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师生二人都保持沉默,走到教学区梁晗璋才说:“提前招生在三月,到时候各大高校都会有人来学校。”
“我的处分四月撤销。”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竞赛结果出来了。”梁晗璋笑着看他:“一等奖三十分,以你的成绩看,希望还是很大的,不要放弃。”
我怎么会放弃,秋锒想,就算是为了毕夏,他也必须成功。
“梁哥,我想请个假。”
“学校没给你停课,你自己停?”
秋锒笑了一下:“回家一趟,有些事要处理。”
他拿着假条先去找了毕夏,毕夏不动声色合上笔记本跟他出去。
“我回家一趟。”
“嗯。”
“明天就回来。”
“嗯。”
秋锒说什么毕夏都说好,他就不满意了:“你不问我回去干什么?”
“你回去干什么?”
秋锒勾着他的脖子惩罚性地撞了一下,脑门对脑门,这一下不算太重,但是毕夏没有准备,有点恍惚。
“你……”
秋锒趁他没反应过来又在他嘴角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推开半步,转身就跑,跑出几步才挥着拿假条的手:“明天见~”
毕夏站在原地,抬手碰了碰唇角,露出一个微笑。
他知道秋锒去领处分通知了,但他既然不说,他就不问。
秋锒回了自己家,然后从信箱里摸出一张小卡片。
红底金字的小卡片上写着大大的“锁王”两个字。据说锁王开锁不用撬,不论什么锁都能直接开,就是请人比较麻烦,价格高不说还要登记身份证——怕有个万一留个底方好便将来派出所查。
锁王就姓王,秋锒照着名片上的电话联系到人,然后等了半天等到隔壁上小学的小女孩都回家了王锁王才姗姗来迟。
他果然没吹,不到十分钟,秋锒就听到锁芯转动的声音。
电动卷闸门被手动打开,灰尘落了一蓬又一蓬,秋锒结完账捂着口鼻进去开灯,他久违的爱车,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钥匙当初被王姐带走了两套,好在他留了个心眼,保住了最后一套。
他骑着车到新建不久一头还没通的公路上以最低六十的时速放纵了一把,这里晚上来玩摩托的人不少,秋锒的车没经过改装,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赛车。
他单纯追求高速带来的刺激感,没兴趣跟人比,玩也玩了有两个小时,差不多该回去了。
他到家把车往车库一放上楼时想起来家里的家具都套着防尘罩,他回去,和灰尘一起睡吗?
况且,夏夏还在学校。
于是某个请了一天假的人,又骑着车回到了学校。
晚自习下课,教室的人都往宿舍赶,高三宿舍有独立卫浴,洗漱方便很多,加上秋锒不在,毕夏无意在拥挤的路上走,他在教室多呆了三分钟。
他走到教室门口顿住了脚步,教室外走廊对面的栏杆上靠着熟悉的身影,秋锒上下抛动着手中发钥匙,冲他笑:“男朋友来接你回宿舍,开心吗?”
毕夏看了一眼秋锒为了耍帅暂时放在脚边的东西:“不是说明天回来?”
秋锒弯腰提起脚边的水果,向他走来。
“我在家享福,男朋友在学校吃苦,那必须不能啊。”
他拿出一个橘子来直接从中间掰成两半,一半用左手拿着,另一半两只手捏着,然后右手中指用力在圆滚滚的橘子上抵了一下,橘子就皮肉分离了。
他撕下一瓣送到毕夏嘴边,不是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轻轻蹭过他柔软的唇。
“甜吗?”
“甜。”
秋锒自己也吃了一片:“明明是酸的。”
“……”
“你是不是骗我?给我尝尝。”
他不由分说拉着人往连廊上去,楼下的竹子挺久没修,站在这里伸手就能碰到,但没有人去管,只有风路过时同它们絮絮私语。
厮磨片刻,秋锒用拇指轻轻捻过毕夏的唇角,嗓音微沉:“甜的。”
考试是联考,阅卷也都是网上阅卷,据说是几个学校的老师一起改的,一中的老师们为了不落于人后,加班加点改卷子,第一个完成任务,成绩估计要周末才能出。
答题卷扫描完就可以下发,拿着卷子对完答案,大家对自己的成绩都心里有数。
数学课代表把答案贴后黑板的时候,毕夏依旧在埋头他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他已经写了两天。
上官陆元征得同意之后就拿着他的卷子去对答案,对到最后一题惊叫出声:“卧槽满分啊!”
虽说毕夏靠满分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这毕竟是个满分啊!
何况这次文科数学难度超标,反倒是理科,听老师说平均分可能就有一百二,大家都说文理卷子印错了。
理科班很多人收获了高中第一个满分,很可能也是最后一个,但对于数学成绩本来就领先的人来说,这卷子就不那么美好了。
成绩赶在放学前统计出来了,秋锒数学148,证明题省略了一个步骤,这分扣得冤枉。每个老师的教学习惯不一样,梁老师向来主张能省则省,这可有可无的一步放在校内考试上,肯定没人为难他。
但这次是联考,这道题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改的。
最大的优势不再,即便其他科目正常发挥,秋锒的年段排名依旧降到了九十。
毕夏的成绩早有人看了告诉他,但他依旧自己去了一趟办公室,学校内网上有每一个人的成绩,包括秋锒。
毕夏神色不显,滑动鼠标一路往下看,九十。
老班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次理科数学不靠谱。”
毕夏点头并未多言,记下成绩就离开办公室。
周末秋锒没有和他一起回家。
学校不让骑摩托车进来,他把车放在公共自行车边上蹭了个雨棚。
高三学生周六也被要求尽量上晚自习,离家近的可以回家,晚自习下课,秋锒先骑车送毕夏回家。
他一只脚撑在地上看着毕夏下车,冲他扬扬下巴:“我出去一趟。”
毕夏没有问他去哪也没有问今晚是否回来,只是说:“注意安全。”
秋锒偏过头,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暗示意味明显,毕夏向他走了半步,然后如他所愿,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传来,秋锒差点就拧不动油门,但他还是走了。
开出去两米,秋锒背对着毕夏道别:“走了,早点睡。”
毕夏又说了一遍:“注意安全。”
秋锒左手控车,右手高举比了一个“ok”。
还是那条公路,秋锒风驰电掣跑了几个来回,收获无数口哨声。
油门拧到底,车速不断加快,即便隔着头盔仿佛也能听到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心脏鼓动着,将血液输送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热血涌动,一切都远去了,所有的杂念都随风而去,他眼前只剩下安安静静的公路,平整的、宽阔的、却没有路灯的路。
遛完车秋锒没有理会喊着要和他做朋友的人,径直回家。
热水器都是关着地,他也懒得开,冲了个冷水澡随,手扯了沙发上的防尘罩,合衣躺下。
夏夏,我骑着车能赶上你吗?
要靠自己了,秋锒对自己说。
捷径已经被封上,他必须和所有考生一样,老老实实走完高中这最后一程,用最后这几个月,去追赶。
他想和毕夏在一起。
宋蕊一心想给毕夏道歉,周末上网搜了许多礼物,最后她决定送一个最能体现自己心意的——玲珑骰子。
她又不缺钱,还有什么礼物比亲手做更有诚意呢。
淘宝顺丰加急当天到,从周一开始她拿着锉刀和一颗菩提子上课磨下课磨,用费了三个指套,磨出了一地的白末,终于在运动会前一天钻好了孔,将心形的红豆塞了进去。
她周围的同学都松了口气,这几天他们回宿舍仿佛都能听到锉刀锉菩提的声音。
每天中午,秋锒和毕夏吃了饭回来都要送他到教室,然后绕一圈从教学楼另一侧的楼梯下去。
今天秋锒话有点多,拉着毕夏说了几分钟才离开,他一走宋蕊就迫不及待地上前去,笑盈盈地看着毕夏。
“毕夏。”
毕夏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什么事。”
宋蕊看起来有点受伤:“你还在生气吗?”
毕夏重复了一遍:“什么事?”
宋蕊嘟了嘟嘴,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从身后拿出她花了几天做好的挂坠。
菩提子莫得圆润无棱角,雪白的骰子中间有一颗鲜红的相思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宋蕊觉得毕夏成绩那么好,又喜欢古诗词,肯定会喜欢这个礼物。
然而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他想到了秋锒当初随手上摘下到现在还挂在他脖子上的项链。
宋蕊不是秋锒,她相思与否,毕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没有马上拒绝,宋蕊就笃定他不是没有感觉的,她踮起脚尖靠近毕夏,想要为他戴上。
“秋锒下手也够狠的,不过没关系,我去跟杜成说,他不会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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