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没有废话,再次逼问:“你父亲藏的资料在哪?”
许尤抖着唇,紧紧盯着眼前的刀刃,这种距离,他都能将刀刃上的纹路看得清清楚楚。手臂的疼痛以及眼前的刀刃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再说出一个‘不’字,这一刀会直接割下他的鼻子,那将是剧痛而又让人难以忍受的后果。
许尤猜想他大概知道眼前这人口中的资料是什么,就在父亲出事的前一天,他亲眼看见父亲将一个牛皮文件袋交给了母亲,并叮嘱她一定要把东西藏好,说这是他们一家的保命符,如果傅东辰真的对他们家出手,除非收到他的暗示,否则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文件袋的存在。
许尤不知道文件袋里究竟是什么,但见父亲当时慎重的表情,他就猜到里面应该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既然父亲说那是他们一家人的保命符,他不能也不敢告诉这些人。可是如果不说,下一个被割掉的就是他的鼻子,他不想做一个没有鼻子的怪物。
见许尤迟迟不说话,阿烈不耐烦地皱起眉,他将刀刃往下压了一分,许尤的鼻梁上顿时多了道血痕,殷红的血液顺着鼻子流下,有些还流进了嘴里,有些咸,还有一种铁锈味。
“最后一次机会,你父亲把资料藏在了哪里?”
许尤紧咬着唇,目露挣扎。说,他们一家的保命符就落在这些人手上;不说,他不仅鼻子不保,很有可能直接死在这里。说与不说他似乎都会死,不过如果利用一下的话……
许尤小心翼翼地挺直身体梗着脖子道:“放我离开,我就告诉你。”
显示屏后的沈然啧了一声,他指尖点了点桌面,对着耳麦道:“告诉他,要么说,要么死。”
阿烈漠然地注视着许尤,“你没有资格谈条件,要么说,要么死!”
许尤身体颤了一下,他的眼珠小弧度转了一圈,而又硬声道:“我说了你也不可能不杀我,不放我走,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沈然挑挑眉,意外许尤还算是有点脑子,不过,“再割一块肉。”
阿烈依言照做。惨叫声响起,许尤脖子高仰,颈上青筋毕现,脸上很快浸出了汗。
“给你四十秒时间考虑,每十秒割你一条胳膊,然后是你的双腿,四十秒后不说,就挖了你的五官把你装在坛子里做成人彘。当然,我会把你的胳膊送给你母亲,相信她一定会很乐意告诉我资料在哪儿。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拿到资料,自然会把已经变成人彘的你送还给你母亲,让你们母子团聚!”阿烈照着沈然的吩咐一句一顿道,“现在,开始计时。”
看着把目光放在腕表上的阿烈,许尤脸色煞白,他知道阿烈口中的人彘是什么,没有五官,没有四肢,被塞进坛子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仅仅是想一下他都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自己真的变成那番模样,他想不仅是他,母亲也会疯的。也许,这些人只是想要资料而不是想要他的命呢?
许尤咽了咽口水,就在阿烈冷着脸站起身时,他用尖锐的嗓音喊到:“不要!我说,我说!不要割我的手,我不想当人彘,我说。”
阿烈将水果刀扔到一旁,居高临下地盯着许尤,“说,敢撒谎我立即把你做成人彘。”
许尤害怕地缩了缩脖子,颤巍巍地报了个地址。
沈然默了默,他对阿烈说了句‘等等’,然后摘掉耳麦拿出了手机。
拨通方浩的电话,沈然没等对方开口径直道:“东西在许家客厅的挂画后面。”
电话那头的方浩沉默了两秒,道:“等我消息。”
沈然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现在许家被人监视着,找东西的话,明显方浩混进去的人要方便很多。
沈然重新戴上耳麦,对阿烈道:“把他胳膊上的伤处理一下,拿到东西再进行下一步。”
阿烈对着摄像头的方向小弧度地点了下头,然后指挥着下属给许尤处理伤口。
知道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许尤暗自松了口气。现在他们家被人监视着,这些人要想拿到东西恐怕还要布置两天,这段期间他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他必须找个机会逃出去,然后通知母亲把藏的东西转移。原本他是打算随便编一个糊弄这些人的,但是又害怕自己没能逃出去,这些人发现自己上当后难免会他们会更加气愤,到时候就不利于他逃出去。
许尤的这一番思量无疑是最真实而又最有效逃出去的方法,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他将藏匿地点说出来的一个小时后,沈然接到了来自方浩的电话,东西拿到了,正是他们想要的。
沈然笑了一声,和方浩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这一次他并没有摘下耳麦,径直对阿烈道:“阿烈,你回来,清理现场,放消息,进行下一步。”
阿烈对房中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边掏手机,一边向外走去。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沈然关掉显示器站起身,这时阿烈正巧开门进来,见着沈然,他点了下头道:“消息放出去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
傅东辰有些烦躁,好不容易给许父定了罪,正准备逼问他以前留的资料在哪时,却收到对方在狱中自杀的消息。他让人压着许父自杀的事不告诉许尤母子,派人监视他们,同时不断给他们放外界的消息施加压力,为的就是逼他们带着东西来找他谈判,没想到人没逼来,却收到许尤失踪的消息。
傅东辰震怒,将看着许尤母子的人训斥了一通,又马不停蹄地派人出去找许尤。许母是块硬石头,死活不肯交出东西,他只有从许尤身上着手。
因着帮过蒋家的人扫尾,又把许父拉上了这个位置,以许父的性格,手上肯定留了一些关于他和蒋家有往来的证据。以往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他也没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好不容易才和沈然缓和了关系,正一点点攻破对方的心房,一旦这些证据落到有心人手上然后泄露给沈然,那他好不容易和沈然维持的关系只能面临崩盘的情形。
傅东辰之所以报复许家,不仅仅是因为许家找人暗杀他这事,也为了逼许父用这个东西和他谈判。他知道如果一开始就找许父要东西,他就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他要掌握主控权,就得先把许父拉下来。但千算万算,没算到许父竟然会在狱中自杀。情形居然和沈然的父亲离奇的相似。
想到这傅东辰心里更加烦躁,这时候他突然想找沈然说说话,哪怕见一面也好。然而,他还没走出办公室,又猛然想起这时候的沈然应该是在尚武跟着秦教练学功夫,一般这种时候沈然是不会喜欢被打扰的。他之前也在沈然学拳的时候过去过几次,但每次都被沈然冷脸哄了出来,于是也就养成了不在这个时间点去打扰沈然的习惯。
傅东辰走回办公桌后坐下,看着桌上一堆待批的文件,他又觉得无比厌烦。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傅东辰扔下刚打开的文件拿过手机,来显是陆明,他想也没想径直按下了接听“怎么样?”
“傅少,有许尤的下落了,他离家后跟着李正去了李正在郊区的别墅,然后又被一帮人抓走,地点已经查到。”
“很好,多带点人,务必把许尤带回来!”
第35章
把事情安排妥当后,阿烈直接跟着沈然回了尚武,然而目光触及到沈然手掌上的伤时,阿烈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虽然他手掌的那道刀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但还是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道疤痕,也是对他失职的一个警示。
尽管沈然安排人袭击时,他已经做好了对方会受点伤的准备,可心中难免自责。他跟着沈然来S市,就是受了秦贺的命令保护沈然,结果却让对方频频受伤。阿烈觉得有些辜负了秦贺的信任,纵使沈然再三强调会受伤在所难免,只是为了更好的进行计划,他还是觉得自己没能尽到一个贴身保镖该有的义务。所以方才逼问许尤时,难免会有所迁怒。
对于沈然这种为了计划而不顾自己安危的行为,阿烈劝说无果,也只能更加小心注意沈然的安危,不管怎么说,秦贺既然把沈然交给他保护,他就必须做到一个身为保镖的职责。
阿烈的这些考量沈然并不知道,因着在停车场遇袭一事,傅东辰虽然没有阻止他出门,但还是派了人暗中跟着他。这件事沈然一开始并不知道,还是阿烈发信息告诉他的。原本有些计划是要提前实施的,也因为这事不得不搁浅。
最初两天沈然几乎都是在学校与傅东辰的公寓间往返,偶尔会去一些繁华的地方逛逛,但那也是因为他想要克服对人体接触的恐惧才故意到人多的地方去。犹记得第一次挤进人群中时,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抗拒令他手脚冰凉脸色发白,他是硬逼着自己克服心里的抗拒在人群中挤进挤出,一连好几天,才能做到即使在人堆里也能不露声色。
沈然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至少,他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游走在人群中,而不是像最初那般冷脸避让。毕竟,重生前这个时候的他是不会抗拒与人正常接触的,如果不克服,时间长了难免会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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