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聚会场所,价格当然不菲,林初时打电话问庄雯,是谁定的地方。
庄雯说:“毕尧呀,他说了,这次他买单。”
林初时哦了一声,心里倒不意外,和他做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不一样,毕尧早就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他们这帮人里头,估计就数毕尧最财大气粗。
“毕尧不是自己说了,要专门给你接风洗尘吗?”庄雯嘻嘻地笑说,“这个地方我听过好多遍,沾你的光,终于自己也可以来一次了,我可是新购置了全身的装备,准备到时大展风采出尽风头!”
林初时被她的斗志昂扬逗得笑了出来,说:“何必那么麻烦,你直接跟我说,我带你去不就好了。”
“哇,真的呀!?”庄雯语气夸张,仿佛娇羞地说,“你是在约我吗?”
林初时只是笑,心里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毕竟自己是个gay的事,高中的时候就人尽皆知了。
庄雯还在说:“安啦,我也没那么不自量力,般配当然还是毕尧跟你配一点啦,你知不知道高中你们俩走在一起,简直就是不打滤镜的纯爱剧,我们可是为你们俩写了好多本同人文,结果呢!直到毕业你们都没让我们如愿!”
林初时无奈地说:“本来就是你们自己脑补出来的,还要我负责给你们售后是不是?”
庄雯:“害,知道你们是纯纯的社会主义兄弟情了,我这不是扼腕吗?”
两人又闲扯几句,挂了电话。
林初时握着手机,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单独去问毕尧。
说来他和毕尧也有几年没联系了,说不上什么别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毕业之后,渐渐脱离出了彼此的生活,而他又不是很喜欢主动社交的人,自然而然就淡下来了。
或许也有一点避嫌的原因。像庄雯说的那样,流言太多也给人引来麻烦,虽然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但他已经疲于应付这些东西了。
到了周六,林初时自己打车去湖心小筑,到的时候刚好碰上庄雯,庄雯穿了一身刺绣旗袍裙,披着半身皮草,踩着绑带高跟,头发烫出卷,梳到肩膀一侧垂落下来,颇有种旧时代的淑女名媛气质,可以看出真的是下了大功夫了。
林初时笑着夸奖她:“今天你一定是全场最佳了。”
庄雯还拿了把羽毛扇子,朝他眨着眼笑:“是吧,可花了老娘两个月工资呢。”
林初时笑,说:“不说话的话,就更完美了。”
庄雯朝他瞪了瞪眼,前方带路的侍者微笑着回头来和他们介绍园中景色,庄雯又忙用扇子掩住口鼻,做出优雅的姿态。
林初时忍俊不禁,终于在侍者的带领下到了包间,是园子里的其中一处厢房,陈设也都古色古香,都是乌木酸枝木的实木家具,墙上挂着字画,格调倒是很足。
门口院子里还放了两个坐地的瓷缸子,里面喂了睡莲,一条锦鲤伏在睡莲的叶片下面。
毕尧和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时隔多年,大家都比记忆里显得成熟许多,有些意气风发,有些看起来备受生活蹉跎,都是被岁月雕刻出来的痕迹。
毕尧自然是其中最光彩照人的一个,他穿一身宝蓝色的西装,竟也能够衬得住,西装外套已经脱了,衬衣雪白,浆得硬挺,外罩一件深蓝色的马甲,整个人容光焕发,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自信。
他笑着走过来,伸手和林初时抱了抱,说:“好久不见了,恐怕在国外呆得乐不思蜀,把我们都忘了吧?”
林初时也笑着说:“哪里,我这不是一回来就来宰你做冤大头了吗?”
毕尧哈哈一笑,说:“应该的,我心甘情愿让你宰。”
庄雯他们在旁边起哄,林初时笑着,没再接话茬。
第26章
又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差不多也到了饭点,便开始入座,八个人刚好围着八仙桌坐一圈,聊着天等上菜。
老同学聚会,自然是免不了要追忆往事,高中的趣事随便捡几样出来,就能充作谈资聊上一会儿了。
“我还记得林初时当年总是在自习课上塞耳机听歌,最后被班头逮住,揪到台上去唱歌,”有人说,“你那跑调到八千里的歌喉简直醉人,你也是真的敢唱。”
而说到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几个人不干过傻事的,每个拉出来,都有一圈的黑历史。
林初时有种被掀了老底的尴尬,又强行理直气壮:“老班让我唱,我能不唱吗?”
“还有更过分的呢,我们学校不禁手机,当时你在课间把手机放到讲台上的充电口去充,结果上课没几分钟,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老师问了好几遍是谁的手机,你才灰溜溜地上去拿,还跟老师保证说下次一定静音,你是不是想气死他?”
林初时觉得巨冤:“这是我真心实意做的保证啊。”
庄雯拍着手大笑起来:“对对,这个我记得,后来那个老师每次上课都要问一遍,这次没人在上面充电了吧?这次开静音了吧?哈哈哈哈哈笑死我。”
林初时:“……你们到底是来给我接风洗尘,还是来揭我的黑历史的?”
“也不是没有高光时刻的,你的画不还代表我们学校去拿了个全国一等奖吗?”毕尧笑着说,“现在你的奖杯和照片还在学校校史馆里呢。”
林初时顿时挺起胸膛,感激地看向救火员毕尧,然后就听到毕尧笑眯眯地继续说:“结果你去领奖的时候,走错了会场,没赶上,最后奖杯还是会方给专门寄到学校来的。”
林初时:“……你们鲨了我吧。”
毕尧哈哈大笑起来,亲自给他酒杯里斟上了 ,说:“这有什么,这说明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可想你了,总是提起你,可是你呢,也不说和我们多联系,回国都没知会一声,说不过去了啊,这杯你得干了。”
林初时这就没话可以挡了,只好苦笑着拿起酒杯,说:“嗯嗯,是我不周到,这杯我干了。”
便利落地仰头,一杯下肚,干干净净。
毕尧竖起拇指:“爽快。”
席上也发出赞叹声:“林少爷不错嘛,这些年真不是白在外面混的。”
又纷纷端起酒杯,要和林初时碰杯,林初时要是推辞,就是:“怎么,只给毕尧面子,不给我们面子啊?区别对待过分了啊。”
这帮人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好惹事的主,林初时来之前就知道得被他们折腾一顿,当下也就不再推脱,笑着和他们都碰了一圈。
酒过一巡,饭菜没吃什么,酒倒是喝了不少。
林初时酒量不错,但也不能这么猛喝,好在大家罚了他一顿,到底有些分寸,暂歇下来,一边聊一边吃喝。
往事追忆完了过后,又聊到现在各自的生活和发展,在座的人其实家境都还不错,普遍相当,否则也不会志同道合地混在一起,而且当年也都在数一数二的尖子班里,自己本身也不算差,所以这么些年下来,混得还都挺光鲜亮丽,有从事公职的,有在CBD大楼里搬砖的,也有干了两年自己出来创业的,还有像毕尧这种家里有矿,自己就是老板的。
要真数下来,反而就林初时一个,没正经工作,在国外忙东忙西混了几年,现在一朝散尽,接着回家啃老。
林初时这么说,大家听了,反倒笑他:“害,艺术家这么谦虚,我们都看到你获奖的报道了,听说你现在一幅画至少卖几十万,还拿我们这些吃死工资的开涮。”
林初时哭笑不得:“什么啊,你们都哪里听来的传言。”
卖几十万的也就两幅,一幅是得了奖的,被炒起来的,另一幅是挂在画展上,不知道被哪个冤大头买走的,而且这种又不是量产,别说他多久能画一幅,就算他一年画再多,也不一定卖得出去。平时他倒是也会经人联系接些活干,小有名气之后也偶尔会有人慕名上门求画,但那也谈不上多么赚钱,也就勉强养活自己而已,还不算他买笔买颜料的呢。
反正要不是他哥一直拿钱给他往里填,可能他早就饿死街头了。
“总之你不用坐班,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已经比我们这种社畜好多了啊。”说话的是个在互联网公司上班的同学,主要负责技术维护,眼下吊着浓浓的黑眼圈,头顶稀疏,唯有啤酒肚已经先行突出来,不到三十岁看起来像快四十岁,一副被996榨干了身体的模样。
唉,外面看起来再意气风发,光鲜亮丽,一说到成年人的难处,大家都还是心酸地叹了口气。
“说到这个,有个人你们绝对想不到他现在混成了什么样,”有个在电视台工作的同学突然一脸神秘地说,“你们还记得聂寒吧?”
这个名字一出,现场气氛都突然一变似的,林初时也不自觉微挺直了背,偏头看向说话的人。
那同学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了,有些得意地整顿整顿神色,说:“我有个同事专门负责财经板块的,有次负责一个专题,要采访几个本市的新兴青年企业家代表,结果我看到被采访人选里,就有聂寒这个人。”
庄雯首先惊呼了一声:“哇,他现在这么厉害啊?”
有人怀疑地说:“同名吧?聂寒这个名字也不是很难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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