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林深时,比起成年后更无法招架跳脱的母亲,被亲妈像玩芭比娃娃一样□□。就是上了车,也要抓着他软软的小手翻来覆去的捏。
“到啦,”许因高高兴兴的将儿子抱下车,“要听老师的话哦!”
林深时在妈妈的怀里别别扭扭的——八岁为什么还要像小baby一样被抱着?
“真可爱,以后就由叔叔来教你弹钢琴咯。”
说话的是个三十出头,戴着金边眼镜,站在一簇开得旺盛的菊花中、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但林深时不喜欢他,直觉让他避开了这个男人伸过来要摸他头的手。
那个男人微笑着收回手,自我解嘲道:“看来是我长得太凶,小时不喜欢。”
许因将林深时放下,笑道:“宋老师哪里的话,时时认生而已啦。”她又蹲下来,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时时,去宋老师那边哦,晚上妈妈再来接你。”
林深时抿着小嘴,并不想过去所谓宋老师那里。宋徽却主动上前,蹲下来和小孩儿平视:“不要紧张,我叫宋徽,你可以叫我宋老师,或者直接喊名字。毕竟比起师生,我更想和小时做平等的朋友呢。”
他的金边眼镜反着光,虽然笑的很真诚,但林深时就是无法对他有任何的亲近和好感,他觉得这个人就像一只流着腥臭唾液的蛇,咧开嘴笑得再开怀,也只会让人觉得阴险狡诈。
许因倒是很放心宋徽,将儿子交给他后就坐上车去赴其他太太的约。林深时一声不吭的跟着宋徽参观他的房子,大且极富艺术气息,每条走廊上都挂满了各个流派的画。不知道的人咋一看,还会以为眼前这个和眉善目的男人并非钢琴家,而是个画家。
宋徽好像能看穿林深时的所见所想,半开玩笑的说:“画画的话,我也会一点,有空可以给小时画一幅人像,当做礼物好了。”说完,伸出手想去牵他。
林深时一个错步避开了,他的左边挂着一幅没有署名的人物画:一个小孩儿没穿衣服,□□着躺在撒满阳光的窗台上,背后是成片的向日葵。
宋徽注意到他的目光,也跟着去看,随即笑了笑:“这是我一个朋友画的,非要送给我让我给装裱好了挂上。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不喜欢。”林深时移开视线,小小的包子脸冷着,已经可以初步窥见日后的霸道冰山气场。
“没关系,画不重要。今天以及未来的一段日子里,需要我们非常重视的应该是这个伙计,”宋徽领着小孩儿到了一间琴房,指着正中央的一台白色钢琴,“还不错吧?想先去尝试尝试吗?”
林深时走过去,八岁的男孩子还不是很高,站在地上将将冒过琴键部分。他围着钢琴绕了一圈,发现地毯上有挪动过的痕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房间空旷,采光很好——大部分来自于整整一面墙开成的落地窗。
“好咯,来坐好,我先教你认音阶。”
宋徽把林深时抱上长凳,自己则紧挨着坐在一边,一只手揽过小孩儿肩膀,大掌包住白白嫩嫩的小手,带着他一个一个的弹着黑白键。
林深时的手被他抓着,浑身有点不自在,他又想起了那副画,不舒服的感觉从脚底直往上涌。这时键盘流泻出的清脆琴声恰到好处的转移走了林深时的注意,他开始专心致志的记下音阶。宋徽居高临下,低头时总能看到小孩子白皙的后颈。
他在心里轻笑了一声,这个孩子还真有意思。
林深时在学东西上很有天赋,宋徽只弹了一遍小星星,他就能一个音都不走的复制下来。即便这只是简单的入门级曲子,也仍然让宋徽大为震惊,惊讶的对他说:“你是我见过学琴最快的孩子,很多五六岁就开始弹琴的也不见得比你弹得更好。”说完,又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了,应该更早就开始学习的。”
林深时看着自己虚放在琴键上的手,并不排斥这种创造的愉悦。音乐是神奇的,本来只是为了满足天马行空的母亲一时的心血来潮,弹完这首曲子后,他却奇妙的爱上了抚摸黑白琴键的感觉。
宋徽一眼就明白这小孩在想什么,温柔的说:“其实只要你喜欢音乐就好,按你的人生轨迹,应该会继承你父亲的公司,成为钢琴家应该不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还好。”
“你妈妈说得没错,你比普通孩子要早熟很多。”宋徽扶了扶眼镜,“和你交流就像在和一个有自我思想的成年人对话,很愉快。”
从进门到现在一共只说过两句话六个字的林深时:“…………”
“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当你的同龄人还在看变形金刚猪猪侠的时候,你已经可以独立的完成一次二元一次方程的计算。”
“是三元二次。”林深时木着一张小脸纠正。
“好吧,是我不严谨。给你道歉,小神童?”
林深时摇摇头,小拇指轻轻按了一下白色的琴键,一道低沉的钢琴音响起,仿佛在催促宋徽别废话,赶紧教。
“OK,还想学什么?我觉得你可以稍微尝试一下比小星星难一点的曲子。”宋徽摊了摊手,他对这个聪慧过头的小孩儿毫无办法。
林深时看了一眼立着的曲谱,随便指了一首。
梦里的时间没有明确的计算单位,一下子好像就从这个时间加速到另一个时间,从这个场景转换到另一个场景。做梦的人意识是沉睡且模糊的,但那双隐藏在金边眼镜下深沉的眼睛却深刻的印在林深时绵密的梦境中,挥之不去。
发掘了儿子在钢琴上的天赋,许因高兴的到处炫耀,逢人便拉出她的时时大夸特夸。只要林深时在场,听到妈妈这样不留余地的夸奖,脸总是会红得像小番茄,熟透了随时能咬一口那种。不提宋徽到底是个什么人,他的钢琴水平和音乐造诣的确非常高,且毫不保留的全部都教给林深时。
在儿子只学了一个月钢琴就在学校拿下了小学组文艺比赛头等奖的前提下,许因主动向宋徽延长了林深时学琴的时间,高兴的跟牌局上的太太们炫耀:“宋老师每次都夸时时弹琴很厉害呢,说他以后可以当钢琴家。”
“呐这就真的很羡慕林太你了,不过呢你们家老林打的江山,迟早要给时时继承的咯,哪里来的时间去做钢琴家呢~哎,这一个我吃,碰。”
许因眼睛里亮得像是有星星:“只要时时他喜欢呢,公司可以给他弟弟继承的嘛。总之一切只要时时开心就好。做妈妈的,孩子开心,我就开心了。”
林深时真的开心吗?
或许刚开始对钢琴和音乐的新奇感与喜欢的确是让他开心的,但那个宋老师,真的让他越来越无法忍受。
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眼镜遮挡下莫名的眼神——林深时绝不认为这是自己敏感。他虽然年龄小,却正如宋徽说的那般,早熟得不可以当做普通的小孩。
当宋徽再一次借纠正姿势,温热的胸膛贴住他后背时,林深时跳下了凳子,拉开了五六步的距离。
宋徽装作随意的收回手,笑道:“要休息吗?我让保姆给你切点儿水果。”
“不要再碰我。”
“啊抱歉抱歉,忘记林太太说过你不喜欢身体接触的。我跟你道歉,原谅老师好吗?”宋徽真诚的看着他。
林深时坚持:“我想一个人练。”
宋徽无奈的推了推眼镜儿,只好起身将位置让给他,自己离开这个琴房。
没了令人讨厌的存在,绷着的小孩儿总算放松了些。他也没有心情再练什么曲子,迈着小碎步走到了落地窗前。
这是二楼,站在窗子前视野极为开开阔。林深时摸上玻璃,雾气让他留下了两只小小的手印。他低着头往楼下看,是一片空地,什么都没种。
真奇怪………
林深时想起这个大房子的布局,从进门就有花坛。他来学琴前前后后这么大半年,开了又谢都不知道过了几波,宋徽也曾经提起过很喜欢养花。怎么这么大一片地,却连一朵野花都没有……
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那副小孩儿的画像,林深时打了个激灵,背后升起一片鸡皮疙瘩。就算早熟,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小孩子,该害怕时也是害怕得不行。
“休息好了吗?来吃点水果。”
宋徽端着果盘进来,敲了敲门,把林深时的思绪拉了回来,背对着窗户警惕的看着表面上温柔斯文的男人。
宋徽愣了下,好笑道:“只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而已,怎么还把我当人贩子了。”
“苹果还是什么,我给你削皮。”
果盘里整齐的摆放了一些卖相极好的水果,还有一把削皮用的小刀。林深时摇摇头,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不饿。”
“我先回家,妈妈快来接我了。”
“你妈妈打电话说她今天晚点来。”宋徽刚把盘子放下,林深时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他也不知道那小孩儿听没听到。
“跑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宋徽说完,自己都笑了。他坐回之前的位子,低头一看才发现林深时的小外套忘记拿走。
“真是只丢三落四的可爱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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