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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IV (墨青城)


  这便是要战了。
  三人肃然道:“知道了。”
  赵老爷子看着刚才说话的青年道:“青海,去联系一下吧,明日我亲自去见见那位。”
  两军对垒,一边忙着运筹帷幄,另一边忙着亡羊补牢。
  沈家是让不肖子孙沈流一脚踢进战局的,迷迷糊糊地被迫加入了《今夜无人入睡》的协奏之中。沈澜得知是自家倒霉孩子闹出来的事儿,又惊又气,高血压都犯了,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抬头见沈流进来,火冒三丈地将手边的资料狠狠砸在他身上怒斥:“你干得好事!”
  沈流劈头盖脸捱了一记,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径自走到沙发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他连轴转了整天没正经吃过两口饭,在秦穆那里东窗事发又没了胃口,这会儿更是不可能开口要吃的,只好拿茶水压一压胃里的酸涩。
  沈澜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为了一个舞女杀赵家的人,在网上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擅自插手H城的案子……你他妈的脑子让驴给踢了?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想没想过会造成什么后果?这后果你担不担得起?”
  “担不起。”沈流不紧不慢地答。
  他这么直白让沈澜更气了,脸红脖子粗地拍桌:“你也知道担不起!”
  沈流掀起眼皮看他:“所以你是打算替我担着,还是要弃卒保车把我推出去求和?”
  沈澜冷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做不了主。”沈流平静地说。
  沈澜一噎。
  “我们家这位拿主意的老爷子谨小慎微,喜欢谋定后动。这些年赵家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守株待兔的等着人家栽跟斗。可惜那位赵老爷子是个胆大心细的,始终没翻船。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家做大,把大好局势拖成了一潭死水。”沈流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说,“如今赵家那位深得上头的心,民意调查又差不多,大选的结果应该不难预料。两家为了夺权积怨已久,一旦赵家坐上那个位置,沈家前途堪忧,想翻身几乎是不可能了。老头看清了局势,所以这两年一直在将资产往外头移,目的就是给沈家留条后路。我说的对吗?”
  沈澜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硬声道:“长辈的安排不需要你来置喙。”
  “你们有你们的安排,我也有我的。”沈流淡淡道,“与其躲在洞里畏首畏尾地被人家一网打尽,不如趁其不备蹿出来咬住脖子拼个你死我活。你们不肯出来,我只好放把火了。”
  “你一个人疯就算了,还想把整个家族拉下水?”沈澜让他气得七窍生烟,恨铁不成钢地吼,“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事自己去平,少来指望我!”
  沈流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拿我当牛做马的时候与我父子情深,现在出了事儿想开除我户籍了?沈家不要我,我可以改姓,我看姓赵就很不错。虽然我不小心弄死了赵锦川,但我听说赵老爷子很不喜欢这个私生子。如果我准备的见面礼能让他满意,他一定很乐意收留我。”
  “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这番骇世惊俗的话让沈澜怒极了。
  “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沈流收了笑,态度瞬间冷下来,像是缓缓出鞘的长刀泛起冷冽的寒光来。“十年前我输的一败涂地不得不向你求和的时候,学到了一个道理——就是永远不要让对手看到自己的底牌。沈家的人都很薄情,什么父子、兄弟、亲属,哪怕是爱人放在利益面前都可以说丢就丢了,不靠谱得很。所以我只好留点儿可靠的东西在手上,比如那些算不清楚的账目,抹不干净的往来,见不得光的小动作、小癖好,我收集了不少。当然,这里头也有您一份儿。”
  “你威胁我?”沈澜脸色铁青。
  沈流没了耐性,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站起身来:“我很忙,没工夫在这儿听你的骂,也没工夫特地跑来威胁你。十年前我是由你摆弄的棋子,如今轮到我来下这盘棋了,你们要不愿意做我的马前卒,我就把棋盘掀了。”他利落地说完,抬脚边走。
  这时陶泽匆忙走进来,近前低声道:“沈老派人强行把秦律师带走了。”
  沈流瞳孔一震。


第40章
  沈流被沈澜召唤走没多久,沈老爷子派来的人就到了。
  人来的不多却个个精干悍然。金管家顾忌着不敢让保镖硬拦,一面焦急地派人联系陶泽,一面想方设法地拖时间。但这些人并不买账,毫不客气地上了四楼。为首的那位把门敲开,态度生硬地开口:“沈老将军想见你,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秦穆微愕,目光飞快地打量对方,在那人腰间顿了顿——有意无意地敞着的外衣里露出一截棕色皮套,别着什么显而易见。
  金管家顶着笑脸从旁劝道:“这大半夜外头天寒地冻的,你们也得给秦律师点儿时间换身衣服不是?人在屋子里不至于跑了,各位还是先跟我下去喝杯热茶吧。”
  几人没动,肃整地盯着秦穆。
  秦穆问:“沈流去哪儿了?”
  金管家急得一脑门子汗,小声道:“去了他父亲那里。陶秘书的电话一直忙音,我已经让人联系了司机。”
  这种状况骑虎难下,秦穆想了想,对为首的那人说:“我进去拿件外套可以吗?”
  “老将军在等,请你抓紧时间。”
  秦穆回房间套上大衣,摸出手机给“叫哥哥给糖吃”发了条微信——“我去见你爷爷了”,而后推门而出向他们道:“走吧。”
  越野吉普在夜色里畅行无阻地载着他驶向陌生而未知的目的地,像一尾发出微光穿行在漆黑深海的鱼。
  秦穆的手机震了震,是那人回了消息。
  ——叫哥哥给糖吃:等我。
  开了半小时左右,车速终于在一道高大的铁门前慢了下来。借着车灯的光,秦穆勉强辨认出外面白底红字的“重地”、“不得靠近”几个字,一闪而逝的还有岗哨里荷枪实弹的卫兵冻得苍白的脸。
  车在一座三层小楼前面停了下来,建筑外立面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护送”秦穆的几人见了即刻立正行礼。
  秦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沈严,有些意外。
  “我带你上去。”沈严说完,那几人便利落地散了。
  踏进楼里就听见了京胡的声音。转上二楼,一声迭着一声的鼓板愈加清楚,唱词也清晰了起来。沈严带着他走到会客室外,低声道:“老爷子不会为难你,问什么答什么就好。”说完推开了门。
  铿锵的紧打慢唱迎面而来。
  “大王虽然有德化,不由老夫怒气发。若叫相如将某怕,狭路相逢羞辱他。怒按心头回府下……”
  藤椅上坐着位老者,正闭眼听戏,手指在椅子扶手上点着节奏轻声跟唱。小桌上除了音箱还放着一壶新泡的茶,紫砂壶口袅袅散着热气,空气里飘着淡淡茶香。他像入了戏般沉浸其中,浑然不觉有人进来。秦穆没有打扰,只安静地立在一旁。
  待听完“非是老夫多偏见,岂能容忍小儿男”的尾音,沈长云才睁开眼,目光落在秦穆身上,含着几分冷淡的打量。秦穆礼貌地低头叫了声“沈老”后便没话了,见沈长云伸手去拿茶杯,便上前提壶为他倒茶。
  沈长云呷了一口,拖着调子慢悠悠地说:“没什么想问的?”
  秦穆将壶稳稳放在桌上,答:“没有。”
  老人目光里闪过一丝玩味,轻飘飘地说了句“那就等着吧”便又闭目听起戏来。秦穆继续站着,目光定在那扇虚掩的门上。
  时间在腾起的水雾和咿呀的唱腔中仿佛被拉长了,变成模糊而虚幻的迷宫。无数个不同年纪、不同模样的沈流从各自的时光中向他走来,将那颗心撑得微微发疼。
  秦穆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想他,而当那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反倒有了些不真实的恍惚。
  青漆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不合时宜的巨响。披着黑色大衣的沈流像是从夜色中走出来的吸血鬼,衣冠楚楚之下是毫不掩饰的嚣张和狂妄,周身都带着嗜血的暴躁,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断谁的脖子。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秦穆。
  视线相接。
  秦穆的目光沉稳而平和,像是月下宁静的海,温柔地漫过滩涂,抚平了所有伤痕和狼藉。沈流记得这个眼神,许多年前他就是这样看着自己,毫无犹豫地选择了放弃一切随他离开。
  突然的,像是凭空起了一阵和煦的暖风,将满腔浓得化不开的孤绝和狠戾轻易地吹散了。
  沈流冷静了下来,有些愧疚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然恢复了冷锐的神色。他将大衣脱了丢在沙发上,对沈长云道:“您要见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转个圈儿。”
  “鸟儿翅膀硬了,放出去就不乐意飞回来,所以只好找根绳儿拴着。”沈长云扫他一眼,浮起三分笑意来,“看来我这条绳子找得还挺准。”
  “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我是您一手培养起来的,什么性子您最清楚。我对您向来是很尊敬的。”沈流走过来,挽起袖口从小桌上执起壶柄添茶。
  他们站得很近。男人身上混着寒夜凉意的“大吉岭茶”香无声地占据了秦穆的鼻息,而衣袖相擦的细微触感像毛茸茸的松鼠尾巴轻轻划过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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