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景宥二话不说,把姜笙言推到墙边。
姜笙言身上还带着从外面进来的凉气,景宥的体温倏然靠近,凉与热相遇,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
姜笙言鼻尖和唇畔被浅浅的热气轻拂。淡淡的香气钻进鼻尖,那是独属于景宥的气息。
因着今天是以分公司即将上任的总裁身份去见人,妆容上,姜笙言眼尾有意拉长,唇上用了正红色唇釉,干练强势。
但现下,背抵着墙,气势弱了几分。
对视半晌。
“干什么?”姜笙言红唇轻启。
景宥眸色认真:“我要勾.引你。”
姜笙言喉咙微滚。
景宥抬手勾住姜笙言的脖子,又说一遍:“姜秘书,我要勾引你,你要对我负责。”
一种工作时候的、命令的、不容拒绝的口吻。
第101章 恋爱的总裁
姜笙言被景宥深邃的眼窝吸进去,良久,失笑,“你想怎么勾.引我?”
景宥犯难,她还记得陆纤说过的重点:营造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然后撕衣服。
但是上回没有成功。
要不,再试试?
只是,姜笙言不在的这些日子,景宥没有穿过需要系扣子的衣服。
景宥扯了一把自己的领子。
……衣服很结实。
姜笙言疑惑:“你想勒死自己?”
景宥的目光聚焦在姜笙言的衣服上,扣子粒粒分明,看起来很好撕。
姜笙言顺着景宥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不知道对方在看什么。
按照姜笙言的既定思维,景宥大约不会见色起意,为了欣赏风景才盯着她看。
事实,也的确如此。
景宥没有什么看风景的闲心思。
这种僵持状态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景宥抓住姜笙言的领子,扯了一把。
衬衣扣子崩开一个。
……
姜笙言的表情渐渐消失。
气氛凝固。
“我……”景宥试探着开口,“我勾.引到你了吗?”
你是不是对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姜笙言长舒一口气,捏捏景宥的脸:“你不用这样做,我一样会对你负责的。”
别为难自己。
“可是你要去沪城,”景宥眉心紧蹙,“我们不能天天见面了。”
“你希望我留下来?”姜笙言问。
景宥垂眸,“沪城分公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姜笙言也深知这一点。
当初主动请缨去沪城,不单单是跟景宥赌气,还因为自己如果一直给景宥当秘书,她们的关系始终是不对等的。
姜笙言不想以这样的身份留在景宥身边。
如果成功开辟另一条业务线,她就能以与景宥比肩的身份回来。不再是下属,而是合作伙伴。
但谁都不能保证要用多久的时间。
姜笙言目光凝着景宥,认真问道:“你愿意等我吗?”
景宥抬头,眼含希冀,“先结婚再去也是一样的。”
姜笙言被景宥的模样逗笑,扬眉道:“你是害怕我跑了?”
许久,景宥都没有出声。
直到姜笙言要再度开口,倏然听到一声很小的:“嗯。”
景宥眼帘低垂,睫毛微颤,像生命短暂的小飞虫在不安地扇动翅膀。
“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很害怕。”景宥声如蚊蝇,“你出差的时候,我每天都躺在床上很久才能睡着。”
姜笙言从未见过景宥此般不自信的模样,以前也没有听她说过这些。
诚然,自两人心意互通至今,并没多浪漫,甚至在一起的时间也屈指可数。
景宥更是不会说什么情话,只会用直接、笨拙的方式表露自己的感情。
除去少得可怜的几次接吻,她们之间的感觉像是一壶临近沸点的水,始终没有到达沸腾的程度。
可这并不代表她们的感情就真的只是一壶温水。
只是因着两个人太过熟悉彼此,早已没有初遇之人那样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感到惊喜亦或是雀跃不已。
景宥用胳膊环紧姜笙言的脖子,“虽然很难为情,但是我想让姐姐知道我的心意。”羞赧地将额头抵在姜笙言颈窝里。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她轻声道。
姜笙言心脏发颤。
“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负责?”景宥细声问。
姜笙言擒住景宥的手腕,将两人对调位置,双手并拢按于头顶上方。
“我想对你负责很久了。”姜笙言口唇如焰,距景宥不过咫尺之遥。
“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久。”
姜笙言无法自欺,在她意识到自己喜欢景宥之前,已是不受控地排斥任何一个想要靠近景宥的人。
宽容大度,只要关于景宥,通通荡然无存。
景宥口唇微抬,轻轻碰上姜笙言的软唇。
慢慢,力道加重。
全力拥抱炽热鲜红的艳阳。
不知何时起,两人十指相偎,陷在被单里。
姜笙言脑海中一切归于虚无,只余火蝶纷飞。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落在同样白皙的玉骨冰肌上。
景宥感到身上有凉风拂过,顿时四肢僵直,舌头打结:“干……干什么?”
姜笙言手下顿住,捺住急迫,嗓音染有哑意:“你自己提的要求,还要问我干什么?”
“我不知道要干什么。”景宥从里到外只剩紧张,声音都发起抖来。
姜笙言理智回笼,想到这幢房子里不止她们两个人,若是突然有人来……
急……不得。
这样轻率地对待小宥,更是不该。
姜笙言迅速起身,记忆力进入超常状态,默背了一段学生时代的课文。
景宥不知姜笙言已经在心中天人交战多少回合,只呆呆望着天花板说:“姐姐,我好像生病了。”
姜笙言双手捂脸,屏住呼吸。
——我才要生病了。
-
待冷静下来。
姜笙言看都不看景宥一眼,径直往门外走:“我回屋休息了,明天见。”
景宥哪会轻易将人放走,像只小狗似的,摇着尾巴跟姜笙言来到她的房间。
“你别跟着我!”姜笙言恼意十足。
“为什么?”景宥还没明白姜笙言为什么变脸。
“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姜笙言深吸,深呼;与练功之人运转体内真气以免走火入魔有异曲同工之妙。
景宥还想发问,楼下响起说话声。
“那个不孝孙呢?”这是景珍珠的声音。
“已经回去了。”这是黄姨的声音。
景宥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打心底疼的,无需交待,便自觉帮着打起掩护。
景珍珠仿佛料到这点,踏上楼梯,大约是要亲自求证。
姜笙言立刻抓住景宥手腕带进自己屋里,左右张望,直接将景宥丢进被窝,拖鞋藏进床底。
她自己,则是迅速换上睡衣,也跳进被窝。
不多时,敲门声响。
“笙言,睡了吗?”景珍珠在门外问道。
“正准备睡!”姜笙言出声应道。
景珍珠又问:“我方不方便进来?”
“您请进。”姜笙言掖好被子,半躺。
景宥躲在被子下面,与姜笙言叠拥,伪造出只躺有一个人的假象。
景珍珠开门进来,目光逡巡。
“奶奶有什么事?”姜笙言面露浅笑。
“最近保安总有请假的,奶奶不放心,检查一下屋子里有没有进贼。”景珍珠随口瞎编,也知道姜笙言不信。
姜笙言主动询问:“那奶奶帮我也检查一下?”
景珍珠狐疑地转转眼珠,衣柜、窗帘、卫生间,通通没有放过。
真的回去了?
景珍珠走到门口,握住门把,看着姜笙言:“房里很安全,你早点休息。”
姜笙言莞尔,“奶奶也早点休息,晚安。”
被子里,景宥极度缺氧。
她一听到关门声,就迫不及待将脑袋钻出来。
两人瞬时脸贴脸,鼻尖相抵。
视线相交。
景宥的浅色瞳仁里映出姜笙言的脸,还有细碎星光,环伺。
姜笙言眼里亦是如斯。
一望之间,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
于是,情不自禁。
呼吸交织一阵。
直至体内氧气耗尽。
景宥缩被子里,好似乌龟进壳。
-
夜渐深了。
景宥心无挂念,睡得香甜。
姜笙言人在屋里,心魂飘出窗外,与月对影。
或许有很多人,只见几次面,便可以发展到最亲密的一步。
但于她们来说却是不容易的。
面对此生最为珍视的宝贝,时时刻刻都少不得小心呵护着。
古人做事讲求天时、地利、人和。
姜笙言亦是希望精心挑选过日子,在浪漫的氛围之下,情到浓时,花烛曳曳。
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情之所至,而不是片刻的欢.愉。
只是,景宥全身上下,没有自己陌生的地方。
这很糟糕。
姜笙言揽景宥入怀,恨不能将人揉碎。
饶是如此,姜笙言也小心控制着力道,仅是把景宥抱在怀里,合眼,试着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