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情 (烧荒草)

杜白微眯着眼，看着华灯下，缓缓朝他走来的乔桑。褪去白日里西装革履的行头，换上一身舒适自在的长裤T恤，往后梳的头发柔软的垂了下来，几根隐隐错错下，黑亮无比的眼睛，始终看着他的眼睛。杜白笑了下，这人，生的真是好看。
“抱我。”
在他离自己两步远的距离时，杜白朝他伸了手，乔桑倾身向前，弯了下腰，凑近他耳后闻了闻，一股刺鼻的酒味立马扑进他鼻翼间。
“喝不死你。”轻点了下他的头。杜白笑笑，抬了手顺势就抓住乔桑的手，贴在温热的脸颊处，摩擦了几下，道：“醉了。”
“醉了就回家。”
“你都不来接我。”
“这不是来了。”乔桑弯下腰，将他从石阶上拉起。杜白的身子晃了下，乔桑皱了皱眉，手插入他的五指内，十指相扣住。杜白一笑，抬起两人相扣的手，拉到双唇处，亲吻了下。
“走吧。”乔桑拉他过了马路，径直朝车那边走去。眼看着到了，杜白不走了，停在原地，侧头看了看另一条人烟稀少，一阵风却带来一股清香的街道。
“嗯？”乔桑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下，杜白歪头一笑，拽着他就往那边走去。
“去哪？”
“带你私奔去。”杜白侧头朝他笑，那阵轻抚而过的风穿过他的发丝，拂在乔桑脸上，乔桑也跟着笑了起来，握了握他的手，道：“少给我发酒疯。”
“嗯？知道什么叫酒疯吗？”杜白将他拉入一侧无人的暗角处，一株翘墙而出的蔷薇正好落在乔桑耳后，杜白低声一笑，贴着他的脸颊就吻了上去。
“酒后乱性有没有听过？”
“耍流氓？”
“呵呵呵，你勾我的。”
“我哪勾你了？”
“你冲我笑了。”
“喂—”
杜白手一探入他的上衣内，乔桑就惊了下，他的反应倒是引来杜白一阵闷笑，胸腔震动了下，将人微微揽入怀中，仰着头看着冒出墙头的那株娇艳的花儿，他对着乔桑说：“怎么办？就想干你。”
“流氓。”怀里的人轻声臭骂了下，落进杜白耳里却显的格外的可爱勾人。他挠着那人的手心，灼热的气息一簇簇喷洒在他脖颈处。“乔桑。”
“嗯？”
“乔桑。”
“嗯。”
“乔桑，乔桑，乔桑。”
明白这人果然是在闹酒疯，乔桑懒得英他了，推了推他，将人推靠在墙的一侧，勾着他的手，跟着靠着墙面，微微仰着头，看着天边那轮并不圆满的月。
“乔桑，乔桑，乔桑。名字真好听。”
“有多好听？”
“一叫这个名字，就觉得，好满足。”
“傻子。”
“哪傻了？”
“哪哪都傻。”
“我才不傻。”
“不傻拿个项目还能喝成这样？”他侧头看他。杜白扬起嘴角就给他一个大大笑脸，捧着他的脸，吧唧一声，也不管这人有多嫌弃的表情，直直就亲上他的唇！
“呐，章盖好了，你可别始乱终弃了。”
“什么章？”
“这个。”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和他的唇，杜白说：“你可别跟别人跑了。”
“管好自己吧。”乔桑敲他脑门。“别半路开溜了。”
“我不会的。”
“嗯，谁信。”
“怎么就不信了。”
“那你说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在？”
“额，你不能跟别人结婚.......”
“我就知道。”乔桑拍开他的手，站直身子，往前走了几步，侧头看他：“走吧。”
“走不动。”杜白懒洋洋的靠在那，一双大眼睛无辜水灵的看着他。“你背我。”
“真是大爷！”乔桑嗤笑一声，最终还是背对着他，弯下腰喊他：“赶紧的。”
“嘿嘿，背到海滨苑。”
“操，你想累死老子？”
“啧，我就知道你腰不行。”
“要不试一试？”
“不要。”
.........
那晚的风很柔，两人在那条满是芬芳花味的街道，直直的往前走着，直到渐渐消失不见人影，徒留一轮缺了角的月。


乔夫人没想到，凡事面面俱到，颇有教养的杜家孩子既也如此没了体统，字字刺耳。
“杜先生，难道.......”
“乔夫人，您现在是什么意思？是要乔桑抛妻弃子的和我在一起？光明正大昭告天下让人笑话，还是继续见不得光的当个地下情人，嗯？”
“.........”乔夫人哑口，杜白笑了下，继续说道：“我等了他十年。十年啊，他说怎样就怎样，他要在乔家站稳脚，他要林橙出来，他想要大家都能喊他一声乔二少。啊，挺好的，这不都得到了。”
“他最想要的，是你！”
“乔夫人。”微微一笑，他拂开她的手，说：“人，哪能那么贪心。”
“总之，都是我的错。”乔夫人见他要走，慌忙拉住他。“杜先生，你不要跟阿桑置气了。对于他来说，你比我.....”乔夫人眼神黯淡了下去。“你比我这位母亲还要重要。”
“呵，乔夫人，你可真会高看我。”
“高看？”乔夫人自嘲一笑。“生死关头，他能想起的只有杜先生你。忘了所有人，却还记得能在哪找到你。杜先生，难道，这样的感情不觉得可怕吗？”
“........”
“如此魔障的感情，你说断就能断掉吗？阿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不是杜先生比我更了解的吗？”
乔夫人这句说到点上了！
乔桑是什么人？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哪会不知道！只是他不确定，这人能狠到什么地步！
“乔夫人，彼此都是要脸面的人，呵，他能放下他乔家.......”
“是我教你对长辈说话是这态度的？”
随着一声推门声，大大方方顶着一头寸头的乔桑，皱着眉就朝他们走来。乔夫人一看儿子突然出现，赶忙小转过身子，拭去眼角的泪痕，理了理衣服，又是那位端庄贤淑的母亲形象，她嘴角微含笑意，微微点了下头，喊了声：“桑，你怎么来了？”
乔桑朝她勾勾唇，边走边伸手掌住杜白的脑袋，将人摁入一旁的椅子内，自己也落了坐，勾过一旁煮着的茶壶，沏了杯热茶。
“和妈妈说话，客气点。”
“妈妈？”杜白瞪眼。“谁特么的是我.......”那句未出口的“妈妈”应声的咽了回去，乔桑斜眼看他，呷了口手中的普洱，道：“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乔桑斥责他，杜白轻笑下，起身就要走人！乔桑一勾脚，直接就将人放倒回位上“坐好，有话要说。”
“说什么？”杜白瞥他，乔桑勾勾唇，给自家母亲添了些茶水，乔夫人抿了下唇看自家儿子。
“母亲。”乔桑开口，乔夫人心猛地就提到嗓子边，她不确定儿子会说什么？但又觉得肯定会是和杜白相关的！“他是杜白。”乔桑突然一笑，笑的过于灿烂，就连乔夫人都晃了下神，仿如那年，放学回来的少年，笑着跟她说有个叫杜白的孩子.......
“今后要跟我共度一生的人。”说着就看着杜白，伸手握住他的手。杜白拍开，挑了下唇，嗤笑一声。“谁跟你共度一生的？”
“嗯，要生生世世。一生不够，毕竟”他探过身，贴着他耳边说：“我很贪心。”说完拍拍他的脑门，坐完位上，继续沏着茶看着自家母亲。“妈，你怎么看？”
“啊？啊，我......”乔夫人慌了慌神，乔桑笑笑，继续给她添了些茶水，道：“您这边知晓下，我也好带他去领个证。”
“什么证？”杜白问他，乔桑笑道：“结婚证，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的。”
“乔桑，你是听不懂人话？”
“嗯，你说话不好听，听不懂也好。”他举杯示意，喝了一小口后，又说：“伯父伯母那边......”
“哐。”
杜白直接拂袖而去。乔桑苦恼的皱皱眉，侧着头对着一旁脸色不太好的母亲说：“他就这样，得哄。”
“桑，那个.......”乔夫人踌躇片刻，乔桑拍拍他的掌背道：“母亲，该我做的事我都做好了。抱歉，这次，他才是最重要的。”
“.......就不能换一个吗？他.....对你不好。”
“是我先对不起他的。”乔桑莞尔一笑。“世间千千万，哪敌得过杜白一人。我只想要他！”

乔桑出来时，被乔桑手下截住的杜白正发着狠打人。那被揍的有些过了份的男人依旧铁疆着一副面瘫脸，在看到自家boss出来，立马送了钳住人的手，恭恭敬敬的喊了声“老板。”
乔桑笑了下，挥了挥手，男人识趣的走开。杜白阴沉着张脸，揉着被弄疼的手腕，眼神阴鸷的看乔桑。乔桑被他这阴狠的眼神逗笑，他掏烟，侧头点上，轻轻吸食了口，朝他喷了圈薄烟，道：“瞧你能耐的，脾气比石头还硬，拳头却谁都干不过。”
“操！”
杜白操起拳头就要砸他，乔桑笑着接住。轻轻一勾，就将人带入怀里，胸腔因闷笑而颤抖起来。“喂。”他朝杜白耳窝里喷气。“你老说我有家暴倾向，我看你，才是吧。”
“妈的，疯疯癫癫的，你特么的还是乔桑吗？”
“嗯？你这问题啊”他侧头想了下，任凭怀里的如何挣扎，他始终将他死死的控制住。“我是谁？重要吗？嗯？不管是谁，你，杜白，只能呆在我身边。”
“精神分裂？”
“呵呵呵。”乔桑闷笑几声，双唇蹭着他的外耳道一路下滑到颈窝处。微微张开，轻咬了下那处突出的动脉血管，道：“是不是怕了？”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