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暑假过去了,夏泽咏看到顾临玦冷冰冰的脸也不怵了,酷哥也抢红包啊,他脸冷但是他手快,抢了自己的红包,就是自己的朋友。
于是夏泽咏抱完季浔顺便不容拒绝的抱了顾临玦。
“顾哥,我也很想你啊,想你的脸,你的声音,你的作业!顾哥!”
边上几个男生也跟着笑,挨个和顾临玦打招呼,熟悉的朋友见面可能会互相骂几句,但是他们和顾临玦不熟,为了表示友好,开始挨个夸奖顾临玦。
“顾哥,长高了吧!”
“顾神明显变帅了,文科科草,理科科草都从我们班出来的!”
“顾哥作业写完了吗?浔神发空间天天跟着你写作业的样子,一带一路互帮互助,当代好同桌,我同桌就是个猪,是吧,同桌,你除了带我吃能不能有点实质性的学业帮助。”
“滚一边去,从老子口袋里坑钱的时候你叫老子爹,龟儿子忘了吗!?”
顾临玦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包裹着,头脑有些发懵,季浔也没有阻止他们,而是鼓励的看着他,撇撇嘴做着鬼脸打趣他。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手原本高悬着,又在季浔的眼神中慢慢放松,拍拍夏泽咏的背,“我还好,你先松开吧。”
季浔看差不多了,拖着夏泽咏的后领,把他扯开,“抱一下就得了,还准备一口气抱到五楼呢?”
夏泽咏憨笑,用一种诗朗诵的语气说出肉麻的话,“开学嘛,又要分班了,顾哥走了,同桌降了,还好季哥一路陪着我。”
季浔躲得远远的,连带着拽走了顾临玦,连跨三层台阶,站在高处埋汰着夏泽咏,“拉倒吧,别下学期你自己下去了。”
“呸呸呸,不会说话就别说,季哥你伤到我了。”
一行人吵吵闹闹的到五楼,可能是离别的情绪感染,虽然有一些人和顾临玦一年都不太说过话,这会儿也把他划为自己人,老朋友,气氛倒也融洽。
文竞是30班,理竞是31班,在30班右边。
30班里一个男生抱着个塑料水杯,边拧盖子边往外走,头往后看,根本没看到前面涌过来的一大波人,径直撞到人群中间,往后退两步踩了自己的脚,摔在了地上。
几个人刚想扶他,男生推了推眼镜,仰头正好看到了人群中间的顾临玦,扫视了周围的六七个人,表情有且吃惊错愕,而后盯着顾临玦问:“顾临玦?你撞人不道歉吗?”
他这话一出,想扶他的同学顿住了。
两个人认识?
“你自己撞的。”
顾临玦看到他的一瞬间就记起来这个人,初中的后桌,陈嘉阜。
男生们还是帮着顾临玦,觉得地上那哥们儿也有点不讲理。
“对啊,哥们儿,你没看路撞过来的啊。”
“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专门撞你的。”
“兄弟,讲讲道理,别碰瓷。”
陈嘉阜没有理会周边人的话,还是咬着顾临玦不放,语气越发刻薄,“怎么,初中靠你妈横行霸道,高中还有朋友了?我还以为你自闭呢,你就不该给我道歉吗?”
“道你妈的歉!”教室里传来江豆豆的声音,她跑出来,指着陈嘉阜的脸骂,“你他妈自己恶心造谣顾临玦,现在还往别人头上扣帽子,我刚才警告过你什么!让你他妈的安分点就这样安分的!一出门你就发疯?你他妈要不要脸啊陈嘉阜。”
顾临玦一路上都带有隐隐约约的笑意,现在是真的笑不出来了,仿佛所有美好的事情都会被一些人和事打破,但是现在他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去面对恶意,最起码有江豆豆和季浔。
他先制止了江豆豆,“豆豆别骂人。”而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陈嘉阜,直白的眼神反而让地上的人目光躲闪起来,用一种半命令的口吻说:“自己起来,以前你下作,现在你无赖,没一点进步。”
说完径直从陈嘉阜的身边走过去,没有低头看他一眼。
周围的男生们大概知道是有旧仇,而且看着顾临玦也更理直气壮一点,他们也没管地上的人,跟着顾临玦走了,这什么事呢,反正他们帮理又帮亲。
季浔走在顾临玦身边,没跟着夏泽咏他们回教室,而是跟着顾临玦去了30班教室。
顾临玦也没挑位置,最后一排有个空座就坐上去了,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季浔坐在他前面的位置,面朝后正对着他坐。
江豆豆深深的看了眼顾临玦,“玦玦,对不起,我来的时候看到他在这儿,我,我就警告了他,边上有好多人我们就嘲讽他,想让他体验一下你中学时候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才,才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还是恶心到你面前了。”
顾临玦:“不怪你。”
季浔坐在对面,像跟顾临玦单独待会儿,劝导江豆豆:“我和他呆着吧,你也别气了。”
江豆豆咬咬牙还是挺季浔的话走了,自己算是半个局内人,难免会带有情绪,这种情绪会感染顾临玦,或许会更让他难过。
她走后,顾临玦垂头默不作声坐了一会儿,才抬头对季浔说:“我没横行霸道。”
季浔捏捏他的肩膀,轻声的开玩笑:“你也不会啊,顾怂怂。”
“我也不是自闭。”
“跟垃圾玩不代表合群。”
“陈嘉阜很坏。”
“看出来了,和他认识也算是辛苦你了。”
“他以前暗地里使坏,现在明面上耍无赖,我根本不在乎。”
季浔看着顾临玦又凶又委屈的样子,还要摆出一副“不care”的表情,心疼又好笑,他伸手摸了摸顾临玦的脸,柔声道:“不用在乎他。”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反派上线??
其实这也算是解释了顾临玦的性格问题吧?是的!
感谢各位!期待评论呀~
☆、第 22 章
不用在乎他。
这句话很多人对顾临玦说过,以至于他的内心已经麻木了,现在想来哪里是麻木,不过是他把自己缩在壳里,假装接触不到外界的干扰。
只要见不到,听不到,就可以无所谓。
季浔的掌心温暖,他的指腹轻轻扫过顾临玦的脸颊,带着包容和鼓励,“如果你想说可以告诉我,不想说我就帮你骂他。”
他的声音轻轻的,尾音微微上挑,像是怕吓到面前好不容易伸出触角的小蜗牛,“如果还是气不过,我帮你揍他一顿,保证没人发现,你季哥以前是专业的。”
“你揍他,他还会怪在我头上,这个人,他...”顾临玦想用一个委婉的词描述,脑中搜索了个遍,竟然全是骂人词汇,张嘴卡了壳,半晌讷讷说了句,“他有毛病。”
季浔捏了捏他的脸,把手放下,不明意味的“嗯”了一声:“能感觉出一点。”
“初中班主任是我妈的老朋友,看着我长大的,对我特别好。”
“陈嘉阜是我初中后桌,后来成了我同桌,那个时候很多人讨厌我,他们说我会打小报告,是个只会学习的关系户,是小走狗...”
初中的优待又是什么呢,一个视野比较好的座位,一个清闲的职务,时不时的夸奖。
这些事情很细小又掷地有声地击打在同学们的心头,清楚明了的划分着顾临玦和他们的不同,他们崇尚成熟与独特,叫嚣着公平,这几点顾临玦每一个搭边。
顾临玦至今对于这种少年人的恶意半知半解,他尽量不带个人情绪的和季浔讲述那一段时光,发现无论怎么压抑自己,面对季浔,看着他的脸,心里的壁垒就被破除一块口,里面蓄积的情绪从一道小口一点一点涌出来,前赴后继,逐一展现在季浔面前。
就像在告诉他,我之前过的不好,所以你要多疼疼我。
顾临玦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渐渐往下垂,过往的经历如巨石压在他的背上,他忽然不想继续说了。
正搭耸的脑袋不期被季浔托起,季浔捧着顾临玦的脸,眸光柔和如三月的风拂过柳梢,“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对手会笑。”
“...土死了。”顾临玦瘪瘪嘴,嫌弃的推开季浔的手,清了清喉咙继续讲,“陈嘉阜的人缘很好,他不讨厌我,原本他是我后桌,我妈觉得他人不错就安排他成了我同桌,后来班里面越来越孤立我,江豆豆在隔壁班知道这个情况就去问查查怎么回事,发现陈嘉阜表面上和我玩,背后打小报告散播谣言。”
“江豆豆还有这本事?怪不得上回拿这个本子装福尔摩斯,合着是重操旧业。”季浔瞥了眼远远坐着却一直注意着自己这儿动静的江豆豆,给她比了个拇指,他努力的岔开悲伤的氛围,让顾临玦保持轻松,“然后呢,我猜江豆豆肯定没忍住,骂他了还是打他了?”
“......”
“骂他了。”
不得不说季浔看人还是准的。
顾临玦有什么情绪都自己消化,加上本身就不是个热络的人,他不和江豆豆说这事儿,江豆豆根本不知道他被排挤了。
这件事江豆豆知道还是因为有次班霸打人勒索的事情被告发了,转过来堵着顾临玦让他别多嘴,那天江豆豆等他回家,正好撞见这事儿,才知道顾临玦一直过的不好,她生气又自责,觉得自己和顾临玦青梅竹马到头来最后一个才知道这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