一个擅长泡仔的愣头青！
匆匆几句便结束谈话的杜白，将手机调了静音，扔到一旁，捞过一旁的书籍，读阅了半个多小时便倒头入睡了。
一夜无梦，近期的好睡眠让他很是满意。日子就该如此，不急不缓的过着，谁离开谁，还能活不下去呢？！
“杜先生。”
刚陪老头踏入茶馆，唐亳遍从一旁冒了出来，永远都是亮晶晶的眼睛炯炯的看着杜白，随即又对杜老头微弯了下腰：“杜叔叔，早。”
“早。”老头儿点了下头，朝他笑了下。看了眼身后的儿子，使了个眼神，自行先上楼了。
“唐先生也过来喝茶？”
唐亳摇摇头，始终笑眼明媚的看着他，说：“我想着，什么时候能遇到你，运气真好，第五天就见到你了。”
“.........”杜白被他的话尬了下，还没想到怎么接话，唐亳便朝他做了“请”的动作，说：“上去吧，别让杜伯伯等久了。”
“啊，嗯。”杜白看了眼他，抬脚上楼，唐亳保持两步距离跟在身后。
“多跟你唐哥学学，别整日游手好闲的。”落座的杜白还没坐稳，自家老头便开腔说教起来。唐亳微微颔首，望着杜白的眼神都能掐出水来般柔情。“杜先生是个优秀的人。”
“你哪看出他优秀了？”
“爸爸。”杜白一开口，杜老头又是哼一声，唐亳笑了笑，将起了一旁的糕点放在杜白碗里，杜白挑了下眉，这可是他喜着的萝卜糕呐。
“对国内的市场我还不是很了解，今后还得多请教杜先生。”
“叫什么杜先生这么客套的，你叫他名字便可。”老头子夹了个虾饺说道，唐亳一笑，说好，双唇一开一合，温柔的喊了声“杜白。”
杜白被他炽热的眼神盯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声，老头子依旧气定神闲的和他聊着，看样子两人经过这几日相处，倒是培养出一些情感出来。聊到尽兴处，老头儿甚至放下筷子哈哈大笑起来。杜白都不得不佩服起唐亳，能让脾气硬的跟石头似的老头儿这般欢喜，他还真有两把刷子的。不免在他俩交谈之际多看了两眼他，唐亳回眼看他，即便和老头儿聊的欢，也不忘随手给杜白添几个糕点，斟茶。
这人，还真细心呐。
“小唐呐，有空多来我家坐坐，陪叔下下棋。”
“好的，叔叔路上注意安全。杜白，再见。”
“再见。”
杜白朝车外目送他的唐亳挥了下手，即便车子已经开出一段距离，那人依旧站在那，含笑目送着。
杜白从后视镜掉转回目光，看了眼一旁拄着拐杖，闭目眼神的老头儿。
“您这是，看中人家了？”
“我看中有什么用？”杜老头开口，睁开眼看着杜白。“你的眼神给我好使点！”骂完缓了下语气，又开口：“唐家也是个正直的大家族！大当家都是明白事理的好长辈。唐家侄子做事也光明磊落的，唐家人既然都支持他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你跟了他，也不会受到委屈！”
“我怎么听着，我还非他不可了。”
杜白玩笑道，杜老头又是一哼。“感情的事你自己衡量着，不错就试试看！人，不是有能力就可以，人品才是最重要的！别给我再找那种烂人！”
烂人是谁？不用问也知道。
杜白沉默了下，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他也不是烂人.....”
“嚯，都跟人结婚去，你还舔着脸护着他？”
“爸爸，那不是......好聚好散，他也没那么烂。”
“啪”老头儿直接举着拐杖就敲他脑袋上，杜白痛呼了声，杜老头厉声喝道：“敢再和他搅一起，老子直接敲死你！”
“知道知道。”
“哼，也就你这傻子着了人家的道！他要是真有心待你，哪会看着你被我逐出家门，都不吭一声！哼，过街老鼠，见不得人！这种人，活该一辈子呆在阴暗下水道里！”
“您这比喻的......”
“怎么？我还说错了吗？”
“没，说的很对，很对！”杜白专心开车，懒得跟老头较真儿了，杜老头呼哧呼哧的骂了个遍后，在车子驶向家宅时，看到车外带着条大狗散步的乔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敲着窗户口就说：“你们这一辈，也就乔家二孩子，上得了台面！有人品有能力的。”
杜白勾了下唇，停稳了车。刚下车要绕到副驾驶搀扶老头下来，老头儿便自己下了车，远远的就朝乔桑喊到：“乔侄子，散步啊。”
“啊，嗯。 杜伯伯您好！”被叫了下的乔桑显然是在走神档口，愣了下，随即大步上前，朝老头儿弯了下腰，打了个招呼。杜老头一脸欢喜的模样儿，活像这下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杜白瞅了眼没上牵引绳的大狼狗，往后站了站，眼神戒备的看着伸着舌头也在打量他的大狼狗。
“侄媳妇怎么没一起？”
乔桑看了眼眼神始终和大狼狗对视的杜白，回了句：“在娘家呢。”
“嗯，结婚了，看着更稳重了啊。”杜老头儿喜他，随后侧头朝身后站的远远的不争气儿子一吼：“你站那么远干嘛？”
杜白张口还未出声，大狼狗“嗷呜”一声，不知道兴奋还是干嘛，一个起跳，直接就飞扑到杜白身上！
“操，乔桑！”
杜白吓的连躲避都来不及，脱口而出直接喊了他的名字。乔桑一惊，连唤了下“嘟嘟”，快步上前，揽了杜白入怀，避开大狼狗的飞扑。
“嘟嘟！”严厉的呵斥，大狼狗呜呜两声，耸拉着脑袋缩一旁，委屈巴巴的看着呵斥它的主人。
“别怕，没事。”
“操，遛狗不懂的套绳啊！”推开乔桑的身子，杜白惨白着一张脸就吼他，乔桑抿了下唇，声音柔了几度说：“它不会伤你的。”
“你不是它，你怎么知道？”
“我养的，我当然知道。”
杜白看着他不说话了，特么的，你养的，才会咬人！
杜白阴沉着脸就走人，杜老头儿看了看那条怪乖巧的狼狗，对乔桑说：“乔侄子，下次遛狗还是上下绳子，安全第一。”
“是。”


唐亳发来一场电影海报，询问他要不要一起看场电影时，杜白正在书房听着杜子歌和老头儿在谈论公司上的事宜。杜子歌想趁机从乔家嘴里捞点东西出来，还未等杜白出声反对，老头儿先起声否决了。
“别人家的家事，我们莫得管。别到时候惹的一声骚，就得不偿失了。”
“叔，现在外头都在站队，您说，我们.......？”
“先别搅进去，观望看看。老徐那头透消息过来，有人要动司法那块。估计”杜老头沉思了下，说：“乔家那位小叔要出来了。”
“他要是出来，乔家岂不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