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恒殊听到这句话却突然抬头看他，表情认真地问他：“要是我喜欢的是你怎么办？”
卓然的心跳顿时乱了节奏，扑通扑通撞得胸口直发麻，僵硬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在卓妈妈这时端着手机大惊小怪地说道：“你们快看这个，这人死的多惨，角磨机割了喉，血直接都喷到大门外了！”
卓然这才深深喘了口气，慌乱地看了一眼卓妈妈的手机，可是刚一看到屏幕上的图片就愣住了，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着，直到把几张图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干嘛呢你！死孩子从小就喜欢看这种东西！”卓妈妈又骂他。
卓然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李恒殊，指着其中一张图片给他看，“我在梦里看到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
卓然还记得在梦里，女人抢走珠子爬起来逃跑的时候，经过了路边一个形状很奇怪的大石头。
第 23 章
第 23 章
“说什么呢！”卓妈妈打了卓然一下，“你现在怎么学得神神叨叨的？”
“妈你不懂，我这说正事呢！”说着卓然就拉起李恒殊的胳膊，拽着他进了房间。
“死小子那你还吃不吃饭了！”卓妈妈在后面大声叫道。
卓然拉着李恒殊跑进了房间把门锁起来，一转身就急着问李恒殊：“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李恒殊没有说话，低垂着眼出神地看着卓然握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卓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还不等松开手，李恒殊已经握着他的手腕把卓然拉开。
“你至于吗？”卓然不乐意了：“好歹也算是一百多岁的人了，心眼这么这么小？”
“我是怕你不舒服。”李恒殊淡淡地说着，又抬头看他，问：“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吗？”
卓然难受地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机来不高兴地说道：“你自己用手机查查不就知道了。”
李恒殊一愣：“我不会。”
卓然默然，李恒殊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无所不能，活了一百多年的厉鬼，不怕法器不怕天师，跟那些找上门来的厉鬼比起来，李恒殊绝对是最厉害的那个，厉害到他甚至忘了对方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死了很多年的冤魂。
“也没什么难的，等以后有空我教你。”卓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安慰他，想了想又随手把手机调成了繁体系统，查询了关于卓妈妈说的那个案子的网页给李恒殊看。
“新闻上都说是意外死亡，脚下打滑正好触动了角磨机的开关摔在了刀口上，因为死状比较惨又很稀奇，所以才有新闻报道。”卓然点开新闻给李恒殊解释，又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是没有一则新闻说明这件事到底是发生在哪的。”
李恒殊一直沉默着，直到卓然滑到最后一张图片的时候他才有了动作，指着屏幕上的图片问道：“出事的就是这个房间？”
卓然点头：“是吧，图上面都打了马赛克，估计现场很血腥。”
“看到这面镜子了吗？”李恒殊指着图片上门口挂着的一面反光的镜子问道。
卓然眯起眼睛仔细辨认，莫名地问道：“我见过很多人家都会在门口挂一面这样的凸面镜，有什么说法吗？”
李恒殊修长的手指放在屏幕上向上滑动了一下，指着上一张图片说道：“从这个角度看，勉强能看到案发的房间对面有两座房子，而且挨得非常近。”
卓然皱着眉头趴在手机上仔细看，好不容易才从图片露出的镜头里想象出李恒殊说的意思。这张照片正好是从案发房间的门外拍的，拍摄人应该是站在房间对面，广角镜头多少也扫到了对面的两座房子。现在农村生活条件好了，很多人家都开始盖房子，也有这种在主房旁边再起一座偏房的，两座房子中间也就隔了两三米的距离。
“两座房子的缝隙正对着案发房间，这在风水上叫做天斩煞，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主人易发灾祸，门口挂着的镜子就是化解这个煞气的。”李恒殊沉声说道：“有风水先生给主人看过并且解了煞，按理说不会发生这么惨烈的意外才对。”
卓然听着李恒殊说的话就觉得心里直突突，“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的梦是真实发生过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李恒殊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地继续说道：“厉鬼开始复仇了。”
“然然！你们在里面干嘛呢？饭都好了，赶紧跟小陆出来吃饭！”就在他们二人沉默的时候，卓妈妈突然敲门在外面喊了一句，卓然顿时一身冷汗地回过神来，用力吞了口口水。
“马上就出去！”卓然回了一句，然后又转头看向李恒殊：“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厉鬼开始复仇了？”
“昨天晚上那只鬼的能量很弱，养着那样的小鬼是干不成什么事的，想要增强冤魂的能量，就只有放她出去害人。”李恒殊眼神冰冷：“厉鬼身上背得人命越多就越厉害，再发展下去，我怕连我都镇不住她了。”
“那怎么办？”卓然越听越心惊。
就在这时，卓妈妈又在门外叫了几声，李恒殊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有办法，先去吃饭，下去去找科研。”
卓然抬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每次只要有李恒殊在身边，发生再大的事他都不觉得害怕。
两个人同卓妈妈吃了顿午饭，卓然全程忧心忡忡地想着厉鬼的事，倒是李恒殊一直轻松地跟卓妈妈聊着天。刚一撂下碗筷，卓然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李恒殊出了门，两个人直接打车奔着刘科研的工作室去了。
刘科研一大早还出去帮人做法，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李恒殊之后还有些意外，惊奇地问道：“你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陆家人没把你按在医院里检查个几百遍？”
李恒殊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开口就语气凝重地说了三个字：“出事了。”
刘科研愣住，“怎么了？陆家怀疑你了？”
卓然急道：“你怎么每句话都离不开陆家？”说着他把手机拿出来给刘科研看，大致说了一下他跟李恒殊的猜测。
刘科研听过之后沉默了，皱着眉头看向李恒殊问：“能这么随心所欲操控小鬼，李泊宣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李恒殊摇摇头，“要等抓到那只鬼才知道。”
“怎么抓？有主人的。”卓然第一次看到刘科研脸上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
“用她生前的牵挂引她出来。”李恒殊手指缓缓敲打着桌面，轻声说道：“我教你一个阵法，能暂时困住她片刻，切断她与主人的联系。”
刘科研嗤之以鼻：“牵挂？你知道谁是他的牵挂？你还是我？”
“……你是说陈艳？”卓然试探地问道。
李恒殊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眸点了点头，道：“嗯，不管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让她寄居在珠子里面也要保护的人，肯定是她生前很惦念的人。”
卓然摇了摇头，“我觉得她不一定会帮你。”那个女孩一看就是胆子很小很内向的性格，光是见到他们几个陌生男人就已经吓得瑟缩成一团了，让她出来协助他们抓鬼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用不着那么复杂，抽点血就行了。”刘科研说道：“她今年不是高三？九中又不是什么好学校，管的很松的，我找找关系，今天下午搞个体检就搞定了。”
卓然震惊地看着刘科研：“你的人脉为什么那么广？”
刘科研自豪地摸着手上的扳指，得意地说道：“因为爸爸我有本事。”
卓然虽然不想吹捧他，可是刘科研的人脉确实摆在这里，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就搞到了一小瓶陈艳的血液。而在这期间，李恒殊一直在教刘科研摆阵，符纸画了没有一百张也有八十张，尽管在卓然看来那些鬼画符都是一个样子，可是刘科研画了上百遍都被李恒殊给否定了，直到深夜才终于画出了几个令李恒殊满意的符来。
刘科研叫上了吴集，几个人带着摆阵所需的工具去了一片人烟稀少的空地，据说是李恒殊测出的阴气较盛的地方。
李恒殊摆的阵并不是很复杂，用罗盘测定了方位，在八个方向摆上了几枚铜钱，围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图案，甚至也没有电影里演的那样要点上几根蜡烛，反而光明正大地立了一盏点灯。
“待会丑时三刻，你用陈艳的血画下我刚刚教给你的符，用红线穿着铜钱将符纸点燃，等着她入阵就行了。”李恒殊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气定神闲地指导刘科研。
卓然坐在一边紧张地手心直冒冷汗，虽然他已经见过好几次鬼了，可是抓鬼还是第一次看。
“你可以先回去睡一觉。”李恒殊转头看向卓然：“反正你也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里说不定会害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卓然嘴硬。
李恒殊扯起嘴角笑，“再见到我的死相也不怕？”
卓然想都没想就认真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怕过你。”
李恒殊的表情僵在脸上，不自在地躲开卓然的目光，轻声说道：“随便你，想留在这看热闹就留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