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锦紧张地喊:“韦公公,你别扔下我一人在这里,我害怕。”
韦瑜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回去。她想起一会儿把要是能把那扇冬日才会打开,往里送烧着的炭给宫殿送暖的铁门打开后,总不能这样出去吧。便回去把那被纪锦扔掉的半湿的帐幔捡起来披到身上卷着,遮掩住主腰以及颈下的那一片白腻肌肤。
纪锦在黑夜里等着韦瑜回来,捂着嘴偷乐。她越发觉得自己后一种猜测大概没错了,这让她觉得以后在宫里的生活必然会多了许多乐趣,她可以借此要挟她还可以捉弄她,韦督主再也不能轻易说:“公主,臣衙门里还有事要办。”
也许她会说:“好吧,还是公主的事情更要紧,臣都听公主的。”
☆、分明是劫
住在慈庆宫的皇太后是在中夜时分被吵醒的。伺候她的大宫女秀珠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向她禀告:“撷芳殿东配殿走水了,老娘娘赶紧起来避一避吧!”
撷芳殿东配殿在慈庆宫东北方向,虽然跟皇太后住的寝宫隔着两重院落,但是服侍的宫女还是害怕大火蔓延到皇太后住着的寝宫,所以明知道半夜来吵醒皇太后会受罚,依旧硬着头皮进来点亮了宫灯叫醒皇太后。
皇太后先是被宫殿走水的消息给唬了一大跳,不过待到听清楚是三公主纪锦住的宫殿着火了,立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叠声地喊跟前服侍的宫女服侍她穿衣裳,一边穿衣一边问进来向她禀告的大宫女秀珠:“快叫人去看看,三公主有事没有?另外,让林管事赶紧领着人过去灭火。”
“是,老娘娘。”秀珠躬身应了,随转身领命而去。到外头,叫来了慈庆宫的管事太监林国瑞,把皇太后的话传给了他听。
林国瑞一听忙让手下的内侍们跟他去撷芳殿东配殿,秀珠也叫了些宫女跟着一起去,说人多些,不定能把火给灭了。
等着林国瑞带着人去了,皇太后顾不得穿上大衫,单让人服侍穿了件红色圆领胸背饰有云龙纹的鞠衣就扶着身边宫女的手急急走出了寝宫。
站在院子里往东北方向眺望,见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不由得转着手中的翡翠佛珠,连声宣了几声佛号。
就有身边的大宫女请示是不是要移宫暂避火势。
皇太后望望天,摇摇头道:“再等等,先叫人去灵台问一问今晚能下得来雨么,要是能下雨,什么时候能下?”
即刻便有身边伺候的内侍应了急急离去。
漆黑的夜空不时有闪电照亮天际,继而有轰隆隆的雷声炸响。簇拥着皇太后的众宫女内侍有不少人缩着头,被雷声惊得心头发抖。倒是已经年过六旬的皇太后虽然蹙着眉头望着撷芳殿方向但却镇定自若。
此时风颇大,雷声不断,皇太后眉头锁起来。
“老娘娘,外头风大,要是吹着您了,明儿伤风可不是玩的。您先回殿里去坐着,奴婢派人看着,要是火往这边走,就即刻让底下人准备好肩舆,移到仁寿宫去。”大宫女秀珠上前躬身建议道。
皇太后这一回听进去了,便说好好看着,一有情况就快些进来回禀她。
左右服侍的人赶紧扶着皇太后往里头走。她坐下后,才喝了半盏安神的龙须菖蒲茶,就见到一个内侍匆匆忙忙跑进来跪禀道:“老娘娘,林管事派奴来回禀,说是撷芳殿东配殿火势甚大,再兼这会儿风也急,怕是不容易……”
皇太后停下喝茶,捧着茶盏打断他问:“三公主呢,她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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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瑜抽出玉带上悬挂着的银镶鲨鱼皮刀鞘中的削铁如泥的锋利小刀,试着从那扇铁门的门缝中插|进去破坏外面的铜锁。不过,费了老大的劲儿,依然是无法将锁给弄坏。最后只能作罢,倚靠在门上喘气。
纪锦凑到她跟前问:“韦公公,怎么,这门儿打不开么?”
韦瑜抹一抹额头的汗水答:“这门儿果然是不容易开的,要是谁都能轻易打开进来,那你们怕也就不安全了。”
“那就只能在这里等着外头的火灭了才能出去了?”
“大概如此。”
“好歹在这里火烧不着,而且这门缝也通风,总算是逃过一难了。”纪锦扒着门缝深深地吸了口外头只有淡淡烟味儿的空气轻松道。
韦瑜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这分明是一劫,不是一难。如果光是天灾还可以称作一难,可要是人祸的话就是一劫了。又或者是谁在借着天灾暗中想置自己于死地呢?她之所以推测是有人想害自己一人而不是公主,是因为在宫中小公主纪锦对谁都构不成威胁,所以有人想要对她动手的可能性很小。而她自己则是在提督东厂后,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做了许多残酷的事情,这些事情帮着皇帝巩固皇权,帮着自己消除异己。她敢肯定,只要自己一不在这个位置上了,下场一定很惨。
不过,现在还没等到她下台,就有人忍不住提前对她动手了。这让她微觉意外,同时也升起了更多的警惕之心。不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猜测这想要害她的人到底是谁,以及属于宫中哪方的势力。
她在黑暗中沉默想事情,纪锦却在那里絮絮叨叨,所说不过是天明以后出去,她的及笄礼怕得延后了。还有皇太后,父皇和母妃等人恐怕要虚惊一场了。说到这里,她竟然咯咯笑起来,说:“这样真好玩,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给过他们这样的惊喜,对了,还有芍药,见到我还活着,不知道她会哭还是会笑……”
“我敢肯定金宝见着我是会哭的,那猴崽子,这一回我得好好罚他。”韦瑜接着话头冒出一句话。这一次的麻烦,金宝可算是始作俑者,要不是他引着自己来偶遇小公主,现如今也就不会呆在这里。不过,她又转念想到,要是没有出这样一件事,或者那藏在暗中对付自己的人会挑另一个机会出手,要是自己疏忽了,也许没有今天的幸运也有可能。
“……你不要罚他行不?这一回我邀请你来我这里吃酒,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连累你像如今这样狼狈。”纪锦在黑暗中替金宝求情。
韦瑜咂咂嘴,说:“你是不是给了金宝啥好处,他才帮着引我来遇见你?”
纪锦“啊”一声,心道韦瑜年纪轻轻能当上内相,果然是聪明至极,连这也猜到了。她想称赞她两声的,不过想着要是赞了她,不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派芍药去收买金宝这回事了吗?要是这样,金宝那就真得要受罚了。以韦瑜的手段,还不知道会被打得多惨呢。她心软,所以看不得别人因为自己的事情被打,尽管她是给了金宝好处的。
“没有,绝对没有。”纪锦赶忙否认,韦瑜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表情,但在她语气里听出了心虚。遂勾唇一笑,也不在这问题上继续逼问她,而是默了默说起了另外的话:“三公主,你可否告诉我今日你给我喝的酒里头可有什么迷药?否则我也不会只喝一杯就昏睡过去了?还有,你这么做到底想做什么?最奇怪的是,你既然要迷晕我,怎么还连自己都昏迷睡过去了呢?”
☆、拉近距离
听韦瑜问起这个纪锦更心虚,但是知道厂督大人有可能是个女儿身后,她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她不说,而且还陡然生了些亲密感。再加上今晚两人共同经历了一场大火,又一起逃过一死,更是拉近了距离。
所以接下来纪锦咬咬春,慢吞吞回答道:“今日我请韦公公来喝酒,除了真有谢你是我一日之师指点我写字以外,另外就是想……”
她的脸慢慢发热,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当初憋着一口气想要迷晕韦瑜,豁出自己的闺誉不要,想要拿捏住她。可是这会儿面对着韦瑜,她却无法启齿了。顿了顿她回答了韦瑜后面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只在一个酒杯上抹了梦陀罗,谁想……”
韦瑜“哦”一声,抿紧了唇,想:“原来小公主跟前服侍的人也有问题,先就在酒杯上做手脚了,而殿门被锁也许也和公主跟前服侍的人有关,如此说来,出去后是先要从小公主跟前的人查起了。”
对于小公主的打算韦瑜可以说是门儿清,她之所以问她这些话,不过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以及知道一些细节。比如说她从纪锦的话里知道了有人在另一个酒杯上同样抹上了梦陀罗,这样的话,不管两人动心思怎样换酒,都会被迷晕。这是一种万无一失的做法,可见那要想杀她的人心思之细密。
要查的人有了个方向,这令韦瑜心情好了些。她裹着那件半湿的“披风”坐下来,想了想继续道:“三公主,其实你最近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我很清楚,本来今日来赴宴我也想跟你讲清楚的,不想后面出了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以至于没有说出来。这会儿,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在,我不妨把我要说的话都说给你听。以后你就不要来找我了行不行?”
纪锦唔声,仅仅表示听到了,但不置可否。因为她想无论韦瑜说什么,在没有帮二皇兄成为太子,没有真正确定韦瑜是个女子之前,她都不可能不去找“他”。她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厂督大人,她也很有兴趣关注着这位容貌绝色的督主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总之,厂督大人的身份突然从一位阉人变成了一位可能是女子的人,这极大的提高了纪锦对“他”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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