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给你关窗帘啊?”
顾临玦不知道是季浔声音轻得就像在哄自己睡觉,还是自己意识开始飘忽了,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话。
季浔说什么他都一概“嗯、行、随你”的回答。
模糊之间,他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两下,好像下床了,刷地拉上窗帘,周围暗了一点。
顾临玦觉得自己似乎说句:“季浔你们家窗帘遮光一般,换个好点的帘子呗。”
季浔没回答他,顾临玦猜测自己大概开始做梦了。
梦里一片黑,他听到背包拉链拉开的声音,季浔从包里拿出了什么并且兴冲冲回到床上,在顾临玦耳边用气声问:“我给你试试口红,行不?”
让我起来,这个不孝子,他太放肆了!
顾临玦想爬起来,身体像是被千斤压住,动不了,只能苍白无力地吼了一嗓子“滚”!
但是季浔又在他耳边说,“你默认了啊,好的,我知道了。”
同意什么了?他明明说了滚。
但是太困了,脑袋中的漩涡把顾临玦淹没,他被拖进了异次的黑暗中,真正入睡前,他想完了,季浔这个批说不定真给他涂口红。
七点十分顾临玦睡醒了,不是自然醒,季浔的爪子压在他胸口,梦里自己都要窒息了,醒过来第一件想干的事就是把季浔地手折断。
季浔说不困不困,还是躺在边上睡过去了。
很多小说、电视里描写拍摄喜欢的人睡着时,像是天使,或者是被天使吻过的人,让人觉得好看,满足。
其实还好,季浔正好面朝他,嘴巴微张嘟在那儿,像个鱼。
到底脸的底子好,闭眼躺在那儿还是好看的。
顾临玦把他手缓缓拿开,自己微微坐起身子。看着季浔睡得正香,轻笑一声。
喜欢同性还是有点好处的,比如季浔此刻睡在自己旁边,一点不设防,睡得像个傻子。
他伸手戳了戳季浔的脸,那个位置大概就是季浔的“酒窝”位置。
江豆豆有小酒窝,季浔强行尬笑的时候能给自己逼出了小凹陷,他说自己这样也算是有酒窝了。还逼迫顾临玦说比江豆豆那种好看,顾临玦问他,我没有心吗?非要我背着良心做事?
戳戳季浔,季浔有感觉但是没醒,伸手抓住顾临玦那根作恶的手指,拽的紧紧的,拉到下巴下面。
顾临玦要把手指从季浔手里扯出来,他用力季浔也用力,这家伙睡觉睡的还挺有占有欲。
虽然指头被别扭的握着,但是顾临玦也没为了根手指强行把季浔弄醒了。
结果顾临玦不用力,季浔也放松了,握了两分钟又松手,皱着眉把顾临玦的手指往外推。
呵,男人。
没了束缚,顾临玦就起身想去洗把脸。
说实话,睡醒时他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儿。
当他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的样子时......他惊了。
镜子里的男生头发乱糟糟的,两边翘起,因为是被压醒的,脸有点苍白,唯一的浓艳颜色就是唇上的红,不同于照片上的男生带着点粉色,顾临玦涂着没那么明显的粉,主要还是红。
那一刻,他恨死了自己睡觉安稳不会乱滚,不然全给它蹭到季浔枕头上。
顾临玦慌忙抽出两张纸,忘了沾水就用力来回擦嘴,口红是掉了点颜色,但是还是有一些沾粘在唇上,蹭了都有点疼,还没擦干净。
季浔这个畜生,真的给他涂口红!
顾临玦气势汹汹的走出去,看到罪魁祸首还躺在床上睡得香,好嘛,这个人不仅把他弄醒了,还给他涂口红,他却轻手轻脚的担心把季浔吵醒。
人善被人欺,社会诚不欺我。
顾临玦想拿枕头打季浔,又怕真的把这个在梦里的人吓到,可别出事。
打不得,他横着趴在季浔身上。
朋友,你体验过鬼压床吗?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小宝贝已就位,位置正上方,可冲!
这也算是大半章chuang戏了,嘿嘿。
感谢各位支持!
☆、第 18 章
顾临玦相对于这个普通男生要瘦一点,加上压上去的时候也没有很猛,季浔并没有被吓醒。
他原本侧躺着睡,顺这顾临玦的力,转了个面向,面向上正躺着,顾临玦就这跟他滑下床,原本把大部分重量放在季浔身上,现在自己别扭地半趴着,向下不着地,向上没有力,腹部抵着床沿,吃力地勾着季浔地腰。
季浔睡眠一向沉,课间补觉的时候,夏泽咏加上江豆豆在前面说相声也不会皱一下眉,只是今天季浔做噩梦了。
他梦见顾临玦背对着他涂口红,转身时顾临玦还是自己的脸却变成了长头发,衣服也瞬间变成了长裙,原本寡淡的表情变得异常娇羞,手指一圈圈转着一绺头发,冲自己抛媚眼,问:“喜欢我这样吗?”
梦中的场景总带着些许朦胧,顾临玦的脸本来就不算刚毅那挂,长发带妆也很好看。
只是季浔生生被吓出了冷汗,虽然但是,一摸一样的脸让他觉着膈应,他猛地往后退,顾临玦就朝他扑过来,死死搂着他的腰,用相对尖细的女声叫道:“季浔,我变成女孩子,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季浔就拖着腰上的“女生”往前逃,慌忙着要推开她,又不知道往哪儿下手,天知道顾临玦变成女生,还全面发展的长了胸。
“哥哥,不是姐姐,你别这样,顾哥没必要,你变回来,我给你当儿子!”
“顾临玦”的长发磨蹭着自己薄薄的一层衣服,摇头说:“不要,要做我男朋友!”
季浔咬咬牙,一狠心,“行!男朋友!”
“顾临玦”满意了,环在腰上的手更加用力,季浔也顺利被这股劲儿给整醒了。
他睡眼惺忪,带着梦里遭遇的晕眩感,视线恍惚了两秒,微微撑起脑袋往腰上的探看,顾临玦感觉到身下人的动作,顺势抬起头,四目相对。
还真变回来了!
季浔伸手托住顾临玦往下滑的身子,慰叹道:“还好还好,变回来了就行,男朋友就男朋友。”
顾临玦支着自己的身子,没注意听季浔的话,皱着眉,借力把自己拉回床上,凑到季浔边上,温热的呼吸拍打在季浔些微泛红的脸上,冷不丁一巴掌糊在他的头上,冷冰冰,“说话大声点!口红擦不掉了!”
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巴掌。
美好的现实世界。
季浔脸上挂着笑,环住顾临玦的腰,用力一搂,松了一口气,“顾临玦,你可别变成小姑娘。”
“......”顾临玦火气上头,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气的胸口疼,腰间的手臂环在腰上十分用力,两个人的姿势有点像自己被季浔扛在肩上,他自嘲问,“准备完口红,下回再带个裙子?一次性带个全套,我再给你跳个舞要不要?”
梦中的场景倏忽涌现在季浔脑海中,他忙道:“不带了,你别吓我。”
“你也别上赶着气我。”
季浔卸了力,顾临玦直起身子,指着自己的嘴问:“擦不掉了。”
“什么?”季浔张开一只手,捏住顾临玦的两颊,他的上下唇被迫张开,季浔眯起眼睛笑道,“小鸡嘴,怎么都破皮了?你是不是没沾水就硬蹭啊?”
顾临玦的脸被捏着,说话口齿不清,索性就“昂”了一声,无声地看着季浔幸灾乐祸的笑脸,脸上表情愈发的木然。
季浔看着他乖乖被捏着,也没有反抗,唇上一小块皮被蹭破,一块红一些,一块淡一些,纵使这样,他还保持着酷哥的基本素养,用眼神和自己无声的对峙,带着一种被凌虐过后的倔强。
季浔愣怔了半秒,心说,顾临玦这样也很好看,比其他女孩子都好看。
他自己也不太明白那稍瞬而逝的漏了半拍的心跳意味着什么,只当是噩梦的后遗症,很快被抛掷脑后。
“我也买了卸妆水,那个一擦就没了。”季浔另一只手轻轻触碰顾临玦唇上那一刻小块破皮,苦笑,“你这样用那个卸妆水会不会疼啊?”
他声音轻柔,指腹的触摸带着粘腻的暧昧。
季浔身在其中不知暧昧,顾临玦却感觉得到,他听到耳鼓传来渐渐加快的心跳,一时间不知道是要继续指责季浔的擅作主张并且拍开他的手,还是维持这个姿势,借助窗帘遮掩的昏暗,独享这一个人的心动。
顾临玦垂下眼帘,带着示弱的味道,含糊不清地说:“那怎莫吧?(那怎么办)”
季浔松开手,掌心贴着顾临玦的后颈,拍了拍,起身,“把边上没破的地方擦了吧,破皮的地方就...嗯...让它自然褪色?”他又在行李箱里翻找,“这唇釉没有毒,你别担心,吃下去就当尝鲜吧。”
神他妈尝鲜?有这样尝鲜的?那干了这管口红岂不是尝得更彻底?
顾临玦眉心直跳,默默看着季浔左手拿着一小瓶卸妆水,右手顺便在桌子上抽了两张纸朝自己走。
“没有棉签,先凑活着用吧。”
他摆摆手制止住季浔蠢蠢欲动要帮自己卸口红的动作,一是怕他毛手毛脚的,二是不放心自己会不会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