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就他的身体素质,再打两年也不是不可以,但齐琛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退役。不为别的,只为了纪星。
当初纪父对他说过的话,他其实一直记在心里,纪父当日对他说——你也得为星星想想,你是高兴了,他呢?天天看着你受伤,为你担心?到时候落一身职业病,还得星星照顾你吗?
他实现了梦想,已经足够了,他的人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他还有纪星。他现在就想待在纪星身边,好好地陪着他,不让他再为自己担心。
但是这两年,纪星却越来越能惹麻烦。
就比如今天。
齐琛将信纸再次揉皱,觉得纪星是故意的。他买菜回家,一看到“我走了”三个字就恍若被雷劈了,脑袋一片空白,没想通自己做错了什么。紧跟着才看到后面写的“我找到了好素材!去取材啦!很快回来!”
还画了个笑脸表情。
齐琛简直怒火攻心,打开手机的追踪APP立刻开车跟了过来。
他现在不仅是俱乐部的教练,兼职评委和顾问,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工作——纪星的贴身保镖。
他现在的保镖任务可比以前重多了,纪少爷的身份早已暴露,加上这些年公司越做越大,也遭遇过几次麻烦,虽说都没有上升到人身安全问题,但齐琛依然很重视。
他指了指对面笑得不行的恋人兼老板,道:“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还有,你找得素材就是他?”齐琛皱眉,“你这不是胡闹吗?!”
纪星终于收敛了笑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道:“我就是想采访他一下,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谁能想到他做了警方的线人?哎,你能想象吗?那个脾气暴躁,不爱说话,看着阴沉沉的小左,居然做了警方线人?”
齐琛道:“你也知道是线人,他的工作本来就不安全,你还去联系他,你怎么想的?”
“我也不想这么直接,你不知道……”纪星吃完面,擦了擦嘴,“之前有读者给我们来信,附上了部分证据,就这个县……”
纪星指了指脚下,挑眉道:“有一家开发商,强拆不说还闹出了人命,但案子被压下去了。我们最近不是在筹备新栏目吗?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这事股东大会还没通过。”齐琛不是很赞成,“你知道国内现在有多少调查记者吗?你知道这事有多危险吗?你要是开了这档栏目,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被针对。”
纪家虽然厉害,但放进全国,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纪星好不容易创业成功,他不想纪星为此遇到什么危险。
纪星摆摆手,道:“我有分寸,别的先不说但这件事我觉得可行啊。”他神采奕奕地道,“你知道吗,小左居然也在跟这个案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上
头是有人要暗查这件事的,我要是能拿到一手资料,等案子公布,我再曝光……”
纪星打了个响指:“新栏目的第一炮!一定要打得响亮啊!”
齐琛很不赞同,但他又爱死了纪星决定去做什么时那双闪亮的眼眸、坚定的神情和无所不能般的自信。他矛盾地想支持他,又怕他受到伤害,正踌躇不已,纪星却挪过椅子来,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道:“我们去看看嘛,就看看,不做别的,你陪着我?嗯?”
这么多年,齐琛依然对纪星的撒娇耍赖毫无办法。
他只得警告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录像不要偷拍,不要问问题,只看看!”
纪星忙点头,又去勾他的手指,小声笑道:“你最好啦。”
齐琛耳朵红了,虽然还板着脸,但神情已然雨过天晴。
等上了车,纪星便搂过齐琛的脖颈吻了过去,齐琛一路追来紧张得要死,这会儿松了口气,手压着纪星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霸道地纠缠不休,吻得十分专心。
也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纪星已经偷偷地开了录音,装在了衣兜里。
第一站,纪星去了读者说的案发地。
那里现在已经是施工地了,房子都被推倒了,正在搬运砖块沙石。
纪星装作买水果,在附近的水果店转悠一圈,打听了一些小道消息,齐琛无奈地看着他,那眼神像在说——又不听话。
纪星和他十指相扣,手指屈起挠了挠齐琛的手心,齐琛心里叹息,到底没说什么,由着他去了。
第二站,纪星去了房地产公司外围转了一圈。
有几个换班的前台的小姐姐见两人长得帅气,又牵着手,不由多看了几眼,脸蛋红红的。纪星趁机上前同对方聊天,套出了不少话。
第三站,纪星去了当地的投诉部门,那里果然还有一群被强拆的人在哭闹。办公室门紧闭,纪星站在外头听了一会儿,摸出手机偷摸拍照,被警惕地保安发现了。
齐琛一把抱起纪星就跑,纪星搂着齐琛的脖子,笑着给他加油:“加油!齐琛!加油!”
齐琛胸口剧烈起伏,风将两人的衣服吹得鼓起,纪星错觉像回到了金三角似的——有那么一日,也是这么好的天气,他贴小广告被一老头拿着扫帚追,齐琛也是这么带着他跑。
哦不,那时候只是牵着他,不是抱着他。
纪星还有心思走神,齐琛抱着他冲进小巷子里,因为路不熟,左拐右拐地居然进了死胡同。
断墙后头是居民区,墙头长满了野草,一只野猫蹲在上面,好奇地看着两人。
保安的声音近了,外头脚步乱哄哄的,似乎来了不少人。
齐琛看了眼墙头,道:“翻过去!”
纪星觉得又紧张又刺激,双眼亮晶晶的:“怎么翻?”
齐琛:“……”
齐琛微微屈膝,让纪星踩着自己的膝盖,然后又踩上手心,将人使劲举起来,纪星刚好攀住断墙顶,粗糙的石块硌了他的手,他力气不够,半天没能爬上去,齐琛在下头托着他的屁股,给他使劲。
纪星道:“屁股好摸吗?”
齐琛:“……”
纪星又道:“这工作好像不太适合我。我得再考虑考虑。”
齐琛:“……”
纪星终于骑上院墙,居高临下看着巷口,保安见了他马上指着道:“在那儿呢!”
纪星笑着喊:“快点快点!老齐!他们看见我了!”
齐琛:“……”
齐琛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助跑,不用纪星伸手拉他,一脚借力在墙上,两手扣住院墙上的石块轻松跃了上去。
两
人都骑坐在高墙上,下面是喧闹的追逐声,纪星只觉得刺激得很,头脑发热,拉下齐琛的脑袋顺势同他接了个吻。
齐琛:“……”
齐琛先一步跳下去,然后接住纪星,两人手牵手从居民区跑了出去,从另一头绕上大路,又拐进小路,确定甩掉了追踪的人,这才停下来靠着墙,面面相觑。
车辆从外头的马路上开过,轮胎震动得水井盖嗡嗡响。
小巷里的墙上贴着小广告,砖缝里长着不知名的野草,空气里带着一点霉味,风一吹又都散尽了。齐琛靠着墙看他:“还查吗?”
纪星笑嘻嘻地:“不查了,差不多了。”
他到底没有那个职业素养,并不专业,未免给小左他们带来麻烦,打草惊蛇,只得到此为止。
两人从小巷里绕出去,半路上遇到了开在偏僻处的“按摩店”。
门口坐着穿着短裙抽着烟的女人,见了二人,便小声又惊喜地道:“帅哥,来玩吗?干净的。”
齐琛拉着纪星头也不回,纪星倒是来了兴趣,眨眨眼,揣着录音过去道:“你多大了?看着挺年轻啊?念过书吗?什么时候来这儿的?做多久了?”
女人:“……”
女人以为遇到了便衣,神情一变就想走,纪星跟着过去道:“我看看我看看,是挺干净啊?里面也是房间吗?楼上呢?多少钱啊?你一天能接几单?”
女人:“……”
女人想赶人,齐琛跟了进来,高大的个头几乎填满了门框,女人有些紧张,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纪星摆手:“别担心,我就是看看。”
齐琛怪别扭的,不去看那女人,拉着纪星小声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走了。”
纪星见齐琛别扭的样子突然来了“灵感”,笑嘻嘻道:“帅哥,来玩吗?我很干净的。”
齐琛:“……”
店里的氛围诡异,大白天也拉着窗帘,光线朦胧,屋里燃着熏香,有一种粘腻的暧昧感。齐琛看着纪星,就觉得什么奇异的开关被打开了似的,心里酥**痒的,手指不自主扣住了纪星的手腕,道:“玩什么?”
纪星“羞涩”一笑:“老板想玩什么都可以啊,不过要加钱的。”
女人:“……”对不起,你们在玩什么?
齐琛二话不说,抱起纪星就走。
他们就近开了一间房,齐琛还下楼去买了一趟东西,等两人洗完澡出来,齐琛拆开口袋,纪星才看清里面是大小功能不同的“玩具”。
纪星:“……”他有点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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