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原本我只是在水里放了安眠药,我没有打算对他做什么,可是就在我帮他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他的腰侧,腿根有好几处吻痕,你敢承认吗?”
“是我,又如何?”
兰钦半眯着眼:“你骂我是变态,你自己又比我好多少?”
“好在我不会玩儿非法囚禁。”谢疏顿了顿,眼神冰冷:“而且,我也不会背地里往他鞋子里头塞刀片。”
“你知道了?”
“很难猜?”
兰乐睫毛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很快又被掩盖得干干净净:“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愿意看见他跟你这种人并肩站在台上,因为你不配!”
“打着喜欢的旗号坐着这么变态的事,我都替他觉得恶心。”
“呵。”兰钦往后一仰重新坐下,嘴角扯出极为嘲讽的弧度:“你恶心我?要是他知道你也同样一直觊觎他,你觉得他还会不会愿意跟你在一起?”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谢疏看了眼挂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道:“看在他曾经也把你当弟弟的份上,我不会对你的处罚多加干涉,程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懒得管,走了。”
随着审讯室大门一开一关,房间里又只剩下兰钦一个人。
强撑出来的笑容渐渐淡下去,取而代之是满眼的迷茫。
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有关徐怀砚的事情,已经到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犹如惊弓之鸟警惕好久。
或许谢疏是对的,这样也好。
情况已经被他弄得这么糟糕,这么继续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这样的自己,别说兰乐,他都快要不认识了。
——
徐怀砚出来的时候李简凡已经带着兰乐回家了。
这件事到了这里算是基本解决,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出什么力,但是兰家二老那边也要坦白了,兰乐比他惨,回去还要面对兰家一大家子,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作为朋友,他帮不上忙,作为受害者,他更没有立场帮他分担。
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怎么这种狗血又伤脑筋的事情偏偏就让他碰上了?
回去的路上徐怀砚棒槌一样闷声缩在副驾驶一声不吭,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宝贝?”
徐怀砚双眼聚焦,翻着眼皮看他:“你好肉麻。”
谢疏笑了笑:“去我家?”
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徐怀砚虎躯一震,充满戒备地瞪他:“你知道你这个口气有多像一流氓吗?!”完了自己皱起眉头:“不对,最流氓的事你都做了,你就是个流氓。”
谢疏坦然接受心上人给自己的爱称:“的确,在你面前,还是做个流氓最快乐。”
“太不要脸。”徐怀砚义正言辞指责他。
“嗯,你说的都对。”
在十字路口拐了个弯,终点是谢疏家:“不过今天不一样,我想送你个礼物。”
“做什么突然送我礼物。”
“哄你开心。”
“……哄不好。”徐怀砚撇过脸继续看窗外:“心情极差。”
谢疏很乐观:“那也要哄哄才知道。”
到了家,徐怀砚跟在谢疏后面进家门,慢吞吞一边换鞋一边问他:“什么礼物?拿出来给大爷我瞅瞅。”
谢疏耐心地等他换完,然后牵着他回到房间:“去坐下。”
转身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再看他时就见人盘着腿规规矩矩坐在床上眼巴巴等着他,像等待投喂的小宠物。
谢疏又想笑了,把盒子塞进他怀里,搂过人用力亲了一口:“要不你先拆了我这个礼物,别的再说?”
徐怀砚一巴掌盖住他的脸推远:“哪里来的流氓妖!赶紧从我男朋友身体里滚出去!”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男朋友”这个词在他嘴里怎么这么顺畅?
谢疏眼角一柔,特别满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挺有觉悟。”
“什么啊,我就随口一说……”
徐怀砚嘀嘀咕咕,只能低头接拆盒子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什么礼物啊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你是不是拿个空盒子在打发我?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搞这种恶作剧逗我也太过分。”
揭开盖子,里面是满满一盒子的小纸条,折得规规矩矩。
徐怀砚随便捡起一个打开,上面只有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们班最近是不是都没有体育课了?
“这是什么?”小徐满头问号。
谢疏在纸条上点了点:“自己写过的东西都不记得了?”
“我写的?”徐怀砚把那张小纸条翻来覆去的看:“我写这个做什么?”
想不起来,就把那张放在一边又捡起一个,打开一看,上面挤挤攘攘写了个鬼故事,徐怀砚默默看了一遍,很中二,很,似曾相识。
谢疏无奈地看他一眼,从最底下抽出一张折出一只小角的纸条:“这个呢,也不记得了?”
打开,上面也是个小故事,不过不是鬼故事了,写的是个老人和小猫咪,在最后还特别划重点补充了一句:所以养猫很有必要,你说是不是?
特别熟悉的字迹,特别熟悉的故事,甚至在不久之前谢疏还曾经跟他口述过,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好像就是觉得耳熟。
怎么可能不耳熟?这个故事就是他胡乱编的!为了给自己养猫找个借口,虽然最后也没养成。
久远的记忆被拽拽回脑海,徐怀砚盯着小纸条呆了一阵,腾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谢疏:“我靠,不是吧?”
谢疏眉尾一抬:“想起来了?”
徐怀砚悄悄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问他:“难道,那个缠着我递了一年多小纸条的楼上班的执着笔友,竟然就是你?”
第72章 救美
“是啊。”谢疏说:“连带你说的那位往你抽屉里塞辅导资料的也是我, 意外吗?”
“……”
“可真是太意外了……”徐怀砚盯着谢疏一张挑不出毛病的脸仔细打量,不断感叹缘分妙不可言, 越想越觉得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你呢?”
“怎么不会是我?”
“因为我一直觉得这种东西只有那些小女生才会玩儿啊,就像那时候我前桌,就总是偷偷摸摸跟高年级一个学长递这个,小女儿心思, 喜欢不喜欢的, 那个时候就惦记上了, 两个大男生又不存在谁暗恋谁, 怎么会这么婆婆妈妈递来递去?”
一边说着, 又兴致勃勃从里面拿出好几张看:“我以前就以为你是个小姑娘, 不好意思下了你的面子才陪你玩儿,哎!这张我记得好像是当时上体育课之前我递出去的, 那天超级热,还没开始上课我就惦记要去买冰可乐, 打球的时候还一直想着呢。”
“那你回教室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桌上摆了瓶冰可乐?”
徐怀砚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不过那时候我已经自己买了, 就把那瓶顺手给了同桌一个男生……那瓶是你买的?!”
“我第一次送你东西就是那瓶可乐,原来你没有喝。”谢疏叹了口气, 很失望的样子, 模样看着有些委屈。
徐怀砚笑嘻嘻揪了一把他的脸:“对不起嘛, 那下次你再给我买一瓶补上, 我一定喝干净, 一滴都不给别人。”
谢疏顺势蹭蹭他的手,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搂着人就往床上压,脑袋挤在他耳边,特别轻地往他耳垂咬了一口,痒痒麻麻的,
“我记住了。”谢疏说:“不过有句话你没说对,谁说男生就不可以暗恋?”
徐怀砚被他压得一阵脸红心跳,缩着脖子小声问他:“太早了吧,好像高一还是高二,你那个时候就暗恋我?”
“早吗。”谢疏不觉得:“可是我恨不得刚出生就能认识你。”
谈恋爱真的会让一个人智商变低,就像徐怀砚在这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么没有逼格的话会从谢大才子口中说出来。
十六七岁的谢老板,暗恋他?
一想起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心里那股得意简直膨胀到飞起:“你怎么那么早就暗恋我?可是我那个时候都不认识你,你也没来认识过我啊,还是说你那个时候对我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四个字在他舌尖缠绕得缱绻,听来就觉得无比美好,他笑:“算是吧。”
细算起来,他俩头一回见面还是高一开学时学校旁边的小巷里。
那时候中二病扛把子盛行,开学当天几个高年级的守在那里跟新生收保护费,美其名曰认认脸,以后也好打交道。
谢疏很倒霉地成了第一批遇上他们的“客人”。
那时候的他还因为又换了个环境而心情极度不佳,几个男生自认帅气地把人拦下,特别土拽地在那放狠话让他掏钱。
谢疏不是软柿子,从12岁开始就能独自揍翻一个成年男性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软柿子?在那群男生还在东拉西扯耍酷时,他已经在认真考虑怎么让这几个人躺进医院半个月下不了床。
不过现实没给他出手的机会。
不过几个来回的功夫,几个男生被路过的仗义侠士徐怀砚三两下全放倒了,而且正好就是那种必须在医院躺枪十多天的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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