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皓轩直接用手拿起玻璃碎片，手上开始隐隐有血色，他没在意，把碎片收拾的差不多后装进垃圾袋，然后开了门径直出了宿舍。
宿舍的氛围瞬间像是被冻结了一样，纪杰一言不发地回到床上躺着，表情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看不出异样。
李宵岚和许思宇暗中互递眼神。
李宵岚：你干嘛主动问啊，玩脱了吧。
许思宇皱了皱眉，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我怎么知道皓轩会反应这么大？
李宵岚：话说皓轩真的有点奇怪。
许思宇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两人正“眉飞色舞”地交流着，纪杰从床上坐起来，简单穿了衣服、鞋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许思宇长吁一口气，“完蛋，我是不是闯祸了。”
不是问句，但李宵岚还是点了点头，“我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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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皓轩走到楼下，将垃圾袋放在垃圾桶外边，防止收拾垃圾的阿姨会被伤到，然后朝着宿舍大门走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走一走，不能让自己静下来，大脑里太乱了。
在经过宿管室的时候，他被阿姨拦下来，“喂，同学，现在不允许出去了。”
王皓轩心想算了，翻墙出去吧。
结果宿管阿姨看到了他手上的伤，以为他是要去医务室，便开了小门，“哟，这手怎么伤的，也太不小心了，要不要找个同学陪你一起去医务室，这大晚上的，怪不放心的。”
王皓轩摇了摇头，出了宿舍，走着走着，到了操场。
过了10点，操场早已是一片黑暗，王皓轩靠着一个角落坐下来，手上的伤口开始隐隐泛痛起来，王皓轩捶了一下操场的铁栅栏，“妈的。”
巡逻的门卫拿着手电筒照过来，“谁在那边？关门了，赶快离开。”
王皓轩快步换了个位置，那门卫又那手电筒照了照，没看到人，以为是学校里的野猫野狗，便没在意离开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王皓轩将胳膊搭在膝盖上，双手耷拉着，手上的疼痛感愈发清晰起来。
这时一个灯光从他上方照下来，王皓轩一惊，以为是被门卫抓到了，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王皓轩？”
王皓轩转了一半的身子又转了回去。
“已经门禁了，你在这儿干嘛？”
王皓轩一肚子气直往上涌，语气也不禁恶劣了些，“跟你他妈有什么关系。”
孙山烨耸了耸肩，“当然没关系，我只是准备回家恰好经过，以为是有谁不小心被困在里面了，想过来帮助一下罢了，没想到是你。”
“那你可以滚了。”
孙山烨准备收回手机，关掉手电筒，瞥见王皓轩手上的血迹，“你的……手。”
说完后孙山烨就后悔了，果不其然，王皓轩恶狠狠地瞥了自己一眼，虽然是在黑暗中，但他很却敢肯定自己真切地感受到了那股视线。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滚。”
孙山烨也的确懒得多管，他转身准备离开，又回过头看向王皓轩，虽然根本看不到，“明天下午5点来一趟排练室，有点事想跟你聊一下。”
王皓轩没回应，不知道是根本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
王皓轩靠着栅栏，晚风刮过，还是有些凉意，感觉自己稍微清醒了些。
一股亮光又从背后照了过来，王皓轩一咬牙，“你他妈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纪杰？”
纪杰移开灯光，收起手机，几下翻进了操场，在王皓轩旁边坐下，将出门时带的外套脱下来扔给了王皓轩，“穿上。”
王皓轩拿着外套有些纠结，我又不是女生。
又一阵风吹过来，王皓轩浑身一颤，随即急忙穿上了外套。
片刻后，他将拉链拉上，有些小声地说，“对不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跟拉链比谁的声音更小。
纪杰没在意，看着暗处，“说说吧，最近怎么了？”
王皓轩双手有些不自在地想做些小动作，但手上的疼痛提醒了他不可以，他咽了咽唾沫，将自己遇到孙山烨那天的事情讲了出来。
讲完后，王皓轩坐着低着头，拿不准纪杰会有怎样的反应，心里像是有上百只蚂蚁在爬般焦灼。
纪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消化这件事，然后拍了拍王皓轩的肩，“走吧，回去。”
王皓轩看着纪杰站起来，没有动。
“先回宿舍。我们是朋友吧。”
听了纪杰这么说后，王皓轩站起来，忍着痛跟着纪杰翻出了操场，回宿舍的路上，两人一直没说话，蝉鸣声一声盖过一声，几欲撕裂黑夜的幕布。
回到宿舍后，纪杰翻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里面是各种基础的医疗设备，他拿出纱布和消毒水，准备帮他消毒。
王皓轩不安地看着纪杰一言不发地动作。
大概处理好伤口后，纪杰坐回床上，看着王皓轩，“明天约孙山烨出来，干他丫的。”
李宵岚和许思宇茫然地看着王皓轩和纪杰，想问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王皓轩从简地说了一下，“就是这么回事。他还说让我明天5点到排练室，说有事情要跟我谈。”
李宵岚张着嘴，暗道原来是这样啊，随即反应过来后一拍桌子，“我ctm的，他竟然敢对你做这种事，禽兽玩意儿，明天废了他！”
王皓轩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他是跆拳道黑带，可能……”
纪杰躺到床上，“管他什么带，明天让他只知道红带。先睡觉。”
王皓轩简单洗了一下，没让伤口碰上水，早早便睡下了，深夜的风愈发强劲，隐约听得到呼呼声，像是饥饿的野兽在压抑着怒吼。
第二天王皓轩挺早就醒了，不过这一夜他算是近来睡得比较好的一晚了，他能感觉到自己在逐渐与那糟糕的状态告别，远离。
纪杰难得的也起的很早，梳洗了之后，拿了包，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几个人，淡淡说了一句，“上课。”
王皓轩感觉自己下巴都要惊下来了，“上课？我没听错吧，小杰？”
纪杰拿过王皓轩的包扔给他，“一起走。”
王皓轩看了看许思宇和李宵岚，磨磨蹭蹭的拿起书包，纪杰看了他一眼，“免疫课。”
王皓轩拿了书，跟了上去。追上纪杰后，王皓轩勾住纪杰的肩膀，“小杰，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王皓轩挑了挑眉，“就你和邵双全啊，怎么突然就……”
纪杰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清。”
“可是你们都是男的，他还是老师，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让学校知道，你们俩准得遭殃。”
纪杰摇摇头，“没什么。”
王皓轩耸了耸肩膀，“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过，真是看不出来，你喜欢男的啊，那你对我……”
王皓轩本来想开个玩笑，但没说下去，他想起了一些糟糕的记忆。
“你们……到哪一步了？”王皓轩有些试探性地问。
纪杰一副事件外的表情看着他，想了下说，“接吻吧。”
王皓轩长舒了一口气，他停下脚步，面对着纪杰，抓住他的两只胳膊，“小杰，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回忆起那件事，但作为你的朋友，我还是要跟你讲，千万不要……那什么，要我说，两个男的做这种事终究是违背自然规律的，真的太他妈疼了。”
纪杰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对于男人之间的□□他知道一点，不过也只限于一点。
上午的课堂里，班里莫名地有些骚动，因为纪杰和王皓轩竟然来上课了，班长很欣慰地看着两人，坚信距离他们四人一起来上课的日子也不远了。
第一节 课间的时候，邵武博来查人数，他让班长先点名。
他的视线几乎就没怎么从纪杰身上移开，王皓轩感觉自己眼睛都快被闪瞎了，他看了眼纪杰，发现他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他拍了拍纪杰，示意他是不是应该给点回应。
纪杰抬头，对上邵武博的视线，然后收起了手机，走出教室。
班长点完了名，把表格递给邵武博，“老师，给。”
邵武博接过表格，笑了笑便离开了教室，王皓轩敢肯定自己是班里唯一一个看出那脚步有些迫不及待的。
走出教室，邵武博看到纪杰在走廊拐角处等他，他无意间看到了角落的摄像头，心里有些虚，他走过去，把纪杰拉进卫生间的一个隔间，然后将他抵在隔板上，他知道纪杰的洁癖，便用一只胳膊隔在中间，让纪杰靠在自己的胳膊上。
卫生间似乎刚消过毒，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一个吻落下，有些急促而混乱，纪杰搂住邵武博的脖子，任由他索取。
第16章 对峙
纪杰隐约感觉到了邵武博的变化，调皮地伸手揉了一把。
邵武博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结束了这个吻，看着纪杰，抓住了他的手。
“别动，”邵武博把纪杰搂到怀里，“现在不行。”
上课铃响起来，邵武博捧着纪杰的脸又亲了一下，“我等会儿还有个会，先走了，你也回去上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