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里留在了最后,她磨蹭到普米尔的面前,小声地道,“气垫,是少爷之前就吩咐人放好的,并且嘱咐我在他上去后立马就打开。”
普米尔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抬起手,捂住眼睛大声地哭着。
木里十分难过地张开手抱住了他,“我也要走了,普普要照顾好自己,这个地方,这座城市……我是不会再回来了……普普,最后跟你说一声保重。”
金发的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根本听不淸女孩的话语,他只感觉到那个娇小的怀抱慢慢离开了自己,然后整个地下室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他的哭声在宽敞的空间中不断回荡。
普普在这里把伤养得差不多后,就被安德鲁带到了上面。
“少爷让你多跟李稳说说话。”高大的男人边走边跟他交代道。
普米尔紧张地瞪大了眼睛,“李,他怎么了?”
安德鲁叹了口气,“现在已经不愿意开口说一个字了,哦,应该说哪怕一个音都不想发了。”
普普心疼地皱起了眉毛,“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次被少爷打断了腿抱回来,没几天就成这样了,他好像在跟少爷赌气。”
普普担忧地追问道,“只是断腿吗,其他地方呢,少爷那天发病后难道没有虐待他?”
安德鲁看了他一眼,“没有,我也很奇怪,少爷的病遇到李稳后,好像就变得不可怕了一样……这些天少爷对他很好,脚也让医生给他接上了,只不过没有几个月的恢复期是下不了地的。”
普普还想说什么,安德鲁却停了下来,指着一扇掩着的门对他道,“到了,你赶快进去吧。”
普米尔深吸了一口气,他拽了拽头上的帽子,问安德鲁,“丑吗?”
“不丑。”高大的男人倚在墙壁上笑了笑,转过身离开了。
普米尔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两具年轻美好的肉体交叠在一起,因为白色纱幔的遮挡看得不太真切,炙热又缠绵的喘气声传到普普耳中,让这个金发的男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地僵在了原地,他生怕因为自己的动静吵扰到床上的两人。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停下。”
普普听到少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怒意,“我该叫你什么?灏鹏,还是李稳?”
“好,不愿意说是吗?”
又过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床上的响动突然一下子变得猛烈起来,普普终于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压抑地痛哼着,却始终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普普听着那低哑的声音,心疼得快要胀开一样。
纱幔在里头人的用力抓扯下掉了下来,普普终于看清了床上的情形。
那个被压在下面的人浑身肌肉都紧绷着,折磨别人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普普看到血红的液体从两人连接的部位不断淌到洁白的床单上,他终于还是跪到了地上,流着泪祈求道,“少爷,求求您放过他吧。”
龙淮饮的动作一顿,静默地埋在青年的体内很久很久,才慢慢抽身坐到了一边。
他随意扯过一旁的浴衣往身上一系,就摁铃叫了安迪上楼。
“换一盆热水上来。”美男低着头用温热的湿毛巾小心地擦过青年沾满血的臀缝,头也不抬地继续补充了一句,“叫史密斯医生尽快过来。”
安迪应了一声,火急火燎地跑出了房间。
普普的目光一直盯在床上埋着头一动不动的青年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对方终于有了动作。
青年把头从臂弯中抬了起来,那一瞬间的表情和眼神让普米尔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凶狠来,尽管一张脸因为疼痛而布满了汗水,可那苍白的嘴唇却倔强的紧绷着,你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着,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普普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一个男人,在性.爱过后是这种反应。
普米尔知道那怒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对方很快就转过身体,抬起手给了跪坐在旁边帮他清理后面的龙淮饮一个响亮的巴掌。
“天呐!”普普往后退了一步,他从来都没看到过有人敢打少爷耳光。
更让人吃惊的是,他高傲的少爷竟然低下了头颅,硬生生受了那一巴掌后也没有任何的反击和发怒的征兆。
打完那一巴掌后,全身不着寸缕的青年重重地喘着气倒回了床上,他的脚上缠着厚厚的石膏,根本连简单的站起来都不能。
安迪很快就将热水端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又小声报告道,“史密斯医生很快就到,他正在调配药膏。”
普普看到少爷点了点头,转过身将手上的毛巾重新放进温水中清洗了一遍,然后动作轻柔地拨开了青年的身体开始清洗更隐秘深入的位置。
房间中再次响起了青年低哑的痛哼声,普普将安迪推了出去,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对方汗湿的两条腿在不停地颤抖和挣扎。
“很快就好,再忍忍……”
他听到少爷温柔地轻声哄着他。
别再互相怄气了,求你们了!
普普的眼里再次有了泪花,这几天来真是把他一辈子的眼泪都快哭光了。
他爱少爷和李,所以希望他们俩都能幸福,而不是现在这种僵持的关系。
就好像两只努力想要贴近对方的刺猬一样,总能把彼此害得遍体鳞伤。
普米尔不知道自己站在门的角落位置有多久了,他只记得后来史密斯医生也来了,安德鲁把他拉了出去。
“很心疼吧?”高大的男人笑着问他。
普普点了点头,第一次有了不想说话的念头,他的心情破败到了极点,负面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压垮。
安德鲁脸上的笑也缓缓消失了,他的眉心皱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在你养伤的那段日子里,少爷每天都会挨上几巴掌,但是他始终都对李稳温柔地笑着,哄着,当宝贝一样供着,可那个不懂事的李稳却变本加厉地打骂少爷,大概是打着想要少爷厌弃他的主意吧——直到今天,情绪一直处于崩溃地带的少爷终于发了怒,把他强行拖到了床上。”
“这下好了,”安德鲁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少爷之前的忍气吞声都白废了,就好比那个什么什么……”
“竹篮打水一场空。”普普表情麻木地念道。
“对,一场空,全没了。”
普普咬了咬嘴唇,“我们得帮助少爷。”
他又对安德鲁道,“或许你该劝劝少爷,先离开一段时间,我会好好开导李的。”
安德鲁摸了摸下巴,补充道,“恩,你是该跟那小子好好交交心,了解了解他那个一点就炸的小心脏究竟在想些什么。”
普米尔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他点了点头,“我会的。”
贺安翼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朦朦胧胧的没有亮全。他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大床上,浑身又酸又痛,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豆豆哥,我知道他是谁了。’
绿豆豆第一次没有在他呼唤它时出声回应,
‘他是北哥。’贺安翼侧过身看向淡青色的天空,脖颈处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着,‘他昨天脱口叫我灏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上个世界的简明,就知道他是……’
‘那你为什么还打他?’
贺安翼抬手捂住了自己渐渐发红的眼眶,‘那一巴掌就是打给他的。’
绿豆豆跟着用小爪爪抹着眼泪呜咽了起来,它最看不了自己小心翼翼爱护的宿主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它时常牺牲自我形象的逗乐就是为了不让它的安翼翼露出悲伤痛苦的表情,可是那个叫居北的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
人类口中常说的爱情原来是这样的吗,折磨来折磨去,然后互相数着对方的伤口一直耗下去。
绿豆豆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这句话,已经脱口说了出去。
然后它听到安翼翼用低沉的声音回答它,‘付出真心就是这样的。’
付出真心就是这样的……
那还不如把真心丢弃掉,别再让自己受伤,也别再让它心疼好不好!
‘办不到。’贺安翼躬起身体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整个人都罩住了。
在贺安翼刚决定要好好跟美男相处的时候,对方却消失了,再也没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每天来这报道的只有一天比一天烦人的普米尔。
“嗨,李,今天的我又来找你唠嗑啦!”
贺安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恩,今天的你比昨天又丑了一点。”
普米尔哼了一声,抬起手上的帽子又扣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ummm……”光头的男人局促地坐在床边看着贺安翼,好几次想要张口又都吞了回去。
“有什么就说吧。”贺安翼一双眼睛笑笑地看着他。
普普的脸红了一些,“你变了好多,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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