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池这才注意到胡亥身边的护卫并不是普通的禁卫军,而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死士。这些死士身上都带着一枚玉佩,上面清晰的雕刻了一个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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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兜兜转转,来到了一片小树林里。胡亥被死士搀扶着下了马车,转身为子池掀开帘子道:
“到了。”
子池只穿了一件单衣,脸被冻得红红的,手脚冰凉。跳下马车,看着眼前陌生的小树林,对着胡亥道:
“什么人这么神秘,敢让胡亥公子亲自出城接见。”
胡亥冷着一张脸,转身看向从小树林深处走出来的男人道:
“你要的人,我已经带出来。”
男人一身白衣道袍,明眸齿白衣服谦谦君子的模样,腰间别了一根漆黑的木棍。
卢字?卢生!
子池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那些追杀他的人正是——燕人卢生!
“胡亥公子,你要贫道做的事情,贫道已经解决了。”卢生似笑非笑的看着胡亥道。
胡亥听后大喜,连忙作揖道:
“有劳卢方士。”
“天快要亮了,你且回去。”卢生道。
胡亥点了点头,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了。
子池看着卢生,卢生也在看着子池。看着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子池,卢生将自己的白衣拖来下来,披在子池的身上。子池吓了一跳,诧异的看着男人道:
“你这是何意?”
“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若是冻坏了,那人估计会剥了我的皮。”卢生的胳膊搭在子池的肩膀上,凑到他的边悄悄道。
还有人!难道卢生也是被利用的棋子?
“三人之内必有血光之灾,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子池侧身,甩开了卢生的靠近,冷冷道。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卢生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道。
就在卢生准备带着子池前往龙王庙时,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十几束火把,包围了他们。卢生眼神暗了暗,贴在子池的耳边道:
“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说完化成了一团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子池!”
“子池哥哥!”
“池兄!”
子池浑身发抖,就在卢生消失的一瞬间,他的身上被强行下了咒法,寒意从脚底蔓延全身,拉开袖子,他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点。
嬴阳滋在胡亥离开后,立刻找到了冯小侯爷,并以他的名义,带着王羿洛笙出城四处寻找子池的下落。也幸亏下过雨,草地泥泞,顺着马车的痕迹,一路找了过来。
王羿跳下马匹,跑到了子池的面前道:
“子池你没事吧!那些人呢?”
子池失神的看着王羿,懵懵懂懂的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
“王羿,子池好像有点不对劲!”冯坤跳下马车道。
现在的子池,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如同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他瞳孔的颜色变暗了许多,冯坤只是轻轻地一碰,子池就朝着一边倒去。王羿眼疾手快,一把横抱起失去意识的子池道:
“进宫,去找徐方士!”
“你们不能回去!胡亥诡计多端,你们去了也是送死!”嬴阳滋惊恐的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能救子池的人只有徐方士!”王羿道。
“王羿你带着子池先去侯府,我和阳滋妹妹进宫去找徐方士。”冯坤一脸严肃道。
五人被囚禁在偏殿,唯独冯坤被侯爷带了出来。秦王政对侯爷的忌惮,这就促使了没人敢进侯府要人。
“冯坤,这次真的谢谢你了。”王羿道。
“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别整那些没用的。快带子池回去,天快亮了!”冯坤摆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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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 楚国 〕
恍惚间繁星点点,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时不时地响起,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像一个木偶一样仍人摆布。
抱着他的人是王弈?
“子池,不要睡。”
“子池.....”
他站在海岸上,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吹散了他系在头发上的发带,发带没飘多久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握着发带,男人满脸忧愁的看着他道:
“言之,云海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听话,和我回天界。”
他没有回头,而是义无反顾的朝着大海的深处走去。
“言之!”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俊朗的面孔中多了一丝愤怒。
“玄洲帝君,云海需要吾,就如同天界需要汝一样。除了吾以外,又有谁能压制住这葬在云海下面的凶兽。”他平淡的看着玄洲道。
玄洲哀求的看着云亦,抓着他的手缓缓的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玄洲对云亦仙君的感情,众仙皆知,唯独云亦仙君性子淡薄,只当他是毕生的知己。大战期间,云亦仙君独自镇压云海。玄洲帝君得知此事后,便不管不顾的前往云海寻他。
“回去吧。”他淡淡的道,目光坚定。
玄洲松开了手,一阵阵惊雷划过天空,大雨骤降卷起惊涛骇浪。他嘴里念动咒法,金光包裹了他的全身,玄洲紧紧的抓着发带,喃喃道:
“言之,我不想做你的知己,我想做你的.....”
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一条金龙腾空而起,猛地扎向了大海,泛起百丈高的浪花。
海水冰冷刺骨,浓烈的血腥味刺鼻难闻。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根漆黑的木棍突然出现在他的周围。隐约看去,海底的阴门已经开了一个缝隙,一团黑影站在门缝的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正在向他冲过来的金龙。
“嬴子池!”一声棒喝传入他的耳边,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徐福满脸是汗的看着自己。
大方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哪?
“子池你醒了,吓死我了,幸亏徐方士及时赶到救了你。”冯坤扇着扇子站在一边道。
“冯坤?”他的意识还很混沌,根本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侯爷,公子池的魂魄已经被叫回来了,至于他胳膊上的红点,我还要回去研究一下。”徐福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有劳大方士了。”冯坤立刻起身作揖道。
徐福拱手行礼道:
“我和公子池有缘,救他是我分内之事,小侯爷不必这么客气。”
“王羿呢?”子池坐起身子,捂着胸口道。
他隐约记得那个将他抱起的人就是王羿,脑中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羿兄进宫了,子池你别担心,大王只是有事情召见他。昨晚之事,大王并不知道实情。胡亥心中有鬼,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确实想要你和扶苏公子的性命。”冯坤道。
“我和他并无瓜葛,除了政见立场不同,也不至于要我性命。”子池道。
“谁知道呢,就在刚刚,大王解除了你们身上的禁令。这一点我始终都没有弄明白,究竟是赵阉人作梗,还是胡亥公子又想使用什么诡计,总之一切小心。”冯坤冷冷的道。
“阳滋公主呢?”子池揉了揉眉心道。
“还能怎么样,被下了禁足令,十几名禁卫军看着,跑不出来。那丫头不给她一点教训,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冯坤道。
子池点了点头,回想着在他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撸起袖子,摸了摸附着在胳膊上的红点,眼神暗了暗。
在他没被叫醒之前,他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里的画面在他醒来的一瞬间就变得模糊不堪,唯独记住了那根漆黑的木棍。
那根木棍和卢生腰间别着的木棍几乎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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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王羿跪在地上低头看着地面,而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身穿黑袍龙纹的男人。
“王家小儿,你倒是胆子大。”秦王政冷冷的道。
王羿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肯。父亲手中的虎符已被大王收走,他们王家现在就是任人宰割的牲畜,谁都可以给他们按一个叛党的罪名。
“有骨气,起来吧。”嬴政道。
“是。”王羿起身行礼道。
“楚国三番两次的前来试探寡人的耐心,寡人厌了,因此宣你前来商讨该如何处置。”嬴政坐会主座上,撑着下巴看着王羿道。
王羿心中一惊,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嬴政道:
“草民何德何能,商谈此等大事,大王为何不叫爹爹过来?”
“王将军老了,心思不如你们年轻人活络。王羿,寡人给你六十万人,你需要多长时间将楚王的人头带到寡人的面前。”嬴政道。
“一月之内。”王羿的心怦怦直跳,单膝跪地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