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他真同意离婚?!”
杜卿被问得有点难受,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凌钰怎么能毫不犹豫地就签字,对他一丁点的留恋都没有?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心的呢?
“本来就是他先提出来的,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萧东停顿片刻,似乎是在抓头,杜卿能听到他烦恼的呻.吟声。“他不是失忆吗?等他清醒过来不后悔死你找我。”
“谁知道呢,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从前。”杜卿哽咽了,相恋期间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凌钰都忘得一干二净,可他还记得,甚至在因为离婚而心痛。
萧东太了解杜卿,怕他难过一个劲儿地安慰他,两人不留神聊半小时还没挂电话,凌钰又推门进来:“水凉别泡了,会感冒。”
杜卿正伤心着呢,长腿奋力一抬甩前夫一身水:“有完没完啦你?”
一道白光快速从眼前闪过,凌钰眸色暗了暗,恨不得把老婆从浴缸里揪起来就地正法。察觉到凌钰的变化,杜卿狐疑地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记忆恢复了?”
“没,我想问问,你要不要搓澡?”
凌钰无比庆幸自己反应快演技佳,但为彻底打消杜卿的怀疑,他还是换上可怕的老头内裤和老头背心,臭不要脸地以妖娆的姿势侧卧在杜卿床上。
胖橘慢吞吞地晃悠进来,发现地盘被凌钰先行占领扭身就走。它记仇,没法和扔它三次的主人和平共处,但猫儿有时比人类精明得多,胖橘的第六感告诉它,现在的坏爸爸惹不起,还是躲着他为妙。
杜卿穿着浴袍出来时,歪着脑袋边走边拿毛巾擦头发,看见床上的凌钰他简直气个半死:“想干嘛?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卿卿,我被自己帅得合不拢腿,必须在睡前与你分享一下我的美腻。”
“大半夜发什么神经呢?也不看看你什么造型,还有脸自夸,跳广场舞的老大爷都比你潮。”
杜卿不想和前夫有任何身体接触,到书房找到一根他们画纸样会用到的木质长尺子往凌钰腰上猛戳:“快走,别逼我拿这个抽你!”
腰上全是痒痒肉,凌钰从大床一边翻滚到另一边:“好痒好痒,我走行了吧?但有个请求,明早能不能让我搭你车去公司?我卡里没剩多少钱,天天打车上下班撑不到发工资就干了。”
杜卿站在床头冷笑:“凌钰,刚离婚就琢磨着怎么从我这把钱捞回去?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是一分钱都不可能给你的,坐我车更不可能,打不起车就挤公交吧您内!”
凌钰心痒难耐,特想把杜卿压倒在床上肆意亲吻,亲到他毛儿都顺了,彻底没脾气。婚后恩爱太久,现在的杜卿给他一种新鲜感,戳他心窝子的撩,连他手里的尺子都让凌畜生联想到某种特殊玩法……
杜卿哪晓得他老攻,不对,是前夫有多龌龊,要知道他非吐几升血不可。好容易把人赶走,他坐到梳妆台前倒保湿水噼里啪啦拍脸,挨个儿涂上精华和护肤霜,一整套流程弄完才钻进被窝里准备睡觉觉。
唉,属于单身男人的夜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习惯被老攻抱着睡的杜先生,华丽丽地失眠了。
本来只是轻微的不适应,杜卿好好调节应该很快就能睡着,但他偏要琢磨凌钰在干嘛,是不是早早就入睡了呢?想到凌钰能睡着而他睡不着,杜卿就开始生气,气凌钰没心没肺,气郑南欣不讲道理,最后甚至气到肇事司机身上,要不是他把凌钰撞失忆,自己也不会离婚……
直到天快亮杜卿才迷糊过去,睡着后被窝里还变暖和了,像有人从背后抱紧他一样。
第二天杜卿睡到九点,他记得睡前定好闹钟,不知为什么没响。吃早饭时阿姨说,凌先生七点就从家里出发挤公交去了,粥是他给杜卿熬的。
“怪不得这么难吃。”
杜卿满脸嫌弃地丢下汤勺。其实阿姨不说他也看出来粥出自凌钰之手,没人比凌钰更了解他嘴巴有多挑,不吃姜丝,盐只能放少少的一点儿,鱼片不能有一根刺。
没挑明的时候杜卿还能假装不知情,喝得起劲,阿姨一说出来,他就矫情地同前夫撇清干系:“以后凌先生吃家里的饭,记得找他要伙食费。”
因为迟到,杜卿到公司时已经积压了不少事务,他没睡好看一会眼睛就不舒服。杜卿给陈秘书打电话:“老凌卫生打扫完了没,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凌钰进门,杜卿把一摞合同文本申请单之类的朝他面前一扔:“我不想看,废眼睛,你念给我听。”
这是要效仿古时大太监给皇帝读奏折?凌钰憋住笑坐到杜卿对面的会客沙发上,挨个儿给杜皇帝念。当然了,他不傻,一个字一个字读到中午也读不完,都是提纲挈领地概括着来。
但杜皇帝还是不满意,凌钰是南方人,偶尔h\f、n\l分不清,他听着别扭。“没事的时候多练练绕口令,什么红鲤鱼绿鲤鱼与驴,刘奶奶买牛奶之类,把普通话练好了以备我需要的时候用你。”
凌钰想说,其实不止白天,你晚上也可以多用用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了。
谁叫我是没榜就能写,有榜就卡文的奇葩作者捏。
第30章
不知不觉忙到中午,陈秘书进来送饭,见杜卿惬意地躺在老板椅上,而凌钰正蹲在茶几前整理文件。
“杜总,您的午饭到了。”
杜卿把椅背调直,抬手顺顺后脑勺被蹭乱的头发,“你们吃吧,我中午有约。”
凌钰抬起头:“约了谁,萧东?”
杜卿懒得理他,闲得蛋疼啊跟前夫报备行踪?他不讲清楚凌钰难免有些不安,心说不会昨天刚签完离婚协议今天就和男人约会吧?
杜卿隐约猜到凌钰心里的想法,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鬼样子,哪怕他不要你了,也看不惯你和别人好。恰巧手机铃声响起,杜卿摁下接听:“时老师到啦?稍等几分钟我马上下楼。”
时老师?哪个时老师?凌钰不知道就是他在酒吧里见过的那个男人,还以为是岳母的同事,“是不是美院的老师?约你去看画展吗?我陪你一起。”
杜卿拿起包要走,闻言冷下脸:“我们不缺电灯泡,你走了办公室的活谁来干?”
陈秘书忙举手:“没事的杜总,我和阿圆可以收拾。”
“你们收拾?如此说来凌先生留在公司纯属多余,可以辞职回家歇着了。”
陈秘书的智商仅限于传播八卦,被杜卿一怼瞬间无话可说。凌钰悔不当初,杜卿是被他气的啊,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原谅他。
老婆走了,凌清洁工推开窗户朝下张望,总裁办公室楼层高,看下面的人跟蚂蚁差不多。凌钰隐约瞧见杜卿坐上一辆银灰色商务车,绝尘而去。
杜卿确实是和时韬去看画展,不过是在他学校举办的,展出的也是美术系学生们的作品,上次两人在酒吧分手前就约定好的。
学校在大学城,离市区稍微有点远。杜卿本来说自己开车过去,时韬非要来接他。他问杜卿午饭想吃什么,杜卿想想,说:“我挺想念学校食堂的,就去尝尝你们食堂的菜吧。”
时韬领他去的教工食堂,人少菜的档次也相对高些。吃饭时不时有老师过来和时韬打招呼,对杜卿这个花美男忍不住多看几眼,艺术系学生大都打扮得张扬个性,但像杜卿这般气质出众的委实不多。
在大礼堂看画展的时候也是,美术系的女同学们找各种借口来和时老师搭话,然后旁敲侧击地问杜卿是哪个系的学长。
把她们打发走后,时韬越想越觉得可乐:“平时也没这么多女学生和我打招呼,还是你的魅力大。”
杜卿丧丧地说:“我才没有什么魅力,不瞒你说,我刚恢复单身。”
时韬皱眉:“恢复单身?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离婚了,”杜卿自嘲地笑笑,“不过我也清醒了,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最容易改变的恰恰是人心。”
时韬没多说,他与杜卿仅数面之缘,趣味相投才有的今日之约,对别人的家务事他不好置喙。而且杜卿和普通人的家庭不一样,他们是同性婚姻,在本市又是响当当的富豪,不仅不能妄加评论,身为朋友还要替他保密的。
果然杜卿说:“抱歉,我刚离婚不太适应,不该跟你聊这些。”他指指面前的作品,“学生时代是人一生中想象力和创造力最丰富的时候,我下午没事想留下来多欣赏欣赏,时老师要是有课不用陪我。”
凌钰在公司望眼欲穿地等到下班,依旧不见老婆踪影,他坐立不安的样子让陈秘书头晕:“凌总,要不我打电话问问杜总?”
电话凌钰下午打过好几通,可杜卿不接,结果陈秘书一拨就通了,凌钰脸疼得要命。
陈秘书小心翼翼地问:“杜总您在哪儿呢?今晚说好把猫送您家的,您还回公司吗?”
她说的猫是宠物店买来冒充Coco的另外一只胖橘。杜卿对喵儿子的事一向很重视,他担心两只橘胖子初次见面会干架,便说:“回公司,稍微等我一会儿,大概四十分钟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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