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再睡会儿的时候,突然想起今天他该上班的!而且还没请假!他扭头看表,十点半,艹了一声。
手上还插着针头,肖贝按铃叫来护士借了手机,想了想还是没给傅远山打,他查到荣信电话转给秘书,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请了一天假,就撒手不管睡觉了。
傅远山自从说要给肖贝带早餐后,就天天早上八点半准时来上班,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给他带来。锁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锁住他的胃,傅远山在疯狂践行着祖宗的教导。
今天他来公司,推开实木门居然没见到他的小助理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等他,巨无比惊讶,迟到了?百年难遇。
他想也没想就拨了电话过去,结果响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应该是挤在地铁上听不见吧。也不知道肖贝抢到座位没有,傅远山想,每天坐那么久地铁来回上下班,还不知道抢位置,累了一天还得一路站回家,也不知道他那个男朋友干什么吃的。
他没再多想,一会儿还有会要开,他把早餐在肖贝桌子上摆好,用玻璃罩罩住,满意地看了一眼就去准备开会了。
结果十点开完会回来,肖贝居然还没来,他感到不对劲,又打了几次电话还是没人接,他叫来白瑶,白瑶也正打算来告诉他肖贝请假了。
傅远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考最后一科试了呜呜
☆、第 21 章
“好像说是家里进贼了,请一天假处理一下。”
“进贼?”傅远山脸色微变,“他有没有事?”
白瑶听见这突然变了的语气,心里直摇头加叹气,公司人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这一段时间两人关系不一般,这甜甜的办公室恋情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
她说:“应该没什么事吧,他把那个贼打进医院了。”
傅远山微微瞪大眼睛,过了一会儿问:“他怎么联系你的?”
“打的电话,但不是他自己的号。”
“你把那个号给我。”
白瑶拿出手机发了一下,然后傅远山就不说话了,白瑶知道这是没她事了她可以出去的意思,“傅总,我先出去了。”
傅远山点头。
他看了那个号码一会儿,把电话拨了过去,响了没多久接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谁呀?”
他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说:“您好,请问刚才是有人找您借手机吗?”
小护士正一脸兴奋地跟同事说xx床来了个病美人,好看得她职业操守都快守不住了,这下就有电话来问了。
她本着不泄露病人隐私的原则,谨慎地回答:“怎么了,你是谁呀?”
“我是他同事,今天他没来上班,我想了解一下情况,他是有什么事吗?”
“哦哦也没什么事啦,”小护士习惯地说,又马上说:“不对不对还是有事的,他失血过多需要调养,情绪也不稳定,手臂上还有一道大口子,你是他同事的话帮他给他领导好好请个假吧。”
那边没声音了,小护士“喂”了两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住院了?”声音低沉得小护士愣了一下,说:“对、对啊。”
“哪家?”
“市立医院。”
傅远山挂了电话,脸色很难看。他拿起钥匙一脸阴翳地离开了公司。
一路飞车到市院,他去前台查了肖贝房间,进门时却犹豫了,会不会看到什么他不想看到的人......
他推开门进去,是一间三人病房,第一床不是,第二床不是,最里面那床帘子拉上了,外面两床都有一堆陪床的亲戚,乱得很。
他轻轻走进去,看到了病床上的肖贝。
已经在雪白的床褥中睡着了,手臂被固定着防止碰到伤口,穿着干净整齐的病服,脸色苍白,嘴上一点血色也无,就那样毫无生气地躺在那。
傅远山走不动了,一瞬间心里涌上了各种感情,他看了一会儿,才过去在他床前站定,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定在了那被病服遮住却能明显看到厚一圈的包扎过的手臂。半晌他离开病房去找肖贝的主治医生。
肖贝是被强烈的胃绞痛疼醒的,失血的眩晕让他视线半天才恢复清明,入眼就是傅远山逆光的身影。
他突然笑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意外。
傅远山坐在靠窗处给他挡住光线好睡觉,只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这个人,见他醒了,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说:“醒了,感觉怎么样?”
“奥美拉唑,听过吗?”
“?”
“去帮我开一瓶。”肖贝躺在床上颇有些岁月静好地说道。
“什么,”傅远山问:“药吗,治什么的?你哪不舒服?”
“快点,胃药。”肖贝现在说话都得悠着劲轻轻说,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傅远山连忙去了。
十五分钟后,护士一脸羞涩地帮着肖贝把药吃了,傅远山插兜在一旁看着,护士走后他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疼出的冷汗。
肖贝闭着眼任他擦,擦完后他睁开眼,傅远山在自顾地收拾着台面。
“傅总。”他声音轻轻的。
“嗯?怎么?”傅远山扭头看他。
肖贝觉得他不高兴了,他说:“有没有东西吃啊?”
“你刚吃完药,等一会儿再吃饭。”傅远山回头继续手上动作,“饿了?”
“嗯。”肖贝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开口了:“刚才有个老太太给你送了点饭,说是你邻居?”
肖贝这才想起来那个阿姨说要给自己带吃的,“对,是我邻居,她人呢?”
“我让她回去了,着不下。”
肖贝有些讪讪,医院床位紧张,他穷B一个,能住进来都不错了,谁还嫌地方小。
“一会儿你把饭吃了,我给你换一个大一点的房间。”
“不用,”他惊讶地说:“我下午就走了。”
“谁说的?”傅远山语气淡淡的,“住三天,我已经把病房开好了。”
傅远山越这样,肖贝越不敢反驳,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傅远山收拾好那个脏乱的台面,又重新坐回了板凳上,半晌肖贝听见他问:“出了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肖贝沉默了几秒,说:“麻烦,不是什么大事。”
傅远山心里的火苗几乎是一瞬间就蹿成了一座火焰山,他强忍着怒意,语气分外平静,“你知道你手臂上被划了多大一道吗?你知道你失了多少cc的血吗?肖贝,什么算大事啊?”
“......”
“入室的持刀劫犯你去跟他打,没有人告诉过你这种时候应该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吗,这次你运气好遇上个菜的,要是遇上那种穷凶极恶的呢,你敢想是什么后果吗?”
肖贝蔫蔫的,听着他一句又一句。
傅远山看着他倦怠的神色,许多指责的话又不忍心说出口,但他很想问问,在肖贝心里他算什么?自己捧在手心含在嘴里这么久的人,出了这种事住进医院居然还说“不是大事”,出了这种事电话也不给他打一个。
但他忍住了,算什么?算领导啊,顶多算关系好一点的领导,他心里的那个位置已经有人了。
“他呢?也没通知他吗?”这是傅远山第一次摆到明面上跟肖贝说那个人。
“嗯?”肖贝没懂。
“住院了也不通知对象,这种时候他不是最应该陪在你身边吗?”傅远山看他一脸呆样,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感情的弧度,说:“我都知道了,你有男朋友,是吧。”
这下肖贝真愣了,问他:“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傅远山头一歪,死亡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才听他慢慢问:“你没有男朋友?”
两个搞暧昧的人忽然开始正大光明地说性向,肖贝有点别扭,说:“没有傅总,你这话太莫名其妙了。”
傅远山跌落谷底的胸腔开始开始慢慢跳动起来,一下比一下快,肖贝没有男朋友,那那天看到的男人是谁?
他必须问清楚,脑海中瞬间形成了最有条理的询问顺序:“你记不记得咱俩前两个月有一段时间不说话来着?”
肖贝莫名其妙,点点头。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因为在那之前的一个周六,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一起吃饭了。”
肖贝皱眉,回忆了一下......他说的不会是靳康吧......
他想想自己那天晚上的表现,如果全被傅远山看见了,那可有够尴尬的。
他还抱着傅远山没看见多少的希望,开口说:“和他吃饭怎么了,那他就得是我男朋友吗?”
傅远山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在厕所的那一幕,但要是不问清楚,这就是两人之间一直隔着的障碍。
“那天晚上,我在男厕,听到了一些声音。”他观察着肖贝的表情说道。
果然,肖贝听到这句之后脸色变了,傅远山心里一沉,半晌开口,说:“你......我在厕所听到的是不是你?”
实在是句废话,他发现自己问不出口,或者说答案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肖贝已经说了自己没有男朋友,这对他而言就够了。他的从前自己可以去了解,但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