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锒想要搀着他跑,又怕姿势不对反而让他更费力,只能陪着他用比走还慢的速度跑着。
治安小组追不到人,干脆在终点等他,秋锒陪着毕夏跑了百来米再次被拦下:“不行就是不行,就算你是运动员也不行。”
还剩最后一圈。
八班的同学看着下面的闹剧都笑了,笑着笑着泪点低的姑娘就哭了。单看毕夏或许察觉不出他的状态,但是在秋锒的对比下他显得格外疲惫。
他们不再喊加油,而是一声一声喊着毕夏的名字。高一年段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自己班没人在跑道上的也开始为他呐喊。
毕夏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又看看离他不远的第四名,他好像可以超越。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反复拉扯,他选择慢慢缩小和前面同学的差距伺机超越。
秋锒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不情不愿地在终点等他,好在他是运动员,至少还能在终点等。
还有最后五十米,毕夏和前面同学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三米。
秋锒在终点向他挥手:“毕夏——冲过来,超过他,我接着你!冲过来——”
毕夏再次咬了舌尖,挤出最后一丝力气超过前面的人,观众席又是一阵尖叫。
这十几米花光了他所有力气,毕夏几乎抬不动腿,好在他身后,被他超越的人也早已没什么力气。
毕夏以每步不到三十公分的步幅跑到终点,秋锒就站在终点的白线前,就像他刚刚自己说的,毕夏一到,他就伸出手接住人。
毕夏凭意志力坚持那么久,过线的一瞬间腿就软了,整个人结结实实倒在秋锒怀里,换个场景秋锒一定会调侃他投怀送抱,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他一个大小伙子,虽然有点瘦身高实实却在在放在那,骨骼和肌肉的重量并不轻。整个人往下坠的时候连带着秋锒差点跟他一起砸地上,好在是稳住了。
秋锒半抱着他,毕夏全身的重量都在他身上,膝盖不听使唤,他站不起来。
毕夏现在的状态和昏迷没多少区别,一点力都使不上,比正常状态下要沉很多,边上医务室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都要过来帮忙,却有一个人比动作比他们都快。
老班过来了。
往年五千米长跑总有人陪跑,学生能拦,老师却不好拦,今年干脆把教师运动会的时间提前半小时。这样一来五千米比赛时老师们在另一边参加比赛。
不知道老班是怎么过来的。
秋锒和他一起扶着毕夏走了一段,广播离传来一则通知:请班国华老师到篮球场参加比赛。
他是逃了比赛过来看学生。
“这里有我呢,老班您放心去比赛。”
老班走了,秋锒一个人继续带着他走,他们已经出了操场,秋锒却不带他去营地休息,在操场外的路上走着。
毕夏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比起被人搀着走,他更想一个人呆着,呆在没人的地方静静恢复。但他没有力气,无法挣脱秋锒。
这样就算了,他想坐一会恢复体力秋锒还逼他走。理智上他也知道必须走一段,但身上是真没力气,全身酸痛,五脏六腑都错位般地抗议,整个呼吸道都干得不行,嘴里还有血腥味。
毕夏难得说着无用的狠话:“秋锒,你等着。”
秋锒哭笑不得,觉得同桌这样子估计他自己都没见过,不能录下来实在太可惜了。
“行行行我等着。”
秋锒一边继续扶着他走一边碎碎念:“你说你那么拼干什么?成绩已经是年段第一了,体育也要拿第一吗?不跑就不跑,没人会怪你,折腾成这样,你何必。”
刚刚那一句你等着似乎已经让毕夏发泄完毕,秋锒这样说,他也只是心平气和地反问了一句:“你会放弃吗?”
不会。
他们都知道答案。
十六七岁的少年,字典里哪有放弃两个字,只有一往无前。
第23章
一往无前的少年被同桌架着走了一会终于得到许可坐下休息,坐了不到半分钟他又脸色奇怪地站起来了。
站着是腰酸腿疼,坐下换了个着力点,新的着力点开始酸痛。
更要命的是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大腿根也疼开始疼,不是酸痛,是抽筋了。
秋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刚刚为了坐下休息都跟他放狠话了,怎么又站起来了?
毕夏站着没动,小腿抽筋他知道怎么处理,抻开就好,大腿要怎么抻?
他走两步就站那不动了,脸上是隐忍的表情,秋锒也看出来不对了。
“怎么了?”
毕夏摇摇头,没说话,也没拒绝秋锒的搀扶。
“抽筋了?能走吗?我背你?”
“不用。”
“真不用?一会被人抬走更丢人,你想清楚啊。”
“你——”
“我等着嘛,我知道了。”
秋锒一脸无所谓在他身前蹲下:“来来来。”
毕夏盯着他看了半天,他们跑了同样的项目现在却有这么大差距。毕夏下定决心等恢复好了每天早上来跑步。
少年的肩膀还有些单薄,却能撑起另一个人的重量。
“哎,你别对着我脖子吹气啊。”
毕夏稍稍抬起头。
“……还是脖子吧,耳朵更痒。”
毕夏呼吸停顿片刻:“放我下去。”
他一挣扎秋锒又开始倒打一耙:“抱紧了,别乱动啊,你很沉的好吗,说不定我就背不动了,到时候一起摔了我还给你垫底。”
他嘴上虽然这么喊着,脚步却分毫不乱。
毕夏懒得理他了,被他这一折腾干脆心安理得往他肩上一趴。秋锒也不哔哔了,他也跟毕夏一样跑了五千,现在还背着人走,一点都不累是不可能的。
现在所有人都在从操场走回教学楼,秋锒背着他绕了一条没人走的路,从操场到宿舍。
毕夏伏在他背上,这感觉有几分陌生,记忆中外公和爸爸都这么背过他,但是感觉完全不同。
那时他还小,全身心地依赖着背着他的人,现在他不得不依靠背着他的人。
秋锒走的路线和毕夏想的不太一样,他敛了心神,询问道:“去宿舍?”
“不然呢?你想被人围观吗?”
毕夏当然不想,但他的钥匙没有放在身上。
“我没带钥匙。”
“我也没带。”
他们刚刚在跑步,跑步的时候钥匙属于危险物品,当然不会带在身上。
毕夏:“……”
秋锒:“开玩笑的,我们宿舍钥匙放在门框上。”
毕夏刚想说那是你宿舍,秋锒已经背着他到宿舍楼前了。
女生宿舍那边走出来几个姑娘,说说笑笑向这边来了,毕夏偏过头低声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秋锒才不管他的顾虑:“别动,楼梯上摔了不是闹着玩的。”
毕夏:“……”
平时这个时候寝室里肯定是没人的,但是这几天运动会,比赛完想回来洗澡老师一般都会批。
他们上楼时楼道里路过的人都要多看他们一眼,不过也就是看一眼,腿脚受伤同学帮忙背上楼再正常不过了。
秋锒到寝室门口才放人下来,他从门框上摸出钥匙开了门。
毕夏被他按在床上挣扎着要起来。
秋锒说:“现在满身是汗的是你,这周刚洗过被罩的是我,你嫌弃什么?”
“我去洗澡。”
“这是我的床我不嫌弃你,躺着吧别折腾了。”
秋锒床上垫的是凉席,不是常见的竹席而是草席,草席下面垫着棉花,柔软温凉十分舒适。被子是学校统一发的,还带着阳光的味道,催得人昏昏欲睡。
秋锒坐在床边看着他,随时准备镇压,毕夏却闭上眼就睡着了。
夏装校服三套,他们阳台朝北,早上洗的两套还没完全干,秋锒就拿着一件T恤去浴室。
秋锒回来时不知道哪间宿舍门没压好,风一吹,重重关上,发出一阵巨响。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床上的人。
毕夏没醒,看来是真的累。
秋锒也有点困,不过他的床贡献给同桌了,他就坐在床边盯着毕夏看了一会。
再次感叹,这人是怎么长的,怎么能那么好看呢,眼睛鼻子嘴巴哪哪都顺秋哥的眼。
寝室内务检查有一项是要求窗帘打结,高度还有标准,秋锒他们嫌麻烦直接把窗帘摘下扔了了事,反正在学校别想睡懒觉,有没有窗帘都差不多。
现在就不一样了,白天室内光线很好。秋锒看看熟睡的同桌从柜子里抽出床单横着挂到了外面晾衣杆上。
室内光线弱了许多。
齐嘉乐一回寝室就看到秋锒床上躺着人:“秋哥起床了,再睡晚上该失眠了。”
秋锒推开阳台门进来:“嚷嚷什么?我在这。”
刚刚风一吹,床单掉下来一角,他又出去固定了一下。
看到秋锒的一瞬间齐嘉乐汗毛竖起,秋哥在外面,那床上的是谁?!电光火石之间他脑补了许多灵异故事不敢去看床。
毕夏被他那一嗓子喊醒,坐起身揉着眼睛。他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就调整好,只是后脑勺一撮被压得翘起的头发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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