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的邂逅 (睡死不醒)

　　杨兆眼睛里带着点笑意，在他说得眉飞色舞的空隙中见机插了几句夸奖。
　　“说是过几天就可以去入职了。”肖行堪在副驾驶位上十分不安分，一会儿坐不住又直起身来，“兆哥，你说我要注意点什么吗？”
　　杨兆想了想，把放在车内的一瓶口香糖丢进肖行堪怀里：“入职的时候带点小零食，记得找机会给他们分点吃的……吃饭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去，跟着你的上司好好干。”
　　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对了，自我介绍的时候要让自己的名字被别人很快地记住，编点有趣的小故事，别怕出丑，让其他人快速记住才是最重要的。”
　　肖行堪低下头默默记。
　　“还有就是……”杨兆侧身摸了摸他的脑袋，“出去以后就要自信点，介绍自己的时候也是，你既然堪当这个名字，那就不必用‘不堪’。”
　　肖行堪惊讶抬头，没想到杨兆还记得很早之前关于名字的这场对话，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暖意。
　　“兆哥，”肖行堪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体贴。”
　　杨兆不说话只是闷头笑，笑过了这一阵子才抬头：“怎么，被我感动了？”
　　进了地下停车场后杨兆停放好车，两人一同上了电梯，这会儿饭点已过，傍晚的时候电梯间倒是没什么人了，杨兆已经忍不住将人拽进怀里，按着死死地亲吻，一边在肖行堪唇侧流连一边喘着气说：“要真被我感动了……今晚你就别哭，乖点让哥抱。”
　　肖行堪说：“但你也别在电梯乱来啊，有监控！”
　　于是杨兆暂停了片刻，电梯门一开就拖着人进屋，掏钥匙开门的动作有些发抖。进屋后谁都没有开灯，门一关两人抱着滚到沙发上去，在深寂的黑暗中黏黏糊糊地亲吻对方，窗外绚丽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传出些模糊的声音。
　　肖行堪仰躺在沙发上，被杨兆按着不得动弹，断断续续问：“兆哥……你怎么突然……突然就这么……”
　　杨兆俯身按着肖行堪的腰，虽然谁都看不清，但他感觉到自己的脑部在急速充血，眼睛一定有些发红了，他听见身下的人发出一声十分短促且低的声音，于是带了几分威胁低头问：“白天还想找女朋友……以后还敢找女朋友吗？”
　　肖行堪欲哭无泪：“谁他妈要找啊，我就说着玩的，你不是知道这是假的吗？”
　　杨兆嗯了一声：“我要听你亲口说。”
　　“女朋友都还没找……”肖行堪将一声喘息咽进喉咙里，“你这醋吃得简直莫名其妙！”
　　他被折腾得眼前发昏，终于道：“不找了不会找的！你别……呜！真的不会找女朋友……”
　　杨兆说：“找也没关系啊，找了正好。”
　　肖行堪十分怀疑地抬头看他，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瞳孔里都折射了一点窗外远处投来的光芒，十分亮，像是黑暗中的宝石。
　　杨兆十分温柔地说：“你要是丢下我去找了女朋友，那我就把你绑回来，正好我们可以来玩小黑屋play，有没有一点期待？”
　　肖行堪受不了似的挣扎起来：“谁会期待这个啊！我才不……”
　　他无力地发出一声抽泣，杨兆却还在他耳边继续说：“做到离开我就发泄不了，没有女人可以让你满足，这样你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
　　肖行堪轻微地抽搐一下，抬手抱住身上同样是汗涔涔的男人，呜咽着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杨兆轻轻地笑了：“骗你的。”
　　他又说：“你看你现在都离不开我了，哪里需要等到以后呢。”


第32章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九月入职后，肖行堪权衡之后还是决定搬到杨兆家里去住，离公司比较近，而且有事方便请教杨兆。
　　第一天去入职，办理手续后就去认识同事，新的环境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压力，至少表面上看来都还算挺和睦。
　　了解了下公司，第一天也没做什么工作，到下班打卡后肖行堪和同事道了别，发消息问杨兆要不要一起走。
　　杨兆让他先回去，自己要晚一点。
　　于是肖行堪自己坐地铁先回去了，在楼下超市里买了点晚上要吃的先回去做饭。
　　晚上七点杨兆回来了，肖行堪正把做好的汤从厨房端出来。平时上班他们就在这边公寓里住着，周末和放假的时候就回杨兆在郊区的那套大房子住着。
　　杨兆在门口换鞋，手里拎着一大一小两个看上去分量不轻的纸袋。肖行堪站在厨房门口愣了一下，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仿佛看见杨兆手里其中一个纸袋在动。
　　他放下汤后想去帮着杨兆接东西，杨兆却神色有些怪异地稍微退避了一下，这个动作让肖行堪更加疑惑。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厨房里沸腾的蒸锅发出扑响声，这时候杨兆手里的纸袋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肖行堪睁大眼低头，正看见纸袋口冒出一团毛茸茸的脑袋。
　　白色的、毛绒的脑袋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它歪着头看了肖行堪一眼，自己从纸袋里弹跳出来，轻盈落在肖行堪脚边，怯怯抬头朝着他俩叫了一声。
　　这是……
　　微——笑——天——使！
　　肖行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低头将朝他摇尾巴的小萨摩耶抱起来：“小狗！萨摩耶！”
　　这只小萨摩耶大概只有两个月大，白白的一团，吐着舌头去舔肖行堪的手指，看上去并不太怕生。
　　杨兆看了眼空空的纸袋无奈摇头：“找他们要的一只……你之前不是想养一只狗？我就给你带回来了。”
　　肖行堪兴奋地抱着小狗揉了一阵子，眼睛发亮看着杨兆：“谢谢兆哥！哇啊真的太可爱了！！”
　　他把萨摩耶放在地上，小狗在他脚边绕着转来转去，不时去扒拉他的拖鞋，大概也知道这将是自己未来的主人，很快就不怕他似的跟着乱转，看起来是那种性格比较活泼的。
　　杨兆在他脑袋上拍了拍，将提着的一堆狗粮以及狗零食还有什么护理用具乱七八糟拿进去，然后转身进了厨房看着炉灶上的蒸锅。
　　肖行堪兴奋得不行，把萨摩耶放在沙发上，自己蹲在沙发面前和它玩。小狗也活蹦乱跳的，扒着肖行堪的手去舔他。
　　杨兆将出锅的菜端上桌，走到沙发旁边将小狗拎走，又把肖行堪捞起来：“吃饭了，别玩狗了。”
　　萨摩耶从沙发上跳下来，亦步亦趋跟着两人走到餐桌旁边，乖乖地坐在地板上，歪着头看他们。
　　肖行堪刚拿起筷子就看到这么一幕，瞬间激动起来：“啊啊啊兆哥快看！它在朝我笑！”
　　杨兆不动声色端起碗从肖行堪对面的位置起身，坐到和他同一侧的位置上，挡住肖行堪朝萨摩耶看的视线：“宝贝，我不希望从今往后我要不断地吃一条狗的醋……这样我会十分忍不住从你身上讨回来的。”
　　肖行堪扭头盯着他，舌头有点打结说话都不利索：“别、别叫……别叫宝贝，太肉麻……了。”
　　杨兆凑过去亲他，顺便把他打结的舌头捋直：“以前又不是没叫过。”
　　小萨摩耶趴在凳子旁边看他们俩。
　　杨兆起身稍微退开一些，又恢复成正人君子的模样：“想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公的还是母的？”
　　肖行堪逗了一声，萨摩耶钻到桌子下面去舔他伸下来的手指。
　　“公的。”
　　肖行堪想也不想说：“叫儿子。”
　　杨兆：“……”
　　杨兆显然一时无法接受他这么简单粗暴的取名方式：“就这？”
　　“就这个啊，”肖行堪说，“以后我就是它爸爸，你就是它爹。”
　　杨兆对这只狗没什么想法，只要别跟他抢人就行，叫什么名字也不太重要，又问：“今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肖行堪点点头，脸上露出笑意：“公司环境还挺好的，同事们也很热情，我一上午就认识得差不多了，中午还和他们一起去吃了饭，今天没做什么主要的工作，他们带着我熟悉环境了。”
　　杨兆说：“能习惯就好，慢慢来。”
　　“还是兆哥教得好！”肖行堪兴奋道。
　　杨兆：“叫兆老师。”
　　“……”肖行堪扭头打量他，“……我合理怀疑你在暗示我什么。”
　　杨兆叹了声气：“之前有求于别人就老老实实叫兆老师，现在不需要我了，就随便揣测别人……我真是太难了。”
　　“别装可怜！”肖行堪恨恨戳了两下碗里的饭，“你明明就是这么想的！”
　　小萨摩耶趴在地上，朝着杨兆叫了两声。
　　杨兆用脚尖将它轻轻拨开：“小白眼狼，还是我选中你带回来的，这么快就知道帮着你爸欺负我。”
　　于是小萨摩耶又用嘴去含住他的手，不停地摇尾巴。
　　·
　　秋天过去，冬天很快又来了，这大概是杨兆印象最深的一个冬季，人生第一次产生眷恋被窝的想法。没办法，怀里抱着个暖和的人，总有一种以后就想“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冲动。
　　入了深冬后，天气越发寒冷，有时候还会下着雨夹雪，冷风从窗户的缝隙灌入屋子，他们俩关着卧室门睡在一床被窝里，肢体皮肤相贴，彼此传递温暖，呼吸里都是温热的，这样的好气氛让人只想继续昏睡不想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