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荏说:“操!”
不就是给孩子报个补习班吗?需要用这种伎俩?
小徐总真是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
管老师说:“小徐总还说要在丽城交通台里给我点一首歌,就是孟庭苇那首老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循环播放——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啊~我的哥哥你心里头爱的是谁——他说多放几次我就基本上见不着女网友了,将来只能和他过了……”
“操!”陈荏打了个寒颤。
管老师红着眼眶说:“所以你也和林雁行凑合着吧!哎,他人呢?”
陈荏把林雁行喊来。
管老师说:“林雁行,你以后就跟我了。我不会正经给你们上课,但有不会做的题或者不懂的地方尽管问,包括英语。”
管老师的应试英语也强,他是一天能背一千个单词的猛人,且脑中有题库。
林雁行刚从球场上跑回来,初冬时节就穿一短袖T恤,满头热汗,闻言高兴地点头:“行!”
管老师看他就觉得孺子不可教,摇头要走,又嘱咐:“你跟着我学习可以,但是千万别再让我看到你家小徐总,他坏坏!”
“绝不。”林雁行发誓,“这辈子你都见不着。”
管老师满意地走了。
陈荏把他丢下的参考书递给林雁行:“喏,你先做。”
林雁行笑道:“你先吧,我打球呢。”说着跑了。
陈荏叹了口气,心想傻子,你都不知道管清华题海的恐怖之处,涛惊狮子吼,汹汹雷山倾,早死早超生。
管老师毕竟刚入职,脸皮薄,老有些不必要的担心,为了不引人耳目,他当周就把教师宿舍退了出来,在十一中附近租房住。
他家在丽城的房产都位于远郊别墅区,每天通勤时间三小时,实在没必要回去。
新教师第一年没几个工资,虽然管老师不缺钱,但他比较质朴,选择与人合租,七百五租一个房间,水电煤平摊。
他不想见小徐总,小徐总巴巴儿地惦记他,又不知采取什么手段,居然三天之内就把他的一对情侣合租室友撬走了。
管老师正纳闷签合同时室友还在,怎么要搬家时就没人了?
突然接到房东电话,说先前那两位到外地工作去了,我这里暂时也找不到别的租客,所以你甭操心了,住吧!
管老师就是一傻帽理科宅,直接从大学实验室一步跨入中学校园,头脑比陈荏单纯多了,他哪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没多想就信了。
周日管老师搬家,陈荏和林雁行帮忙。
管老师生活简单,就是书多,几千本总是有的。
打包作业持续半小时后,就剩陈荏一人在干活了,那两位都是少爷,管老师笨,林雁行傻。
陈荏给东西全装了箱,出去路上找搬运车辆,寻着两辆送货的电三轮,谈好了价格带回来。对方一见这么多箱子里全是书,还得从这边三楼搬到那边三楼,两边全没电梯,嫌重嫌钱少不干,又一番讨价还价……
等陈荏好不容易把管老师的家当全搬好入了户,四下一瞧找不着人,才发现那二位蹲在路边吃烤肠呢。
“……”
陈荏心想这他妈算个什么事儿,我怎么就两辈子劳碌命呢?
林巨星也就算了,管清华凑什么热闹?
他没好气地喊:“管老师,你上楼去开箱整理吧,清点一下别少了东西。”
管老师咧开油乎乎的嘴朝他笑:“你办事,我放心,不会少哒。”
林雁行也咧开油嘴:“陈荏你吃烤肠吗?我给你买了五根。”
“你喂驴呢?”陈荏骂道,接过烤肠狠狠咬了一口。
从早上到下午他都没能坐下来歇一口气,他检查水电煤气,检查门窗,检查墙皮瓷砖有无松动剥落……他给门锁上油,刷洗厨房,刷洗卫生间,擦桌擦柜拖地给洗衣机接水管,最后还把管老师的脏衣服洗了晾了,把床铺了……
林雁行和管老师一点儿都帮不上忙,他俩眼里没活啊,也就能整理个书柜。
林雁行看陈荏跟只陀螺似的在家转,附耳对管老师说:“您厉害啊,白捡一壮劳力。”
管老师连忙解释:“误会了,刚开始我真的只想帮他把功课搞上去,后来就发现生活上离不开了。”
林雁行深有同感,没有陈荏,他军训时得拿脚搓衣服。
“反正这样的小孩我也愿意教。”他感慨。
“他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这许多生活技能呢?”管老师也感慨。
过会儿陈荏从爬梯上下来,说:“阳台日光灯还能用,镇流器坏了,我去楼下五金店买个新的,你俩都别乱动啊,有电。”说着走了。
管老师说:“哇塞,电工也会!”
林雁行说:“我都不知道镇流器是个啥……”
第26章 姓刘的阴阳眼
陈荏帮管老师搬家,忙活一天腰都快断了,晚上还得回学校自习,终于感觉到重生成高中生的不足之处,没自由啊!
晚自习第一节要上课,他困得直打瞌睡,笔在本子上画着,笔下却是谁也认不得的天书。其他老师还好,偏偏这一节是班主任老刘的数学课。
老刘有个外号,叫做“阴阳眼”。
这当然不是指他能看见鬼,而是说他那双眼睛很特殊,明明大家都是人,在他那儿就分看见和看不见的。
家里有钱有权的学生能看见,没钱没势的看不见;
成绩好的能看见,成绩差的看不见;
还有一点属于劣根性了——漂亮小姑娘看得见,丑的胖的看不见。
鉴于高一(1)班没啥特别突出的小姑娘,所以这一点他暂时发挥不出来。
总之他立场坚定、爱憎分明,讨厌家里不给送礼的,讨厌家里办不成事的,一句话就是讨厌穷鬼死老百姓。
有个词儿叫“权力寻租”,科学解释就是指在不从事生产的情况下,利用权力所带来的垄断地位,获取利益。
老刘在寻租领域驾轻就熟,多年以来利用班主任及主课老师身份活得滋润,没出过纰漏,反正送礼的家长不会自己举报自己。
奇怪的是他那双阴阳眼能看见陈荏,大概这个全班唯一的贫困生太醒目了,太添堵了!
他毫不犹豫把陈荏从座位上点起来,赶到教室后面站着听课。
他对付穷鬼有很多法子,经常罚站是一种,言语打击是另一种,还有不好好写评语,故意换座位什么的,即把视力不好的学生换到最后一排,让人看不清板书。
反正这三年中班主任都一手遮天,谁也忤逆不了,他也没啥顾忌。
一般来讲折腾几次,穷鬼家长中聪明些的就会来送礼了,送两瓶酒也行,一条烟也行,再不济拎一篮鸡蛋也可,总落得到些油水。
比如上一届学生中有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她妈妈给人当保姆的,虽然家里也困难,但时不时送点儿馄饨家里来,解决一下刘老师夫妇的早餐问题,不也挺好?
陈荏这种最叫人绝望,穷到连家都没有,所以在老刘眼中和耗子没区别,耗子还有个洞呢!
陈荏也视老刘于无物,他太知道这个人了,所以老刘叫他干啥——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他就干啥,但不会将其当做“老师”,刘建民不配。
陈荏在教室后面站了大半节课,原本下课铃响了就能归位,但老刘也真做得出,命令他站到晚自习结束,还说要回来检查,不许不站。
这就麻烦了,十一中的晚自习通常为三节课,第一节上课,后两节自习,陈荏要利用自习时间刷题,站着怎么搞?
他先是将习题集铺在后边黑板上写,五分钟后手臂就酸得不行。管老师选用的数学习题集厚达四百页,还是16k纸印刷,跟字典似的,举它相当于举铁。
他蹲下,将之架在膝盖上写,然而膝盖不平,蹲着腿也难受。
最后他只好席地而坐,趴在地上写,结果没写几分钟,老刘过来检查纪律,平地里一声惊吼,要他站直喽!
说白了,这就是老刘看陈荏不顺眼,抓到机会狠整他。
老刘一离开,林雁行便出动,将陈荏的凳子搬到教室后面,小声说:“你趴这上面写。”
陈荏刚趴下,最后一排某男生说:“这样不行,刘建民就不想让他写作业,一会儿那人过来他来不及收拾,又得挨批。”
“那好办,”林雁行说,“你坐我边上去,你让他趴你桌上。”
“也行。”那男生收拾两本书坐前面去了,陈荏趴在人家座位上撅着屁股写字。
老刘中途又来一次,陈荏猛地盖好书弹起,站在黑板前闲剥指甲,居然没被看出什么。
他走后,林雁行用全班都能听见的声音骂道:“哪有老师不让学生做题的,偏偏这儿就有!”
他这一嚷,许多人附和,前排女生说:“真倒霉,好不容易考到十一中,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班主任。”
有人神秘兮兮说:“我还听说他摸女教师大腿。”
“真的?这么不要脸?摸谁了?”
“地理庄老师。”
“庄老师那么悍,不揍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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