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皱眉,“那这条横幅到底是谁挂的,还这么费大手笔?为什么你们的行踪会备受关注?”
李彧把我揽进他的怀里,拍拍我的背像在安抚情绪。实际上他只是准备开始他的单口相声了,示意我不必配合。
“你们不知道,我和晔晔可是国民情侣,在网络上很火的。估计是哪个粉丝看到我们一起进了妇产科,就开始胡编乱造。”
李父点点头表示知晓,但还有一点他无法理喻,“这些人怎么会觉得男人可以生孩子?你的脑子有问题,他们也有吗?”
李彧,“……”
我倒吸一口凉气,他还是说出来了…!
李父吐槽完李彧,抬眼瞥见我们神色有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顿时懊恼。
他拙劣地转移话题,“那些粉丝很有钱吗,还能包两架直升机来扯横幅?”
李彧说,“众人拾柴火焰高。”
幸好我的头埋在李彧的怀里,没有让别人看到我露馅的神情——我算是发现了,李彧的文化程度都是在忽悠人时才会有所体现。
李父也发现了,“你的成语水平提高了。”
李彧,“………”
猝不及防的二次吐槽彻底将重点带歪,李彧没接话,话题也回不到正轨。
随着横幅被直升机慢慢拖走,这个话题莫名其妙地走向终结,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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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正式取名为“李晖”,李彧夙愿得偿,我们也该走了。
李父看了看腕表,“现在回去太晚了,回家住一晚明天再走。那个……小许也一起吧。”
李彧答应得飞快,“好!”
我看了他一眼,他满脸明晃晃地写着“心怀不轨”四个大字。李彧转头和我对视,眼中绿光尽现,像一头被饿了好几天的狼狗。
我危机感油然而生,朝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回自己家就行了。”顺便抹杀掉林珏琨这个傻逼,为净化美好新世界做贡献。
李彧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不行,太远了,你今晚回去,我们明天还要分开赶动车回学校,多不方便。”
我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我今晚跟着李彧回去,明天怕是连动车都赶不了了。
床上的陆姨忽然开口,“小晔啊,跟着彧彧一起回家吧,我们家又不是不欢迎你,都是一家人了,还跟我们这么生分啊!”
陆姨的热情来得有迹可循,我觉得她迫不及待地想让我和李彧锁死!钥匙全部扔进大海里。这样她刚出世的儿子才有希望分到更多的家产。
呵,女人。
她根本不知道“李晖”这个名字真正的含义。
陆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再推脱。
李彧应该就是激动一下,不会真的对我干什么。
就算真的干点什么……我好像也没有很介意。
甚至有点小兴奋。
只是我不想第一次造访他家就干不可描述的事,要被他爸知道了我就可以自觉跳河了。
“那么叨扰了。”
临走时,李彧被他爸打发去前台叫护士,我留在病房里独自美丽。
李彧出了房门,他爸就转向我,“你和李彧是认真的吗?”
我说,“是。”
李父就说,“那你签个协议吧,我别无他求。”
我微微蹙眉…难不成是要做婚前财产公证?李彧他爸还是觉得我图他家钱吗?
“叔叔,我——”
“你既然真心爱他,那这份协议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吧?”李父说着,从床头抽屉里摸出一张纸,刷刷几笔就写好了。
他把纸递给我,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承诺书!
“本人郑重承诺,对配偶李彧,不抛弃、不放弃,无论他生老病死或是智力障碍,都自愿和他携手一生,同舟共济。”
我,“…………”
李父还在催促我,“快签,李彧就要回来了!”
我终于知道李彧家为什么有钱了,他爸就像个黑心商人。
我叹了口气,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刚落下,就被李父飞速抢了过去,看那架势,仿佛我下一秒就会反悔。
李父把这份毫无必要的承诺书揣进上衣内侧的兜里,用手压了压,整个人精神焕发,像是办成了一件大难事。
他还装模作样地端着一副勉强的姿态对我说,“别以为你这样就算进我家门了,我还要看你表现的。”
我配合地做出谦恭的姿态,“…………是。”
-
Vip病房是间套房,李父今晚应该会留在房里陪陆姨母子。
李彧和我打车回他家,他一路上都难掩兴奋,
“晔晔,晚上睡我床,我们一起睡!”
我说,“不了,你家应该有客房。”
“你是客人吗,啊?在学校又没机会,好不容易我们能睡一起了,你居然要睡客房!”
我自知理亏地摸了摸鼻子,看向窗外。
李彧贴着我黏黏糊糊不肯撒手,“一起睡嘛,好不好,宝贝儿?”
草,他在我耳边低声说话,还真的有点酥。我耳朵都要麻了。
我别开头,“再说吧。”
“我不会做什么,真的。就抱着你睡睡,盖着被子纯聊天!”
呵呵,李彧这话和“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我看他实在可怜,一副要憋出病来的样子,还是心软了,“好,但你要时刻记得,我们明天还要赶动车回学校。”
“知道了知道了…”
我上次来李彧家,只是远远地停在门口送他进去,这次却直接提包入住,感官大不相同。
李彧家楼下也有一片园子,打理了花圃草坪,还砌了个小池塘。进门后是欧式大客厅,客厅那头有个旋转扶梯。
“我房间在二楼,我们先上去。”
我好奇地跟在李彧后面东张西望,“你每次回来都要自己把行李提上二楼吗?”
李彧说,“我哪有这么傻。”
也是,他家这么有钱,应该有挺多佣人的。我往厨房那头探脑袋,“你家佣人有多少?我怎么一个也没看到。”
李彧侧头看我,“我家没有佣人啊。”他说完,又一顿,“你是不是嫌弃我家了!”
我生怕我一个点头,他家就又要添丁无数,只能飞快地解释,“没有没有,你不是说行李是别人提的吗,我以为是你家佣人提的。”
我话一说完,李彧就流淌出小提琴般丝滑的笑声,
“你说这个啊,咯咯咯咯咯……”
我现在也能理解李彧听到我咯咯大笑时毛骨悚然的心情了,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你笑什么,谁给你提的?”
李彧帮我把我的背包拎在手里,上了楼梯,
“我每次回来,我后妈都会有两种反应——一是我爸不在家,她从楼上看见我,就连楼都不会下,晚饭也不给我留;二是我爸在家,她就会跑来嘘寒问暖,心疼我提这么重的行李。”
李彧带我转上了楼,接着说,“所以我每次都挑我爸在家的时候回来,然后我后妈就会问我,‘累不累啊,要不要阿姨帮你提?’”
……我深刻体会到了他们继母子之间的塑料与虚假,顺便猜到了结局。
“你竟然真的让她给你提了?”
李彧点点头,“反正又没有特别重,我心里有数,累不到她。看着她咬牙切齿也要扮演母慈子孝的戏份,还挺解压。”
对于陆姨乐此不疲的找虐行为,我理解不能,干脆就不去理解。
跟着李彧进了他房间,我的大脑立刻变得兴奋。
没有人不会对恋人的私人空间产生兴趣,尤其是男性。我虽然是受方,但我心底也潜藏着侵占欲,一进到封闭的空间内,感受到属于李彧的气息,就浑身都变得亢奋。
我蠢蠢欲动,李彧反倒束手束脚起来,“你随便坐,我……我去给你倒杯水。”他说完,又局促地环视了一圈房间,脸红了红,
“有点乱,我上次回学校,没来得及收拾。我没有不爱干净,真的!”
我觉得李彧有点好笑,我又不是宿管,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还好,不乱。”
我一屁股坐在李彧的床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他宛如柳下惠,老老实实地垂手站在床前,甚至退了一步。
“你不是还想和我一起睡吗,跑什么?”
“我没有跑。”李彧眼神移开了,“你要不要洗个澡……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累了,洗个澡休息下。”
“喔,可我没带换洗的衣服和内裤。”
李彧抿着嘴,快速走到自己衣柜前,翻出一套特别保守的睡衣,还有一条没拆的内裤。
李彧的反差萌让我被狠狠地shock到了!原来他只是个纯情口嗨党!
我说,“你睡衣太大了,你的衬衣呢,给我穿那个。”
李彧转过来幽幽地看着我,“不行。”
我把手机聊天记录翻出来给他看——里面还有上学期我穿他衬衣拍照时,他说的“下次穿了在我床上拍”。
李彧这下连脖子根都红了,“你不是说明天还要赶动车?别闹了,你这样勾引我我真的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