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宇眉头一皱,发了条语音过去:“墨迹什么?找挨揍呢?”
季灵霄:“……”
只消一个听语音的工夫,转账成功了。
季灵霄:“…………”
杨川收完钱后唯唯诺诺地回复:“谢谢宇哥,那个,我能问一下这到底是什么钱吗?”
“买凶钱,找机会帮我毒哑你哥那张破嘴。”高天宇一边回语音一边麻利的按掉季灵霄按的一层,改为通往地下车库的负一层。
深度无语的季灵霄只能默默牵住按完电梯伸向自己的大狗爪儿。
上车后,季灵霄先给迫于威逼收下“不义之财”的杨川发了信息,感谢他为自家装修费心,之后又转给他一千块钱,托他给工人买水买烟,说是近来工作忙,不能每周都过来,拜托杨川多费些心。
回家以后,高天宇偷偷跟冷哥说:我有点瘆得慌。
冷哥:又怎么了?
高天宇瞥了眼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季灵霄,用心电感应与狗爹交流:您儿媳妇可是一名优秀的法医,必须明察秋毫,况且他心里还住着个敏感的季鹿鹿,按说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可他什么也不问,就像……就像掌握了全部案情,主犯从犯都已锁定,不抓捕不问讯是怕嫌犯心理崩溃,畏罪自杀。
冷哥:我儿媳妇是法医,不是工藤新一,你是不是漫画看多了?
高天宇:您可别小看法医,他常年给刑警队提供技术支持,一有凶案要案就跟一帮刑警坐一起开会,干了十几年了,专业性和洞察力不比警察弱。这要是换在法医做主角的电视剧里,他就是那个洞察秋毫走剧情的。
冷哥无语的摇摇头,起身走了。
高天宇:“诶,您干嘛去?”
冷哥:越扯越没边儿,听你山吹海哨还不如看我儿媳妇切土豆丝。
本意是向狗爹倾诉忧虑寻求安慰的高天宇喃喃道:“我又跑题了?”
季灵霄关掉抽油烟机,偏头对客厅里的人说:“天宇,家里没有料酒了。”
高天宇于是在家居服外面套了件薄风衣,拖上围观儿媳妇切土豆丝的冷哥下楼买料酒去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街上行人行色匆匆,抽出新芽的花树在夜风里轻摇慢晃。
被拖出来陪儿子买料酒的冷哥先发制儿:要么说点正经的,要么闭嘴,不想听你胡诌白咧。
高天宇哽了哽,握着安抚路人的牵引绳叹了口气:爸爸,我是不是有点庸人自扰了?
冷哥:是的儿子,你不光自己庸人自扰,你都扰到爸爸这儿来了。
高天宇痛苦的皱着眉:我也不想啊,可我做不到。我现在的心情就像只尾巴掉了一撮毛儿的猫,我死命抱着尾巴,生怕被人瞧见。而且我有种预感,得过且过后头多半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冷哥:……我跟我儿媳妇学了个新词儿,现在用正合适。
高天宇:啥?
冷哥:槽多无口。
高天宇:……
冷哥: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得过且过之后往往预示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瞒不了一辈子。
高天宇:可是……
冷哥:别用可是成就自己的懦弱,谁年少轻狂时没办过几件蠢事?如果把你从小到大犯过的每一次蠢都看成一块秃斑,你现在应该是一只冠毛犬,身上的毛稀疏可数……
高天宇:等一下爸爸,您提点我就提点我,能别顺带挤兑我吗?
冷哥:好的儿子,爸爸想说的是,不管是狗是猫,都要正视自己秃了毛的尾巴,抱着尾巴不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勇敢点孩子,藏头缩尾不适合你。
高天宇搓着自己的胳膊小声说:“要不您还是挤兑我吧,您的形象配上抑扬顿挫的中低音特别诡异,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冷哥:这不是重点!你个缺心眼儿的倒霉孩子,关注点能有一次不歪吗?每次说正经的你都……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
高天宇:歪楼?
冷哥:是跳脱如狗!
高天宇:我是狗娘养的嘛,像狗有什么不对?
冷哥那张与抑扬顿挫不配的脸都要气歪了,暴躁地骂道:“汪—!”
高天宇瘪瘪嘴哼了一声:“滚就滚,像狗的我要进去买料酒了,是狗的您跟外头蹲着吧。”
冷哥看着他风衣下醒目的钢铁侠睡裤,满心无力地自问:冷开阳,你为什么要留在这糟心的尘世间养大这么个只会气你的糟心玩意儿?寻座山开亩田,种几垄茄子土豆辣青椒,吃起来不香吗?
一家踏进小超市的高天宇回过头说:“我就知道你想吃地三鲜。”
冷哥怒声咆哮:“汪—!汪汪——!”你给我滚!别再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因为我忽然想起还有榜单这种东西,欠嗖嗖的点了申请,没想到给安排上了,然后我没有那么多存稿,不说了,我去赶稿子。
第52章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新房装修完了,与装修公司合作的保洁公司派了保洁员过来,将完工的房子收拾的窗明几净,只待两位工作繁忙的雇主过来验收、付尾款。
做事有条理的季灵霄提前采购了用来除甲醛的活性炭,已经在车上放了几天了,他还在楼下花店定了十几盆吸收甲醛的盆栽,准备十分齐全。可他本人却在这关口因为一起伤亡多人的纵火案被临市公安局借走了,归期不定。
接到装修公司的电话之后,季灵霄跟着打给了高天宇,让他带着自己的卡和提早准备的东西去验收他们的新家。
“我不要,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活动你怎么能不参加?”高天宇咕咕哝哝的犯矫情,跟季叔叔撒娇,吐槽临市公安局长,“隔壁老王不都喜欢助人为乐吗?为什么这个老王不一样?自家事不说自己解决,还要请外援,他家没有法医吗?讨厌,烦人,诅咒他秃顶。”
“不用咒了,王局已经秃了。”案件还在侦破中,季灵霄不能对外透露,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只能拿哄孩子的话哄他,“你乖乖听话,等我出差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旁边的好婆婆听不下去了,起身给了高天宇一爪子:你媳妇儿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儿,别给他添乱!
高天宇又矫情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接下去验收新家的任务,换完衣服从抽屉里找出媳妇儿的银行卡和车钥匙,坐在玄关凳上慢吞吞的给冷哥扣项圈拴牵引绳,嘴里嘟囔道:“不是我犯懒,从昨晚上开始我右眼皮就一直跳,它说今日不宜外出,让我挨家窝着。”
冷哥瞪他:那是因为你趁媳妇儿不在家熬夜打游戏!你给我把眼皮上的卫生纸揭了,一个二十六的大小伙子净干六十二老太太干的神叨事儿,你还用唾沫贴,也不嫌脏的慌。
“不脏,唾沫贴的那片掉了,这是用我媳妇儿的精油贴的,您闻闻,带香味儿的。”高天宇腆着大脸往狗爹跟前凑。
冷哥嫌弃地扥着牵引绳往后躲:滚,离我远点!
爷俩就这么一个神叨着一个嫌弃着出了门,到了新家的地下车库,下车搬东西,高天宇才被嫌弃他丢人的冷哥骂着揭掉眼皮上散发着馨香的卫生纸片。
事实证明,高天宇的眼皮没乱说,今日确实不宜外出,容易遇到前男友。
高天宇才把车上那些绿油油的盆栽搬下来,也曾让他这般绿的陈师兄就笑微微的出现了。
这次没有第三人在场,陈雪松的态度更显热络些,主动帮连说不用的高天宇按电梯,搬东西,被冷哥强行挤开也不着恼,笑盈盈的问冷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去过你家。”
冷哥坐在儿子身前,冷眉冷眼的瞪着想要摸自己头的陈雪松,从喉咙里发出一串不友好的气声,让他闪远点,别跟自己套近乎。
陈雪松讪讪地收回手,隔着拦在他和高天宇中间的冷哥说:“太久没见了,冷哥都不认识我了。”
“冷哥年纪大了,脾气比较怪,对我都没什么耐心。我不小心惹了它还要我先生给说情,它看我先生比看我还顺眼。”高天宇第一次为了避嫌,而非秀恩爱,标榜自己是已婚人士,希望前男友自觉配合。
“你先生?”心思玲珑的陈雪松楞了一下,“是上次和你一起过来的那位先生吗?”
“嗯,上次走的太急没顾上给你介绍,灵霄不太爱说话,我不引荐他也不好跟你打招呼,别见怪。”提及季灵霄,一脸客气疏远的高天宇才挂上笑容,“我们在国外举行的婚礼,原想趁机会把老同学叫过去一起聚聚,可我们的婚期定在了春节,都忙着走亲戚陪父母,我就没给大家发请柬。”
陈雪松原以为这个爱玩任性的小师弟要到三十岁以后才能收心,选一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娶妻生子,接手家业。没想到他早早成了家,结婚对象还是和一个很难被家人接受认同的同性……居然选择了一个男人……
高天宇看着有点走神儿的陈雪松,右眼皮又开始抽筋一样蹦跶。
冷哥自来不待见陈雪松,嫌他表里不一,德行不好。看高天宇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你睁着俩小眯缝眼撒么什么呢?不是看见他就脑瓜子连着蛋一块疼吗?我儿媳妇不在你就不疼了?用不用老子帮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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