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宥:“你知道我为什么幸运吗?”
徐子熙缄默不言。
她没兴趣回答这样的问题。
景宥道:“因为我是一个心中光明的人。”
徐子熙笑出声来:“我没想到会在景总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景宥:“如果是在几个月前,我一定不会在这里跟你废话,但是现在我拥有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所以我非要跟你炫耀不可。”
徐子熙蹙眉。
她不能完全跟上这句话的逻辑。
景宥沉声道:“我要跟你炫耀我有爱我的奶奶,爱我的未婚妻,还有最聪明的朋友。而你只有阴暗龌龊的心,真可悲。”
景宥过去从来没想过要理解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但是现在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便有了非要理解不可的原因——那是一把钥匙,需要她自己转动的钥匙。
未等徐子熙开口,景宥又逼问:“你是不是很嫉妒我?我跟你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你为什么嫉妒我?”
“我嫉妒你?”徐子熙笑了几声,“你这是滑天下之大稽。”
景宥:“你不嫉妒吗?那看来你的脑子的确是不怎么好,这么明显的事实都不知道。据说你念过心理学,果然被退学是有原因的。”
徐子熙眼中多了一丝愠怒:“你不要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我不可能有半点嫉妒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景宥:“人会用愤怒掩饰自己内心最不想让人知道的想法。”
徐子熙猛烈呼吸几下,蓦然笑了:“你觉得激怒我能得到什么?你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自己的臆断,我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你又想怎么送我进监狱呢?”
“我激怒你能得到什么不知道,不过你激怒了我,一定会得到一个惊喜大礼。”景宥凑到徐子熙耳边,“我绝不会让我的未婚妻暴露在任何危险的细菌之中。”
景宥转身离开,高跟鞋发出“哒哒哒哒”的撞击声,回荡在楼道中,像极了代表“GAME OVER”的倒计时。
徐子熙后背莫名升起一层凉气。
-
入夜。
屋里只亮了暗黄色的床头灯。
墙上打出两个修长的人影。
两个女人身穿宽松浴袍的女人靠坐在床头,领口松垮垮搭下来,脖领处的皮肤像刚剥了壳的煮鸡蛋。
景宥的脑袋偎在姜笙言肩膀上,脸上表情很是严肃。
“关于景藤的负.面消息已经控制住了,法务部已经开始追责,不用太担心。”
姜笙言揉揉景宥的脑袋,声音轻柔,如暖泉汩汩。
景宥:“我没有担心那个。”
姜笙言疑道:“那你在担心什么?”
景宥:“距离我们正式的订婚仪式还有一周,我有婚前焦虑症。”
姜笙言轻笑:“又不是要领结婚证,你焦虑什么?”
“我们为什么不赶紧领结婚证?”景宥蹙眉,“先领到结婚证再考虑其他的不行吗?”
姜笙言捏捏景宥的侧颊:“你这样是不是很怕我跑了?”
景宥摇摇头:“我这是正常人该有的焦虑。”
姜笙言打量景宥片刻,心里默默嘀咕:“如果你有正常人该有的焦虑,那就太不正常了。”
“姐姐在心里跟我说话吗?”景宥问。
姜笙言眼睛张大几分,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在心里跟你说话呢!”
景宥:“可是你现在这样像是在撒谎。”
姜笙言脖子后面冒出一层冷汗,总感觉小宥现在进修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技能,就好像会读心术一样。
“姜笙言。”景宥把脸埋在另一个人柔软的颈窝里。
姜笙言感觉到一阵热气拂过,挑起身上的燥热神经。
“嗯?”姜笙言两只胳膊绕住景宥的肩膀,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我以前是不是挺讨厌的?”景宥轻声问。
“没有的事,你以前很可爱。”姜笙言道。
景宥摇摇头,“我总是让你帮我做这做那,有时候还会跟你耍小孩子脾气,又不会拐弯,你肯定觉得我很难应付了。”
姜笙言:“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景宥:“你没有反驳我。”
“嗯?”姜笙言愣了一下。
景宥:“你没有反驳我,就证明我说对了。”
姜笙言干笑两声:“没有的事,是我刚才反应慢了一点。”
景宥哼道:“我知道你是那样想的。”
姜笙言在景宥脸上亲了一下,说:“我以前对你只有一点点不满,但喜欢是占大多数的。”
景宥声音委屈:“真的有不满!”
“……”
姜笙言心里的小人儿狂笑起来,止都止不住。
现在的小宥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虽然像个无理取闹的小怨妇。
景宥抬起脸,两个眼珠子黏在姜笙言脸上,爱意藏都藏不住。
“虽然我以前没有充分关爱你,但是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学习怎么当一个完美的恋爱对象,以后经验会越来越丰富的。”
“小宥不用总惦记这些,你对我够好了。”姜笙言一只手掌贴上景宥的侧颊,“倒是我,没有早一点看到。”
姜笙言的眸子里一闪一闪的,似是氤氲出了水汽,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早一点看到什么?”景宥用脑袋在姜笙言肩膀上撞了一下,“没有早一点发现我的嘴很好吃才是真的。”
姜笙言嗔道:“你现在怎么荤话张口就来!”
方才好不容易酝酿的温情氛围又消失殆尽。
“我从很多影视作品中吸取了经验,我以前对待姜秘书的态度是错误典范。”景宥神色认真,“是比0分还要糟糕的答卷。”
姜笙言翻身过来,弯唇道:“现在知道也不迟,你想不想把卷子重新答到100分?”
“怎么答?你教我吗?”景宥装傻充楞。
景宥是一个成熟的受,她非常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姜笙言勾住景宥的头发,轻轻别到耳后,露出她脸上全部的软绵肌肤。
看一眼,就知道味道一定香甜可口。
“现在这样,我很喜欢。”姜笙言笑得开心,“小宥想要什么都会让我知道,不再别别扭扭藏在心里的样子,我很喜欢。”
“姜笙言,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景宥抬手捧住姜笙言的脸,眼里都是眷恋。
纵使这世界上真的有人比姜笙言长得更好看,在景宥心里,姜笙言也永远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好看”的不止是那张脸,还有那颗灵魂,那个人身上的一切一切。
还有陪她长大的那份不一样的情感。
朝夕相伴十年,或许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已不能单单用爱情概括。
“看在你这样夸奖我的份上,我今晚要好好努力才行。”姜笙言绽出一个坏笑。
一身正气的人偶尔露出一丝邪气,总会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景宥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好久没有提得分的事,景宥一时有些说不出口了。
还是订婚仪式那天让姜笙言喝点酒才是最优路径,上回就是姜笙言喝了酒才……
想到姜笙言醉酒耍无赖的样子,景宥脸上飞起一片红晕。
“我什么都没做,怎么脸都红了?”姜笙言爱怜地在景宥眉心、鼻梁、鼻头上印下一串轻柔的吻。
“我喜欢坏姐姐。”景宥勾住姜笙言的脖子,眼睛里的神韵比任何狐狸精都更能蛊惑人心。
姜笙言扣住景宥的两只手,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两个人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她们之间,已无须再故作矜持。
-
陆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过这个点,睡不着是正常的。
床头亮着光的屏幕上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整。
陆纤闭着眼睛在床上滚了几下,把自己的头吊在床边,一条胳膊也软软地耷拉下去,像个被病毒侵袭的丧尸。
“好无聊,为什么会这么无聊呢?”陆纤小声嘀咕。
“一定是因为实验最难的部分过去了,生活变得没有挑战。”陆纤点点头,赞同自己的话,“现在实验的大部分重担都交给医生了,我失去了价值。”
“小景宥整天只顾着跟自己的未婚妻做羞羞的事,也不陪我玩耍,真令人难过。”
明明以前也没有怎么玩耍。
陆纤又在床上滚了一圈,到了床沿,双脚下落,翻身起来。
“好久没有去看旺仔了,它会觉得自己被抛弃。”陆纤这么说着,用时一分钟便换好了出门的衣服。
“叮咚~”
沙发上,应妈妈看了眼门口方向,“这个时间会是谁啊?你有快递?”
应简:“估计是查水表的吧。”
应妈妈:“我昨天才交过水费。”
应简:“那就是敲错门了。”
应妈妈:“你是不是懒得去开门?”
“……”
被发现了。
应简此时正懒懒在沙发上躺成一条,两条小腿搭在妈妈的大腿上。
“叮咚~”门铃又响了一遍。
“那你把腿拿开,我去开门。”应妈妈道。
应简把腿举起来,随意搭在沙发后面的墙上,整个人四仰八叉的,毫无形象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