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胡言乱语, 但走路有点恍是真的。
闷, 胀, 晕。
反胃。
这些感觉像几只拍不死的蚊子,不停地在脑袋边转悠。
顾迟回到家后立马倒头去床上躺尸, 却还是被酒精后劲儿给折腾了一整晚没睡着,从天黑睁眼到天亮,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依旧残留着难受。
当小混混的代价太大了,还得顶着宿醉和半身不遂去开学报到,敢问哪家叛逆少年曾经混得如此惨烈?不去更不行, 让对面门那尊大神知道了还不得跳起来打人。
这狗嫌的日子……
他一边用昏昏沉沉的脑袋想着这些东西,一边表里不一地抗议着从温暖被窝里面爬出来, 胡乱抓了一件顺手的外衣套在身上,再凭借潜意识去找各自飞的拖鞋。
这些动作明明和以往无数个起床的流程一模一样,却在今天做起来变得十分艰难,顾迟历经千辛万苦, 终于找到一只拖鞋, 却成功地在寻找它“另一半”的路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咚——!
棺材板一样硬邦邦的后背着地,猛地将煎熬了一晚上的各种五味杂全摔了出去。
顾迟认命地躺在地板砖上,,痛觉麻痹神经, 总算醒了个大半。
他望着忘了清理蜘蛛网的天花板, 心道:果然,我就是天煞的孤星, 连拖鞋都要离我而去,果然五行缺女朋友,老天爷,今年给你烧香拜佛,送我个对象吧!
阿弥陀佛!
结果钟从余在这时候探了个脑袋进来,皱眉:“你在拆家吗?”
顾迟:“……”
这个不算。
顾迟看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一副随时可以拍手出门的模样,支撑起半边瘫痪的身体坐起来:“现在几点了?”
“还早。”钟从余走进屋里来接水,“但也别睡了,慢慢收拾,先把药吃了。”
前几句话,非常符合这位爷的行为风格,简短,有力,带有命令和不容置疑的语气。
但在顾迟看到他走进自己蹲下身来,递出温度恰好的水和药的时候,整张脸都苍白了,甚至往后挪了几步。
活生生的折寿啊!
钟从余:“你又要干嘛?”
顾迟脑袋转悠了一大圈,可能还是有些线头没接上,慌乱之间学着易七二来了一句:“震惊!小余儿我这是在震惊,我该谢主隆恩吗?”
钟从余一愣,侧过脸:“你有病吧?”
钟从余干脆把药盒砸去他胸口,水杯往桌上用力一放,上半张脸隐匿在刘海投下的阴暗中,嘴上无限嘲讽:“清醒了就赶紧起来,你也不看看你昨天晚上是个什么样!”
顾迟头顶一个问号冒出,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样,钟从余就摔门走了。
药盒是新的,连包装都还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顾迟确定自己家里没有这药,钟从余这种生活九级残废能给自己准备一瓶藿香正气水就很不错了,于是结论不难得出——钟从余肯定起了个大早去给他买药。
附近没有会很早开门的店,他估计是跑去了商圈那边。
“小余儿真可爱!”
想到这里,顾迟心里突然乐开了花,他像是一位得到了老师表扬的幼儿园小孩,巴不得翘着屁股在其他小朋友面前到处炫耀。药盒一揣裤兜,手脚麻溜地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过于兴奋,差点又被地上的枕头给绊倒了。
可他就是莫名开心。
路上,顾迟主动跑去过去拉着他:“来来来,牵着走。”
钟从余除了起初被吓了一跳,后面一直没吭声,任由摆布。
顾迟胆大包天,得到默认后立马肆意妄为起来,他先把自己的手指插/进对方的指中,冰冰凉凉,叫他想起来上次抢手机的事情,却又有那么一点不同,于是干脆一做到底,摆出一个十指相扣的动作,甚至肩膀之间的间隔距离也越来越近。
然后……顾迟使出全身劲儿掐了一下,拔腿就跑!
钟从余没有他如此强大的十八弯脑回路,差点痛得当场跪下,再立马补上一记。
“卧槽!你掐我腰!”
“你又掐!!!”
还没加速流淌的时光像是一张画着微笑的面具,笼罩嵌入在日常生活的点滴之中,麻痹神经,叫人看不清现实的真正模样。
本来该是八竿子打不着一撇的两个人,也逐渐在打闹之中拉近了距离。
高中的报名方式十分节能减排,班主任提前挑几个长得结实一点的男生去图书馆把教科书抱回来,分好类放在讲台周围,然后每一位回来的同学先登记签到,走一轮取书,最多清点一下总数,就算是报完名了。
时间不到中午,就可以开始正式上课。
没有新同学,大家都是每天眼睛瞪眼睛鼻孔对鼻孔,连相互眼皮上长了几根睫毛都心知肚明,压根没有新鲜感可言,再加上昨天晚上K歌欢聚了一场,所以直接逃过交头接耳桥段,进入死气沉沉的入定阶段。
女老师的高跟鞋声音往往是所有瞌睡儿童的噩梦,格外惊心动魄,不过也能恰到好处地提醒诸位是时候拉回沉浸于深渊之中的灵魂了。
班主任本来早就准备好了教案,打算给学生们一盆冷水泼下去回神,但教师群里面出现了一条紧急通知。
“如你们所愿,我们这节课不讲书上的,讲讲安全知识。”她把厚重的课本往讲台上一扔,半边胳膊就倚了上去,“有人最近看新闻吗?”
“看看看!好吃街那边死了个女的!”有人立马接下。
班主任:“嗯,怎么死的知道吗?”
这次底下鸦雀无声。
熊孩子们受当代各式各样地浮夸电视剧影响,只会把关注点放在“死没死”“杀人犯”和“犯罪现场”等带有刺激性质的字眼身上,脖子上顶着的脑袋就只有装饰作用,只负责尖叫和喊牛逼,丝毫不会去深究其由来。
顾迟把足人高的书往前一推,低头躲在后面问钟从余道:“诶,你知道怎么死的吗?”
钟从余没回答这个问题,开口说了另外一件事儿:“易七二今天没来吗?”
“易七二是谁?哦,你说那高个子女生啊。”顾迟偏头扫射了一圈,“嗯,好像真的没来。”
同时,也在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上胸口,脑袋嗡嗡作响,顾迟差点以为又是酒劲儿上来了,可等了半天,没有等来那些晕头转向的闷,只有打心底的慌。
冬天天气干燥,正常情况下,男生没有女生那么会保养皮肤,大清早一盆冷水既方便,还提神醒脑,出门后被夹着刀子的风一吹,皮肤就以肌肉能感受到的速度龟裂。
顾迟用眼尾就看到了钟从余嘴角裂开的一条口子,里面渗出几滴鲜红色的血来,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顾迟没想太多,将就着趴着的姿势,直接伸手,用大拇指指肚帮他擦去那刺眼的红色。
一丝很弱的疼痛传来,钟从余略微提了提嘴角:“你!”
“别动。”顾迟的视线注视着他,“小余儿,怎么办,我突然有点慌。”
这都快中午了,老师不可能没发现少了人,估计是易七二没法起床,然后请了假。
但这也太巧了吧。
班主任啰嗦了一遍安全法则,简述了一下案发现场——起因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抢匪一时贪财,趁夜深地乱,想拦路抢劫一波解手头的急,可疯子遇上穷鬼,双方都没有好下场。倒是后面的内容停了有点让人作呕,抢匪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白白冒险还没捞头,既然没财,就劫色,把女人先糟蹋后杀了。
顾迟的眼皮这下跳得更重了。
“好了好了回神!”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拍拍手,“你们瞎起哄什么?又不是什么都市奇案,犯人已经抓走了,就是出事地点离学校近,让你们注意一下而已。来,现在把书翻到目录,我勾一下这学期的重点……”
这学期的学业更加重,顾迟在位置上坐着也更加无聊,连能陪他能日常唠嗑的王大串都杳无音讯了,顾迟干脆趴在课桌上出神。
钟从余上课的状态并不属于积极分子,可能是智商太过超标,他稍微分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剩下的注意力还可以去做一做其他科作业。
顾迟:“……”
虽然长得好看,但顾迟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要怀疑人生了,他赶紧调整了一下视线,将目光落到了对面桌的学习委员身上。
相比钟从余,这家伙平时的表现才像一个正儿八经的学霸,坐姿端正,上课举手回答问题,及时纠正老师口头错误,下课第一个冲去反应问题。
顾迟想了好一阵,终于想起来这家伙的名字——杨斌。
但不知怎的,自从班主任今天说了安全问题后,这杨斌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下意识地交叉着双手抠指甲,甚至还不抬头看黑板了。
下午放学,顾迟立马就拉着钟从余在半路上把人给堵了。
他做起这种事情来轻车熟路:“学委啊,别走啊,昨天都这么主动积极,今天怎么就见了我就跑啊?瞧,我把你们的班爸爸也带来了。”
杨斌是那种只敢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昨天是出于有目的性地在求钟从余,今天没事儿,就猥/琐了:“你们,你们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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