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窦成被推得没好气。
“要嘛自己坐好,要嘛我抱你坐好,自己选。”屈重微笑。
“神经病。”嘴上骂着,窦成也没敢真跟屈重较劲,自己端正坐好。相处这么久他再清楚不过,这家伙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他可不想在哥们儿面前丢人现眼。
屈重挑了挑眉,有点遗憾这人突然这么自觉,都没了上手的机会。
两人这边‘打情骂俏’,甘平坐在那一点没反应,那头垂得,就像是在被开批斗大会似的,怂样看得窦成浑身难受,刚规矩坐了没一会儿,就忍不住伸脚踢了踢甘平的膝盖。
“我说,你这是没睡醒呢还是怎么着?”看着甘平那比大熊猫还浓的黑眼圈,窦成简直无语了:“眼圈黑成这样,你这晚上偷牛去了?”
屈重眸光晦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甘平整个人完全没有一点往日的精气神,两人问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抬起头,也不说话,就那么要死不活的把人瞅着。
“哎哟卧槽!”窦成仰倒扶额,这急脾气,被甘平这样子弄得暴躁症都快发了。
甘平慢半拍的抬头,一脸幽怨的看向窦成:“我这是生病呢,你看不出来吗?还是不是兄弟了?”
可算是说话了!
窦成那心情,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不是……”窦成无语的看着甘平:“生病了你不去医院,一脸怨妇样的瞪我干嘛?”
甘平慢腾腾:“……你才怨妇,你全家都怨妇!”
窦成:“……你小子找揍呢吧?”
对于两人小孩子似的斗嘴模式,屈重也是满心无奈,安抚了拍了拍窦成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问甘平:“说说吧,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不像是一般生病那么简单,不然不至于整个人精气神都快没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甘平慢悠悠的说:“那天我们不是一起去看热闹,后来闹出人命嘛,前面发生了什么我都记得,可就是扶窦成出巷子后就断片了,连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第二天在床上醒来,我还以为是做梦呢,后来才知道那是真实发生过的,我心里很纳闷儿,本来是想过来问你们的,可是当天我就病了,去医院看过也没气色,换了中医吃了两副中药才有点力气出门,但还是浑身不得劲,我就想来问问,那天晚上后来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两人听到这话,就知道甘平这肯定是摊上事儿了,顿时脸色都有点凝重,尤其是窦成,毕竟真要追究起来,甘平现在这样,八成还是被他给连累的。
屈重没有说话,径自起身去了厨房,很快就兑了一碗符灰水出来端给甘平:“你是符纸水,你给喝了。”
“这……”甘平看了一眼,犹豫了:“我要是喝了,会不会拉肚子啊?”
“不会。”屈重将碗放到甘平手上,就转身坐回了窦成身边。
甘平僵硬的端着碗,看看屈重又看看窦成,见两人都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咽了口唾沫,紧皱眉头,一脸视死如归的喝了。
等甘平喝完,屈重又摸出两道折成三角形的符纸给他:“这符你带着,过两天你身体就好了。”
甘平将信将疑的把符纸给接了。
“看不出来啊大哥,你还会这个呢?”甘平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符纸。
“一点皮毛而已。”屈重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谢了。”甘平将符纸揣进兜里,这才看向窦成:“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窦成瞥了屈重一眼:“那天晚上出巷子的时候雾气太重,我跌了一下你没扶住,之后咱俩就走散了,我正好遇到屈重,就跟他一起回来了。”
“嘿,还真是奇怪,怎么就我没印象?”甘平纳闷儿的摸了摸头,随即看向屈重:“你又是给我喝符纸水又是给我符的,该不是我那天晚上撞邪了吧?”
哟?
这脑子总算是恢复正常运转了。
窦成没作声,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你印堂发黑,缺乏精气神,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给你的符好好带着,晚上放枕头底下压着,有安神的作用。”屈重并没有正面回答甘平,主要还是担心说得太透对方会有心理负担,这世上自己吓自己,给吓死吓病的人也不少,若非必要,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甘平也是大咧咧性子,屈重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纠结多问,而是站起身来。
“我今天过来就是问问那天晚上的情况还有确定你是不是好的,我现在整天没什么精神老是犯困,就先回去了,过两天舒坦了再来找你浪。”冲窦成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甘平跟来时一样,脚步虚浮的飘了出去。
窦成有点不放心,起身跟着走到门口:“你这样能行吗?要不要我送你?”
“没事儿。”甘平边飘移边说:“醉酒就这滋味儿,还行。”
“二货。”笑骂了一句,窦成转头问屈重:“他这真没问题?”
“放心吧,就是那天晚上撞了邪气,还是被波及的,问题不大,养两天就好了,这就跟活人倒霉撞上亡灵头皮出煞是一个道理。”屈重起身去把餐桌上的碗盘给收拾进厨房:“一会儿我得出去,你没什么事就别出门,在我那屋待着。”
“凭什么?”窦成一听这话就又不舒坦了。
“不凭什么,因为我屋安全。”屈重一边洗碗一边说:“反正你整天不务正业不用上班,在哪待着都没差。”
“谁说没差了,我还打算约两个人去网吧上游戏呢!”窦成一直是这么混日子过来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今天听屈重说来,却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儿:“反正我不在家里待着,要不你也给我两道符傍身呗!”
对此,屈重倒是没有坚持:“行吧。”
等屈重洗好碗出来,给了窦成两道符,两人便各自出了门。
窦成的确是约了人一起去网吧,不过在去之前他拐道去了刘瞎子那里,把之前买那个往生咒牌子的六十六块六的钱给送过去。虽然对这玩意儿持怀疑态度,但既然买了就得认。
就去刘瞎子店铺的这一路,窦成都担心会突然冒出个鬼,手一直揣兜里攥着屈重给的那两道符,幸运的是,这一路相安无事。
八九点的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了,不过刘瞎子那店铺向来开的晚,窦成过去他才刚开店门,这会儿还在吭哧吭哧的里外忙活。
“咋?来还钱了?”见到窦成,刘瞎子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个。
窦成把钱拍柜台上,都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走,然而刚出门,就被追出来的刘瞎子给拽住了胳膊。
“干嘛?”窦成挣了挣胳膊:“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别急着走,来搭把手,帮我把那床给抬出来,我一会儿上漆糊纸。”刘瞎子指了指屋里墙角那张窦成堪比噩梦的灵床。
这灵床可比之前的纸扎床狠,锈钉差点把窦成给扎废了,这会儿看到那玩意儿,就条件反射的菊花一紧屁股疼。
“没空,你找别人帮你吧。”窦成眼皮一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刘瞎子却不让他走:“就搭把手,那床虽然是木头打的,但不重,真的。”
“我管你……”
“你不是对订这床的人家感兴趣,只要你帮忙给抬出来,我就给你说叨说叨?”刘瞎子笑眯眯的打断窦成,不过他那白眼笑起来比不笑还难看就是了。
果然,窦成听到这话就顿住了。
“你要敢忽悠我,老子要你好看。”窦成不放心的威胁了句,这才转身走了回去,不过要碰那床,他还是有点怂。
刘瞎子看穿他心思,没几成说服力的安慰了句:“你这不是干坏事,鬼大爷不会发脾气的。”
那个鬼字刺得窦成心肝儿一颤,转头恶狠狠的瞪了刘瞎子一眼。
第40章 鬼障眼
第40章 鬼障眼
说是帮忙搬床,结果愣是被刘瞎子拽着搬了不少东西,忙活到最后,窦成是彻底没脾气了。
“我说,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床到底什么来头了吧?”歪靠在柜台上擦了把汗,窦成追问刘瞎子。
“急什么,没看我这还忙着呢。”刘瞎子挥着鸡毛掸子这里扫扫哪里拍拍,的确是挺忙乎的。
窦成一看就知道,这老家伙又想扯皮了,当即脸色一沉,过去就把鸡毛掸子给抢了。
“哎?你帮我打扫?”刘瞎子白内障眼都快笑秃噜了,贱得没眼看:“不用不用,这个我自己来就行。”
砰地一声,窦成甩手就把鸡毛掸子摔柜台上:“说!”
刘瞎子瞥了眼柜台,倒也不生气:“我之前不是给你说过,那床是屈家人订的,这屈家人啊,可是我们这里的第一份儿。”说着还神秘兮兮的竖了竖大拇指:“一把手,懂?”
“我对屈家人什么来头没兴趣,你知道我感兴趣的是什么。”窦成面无表情的看着刘瞎子。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屈家闹鬼不太平么,据说那鬼往上追三代,还是屈家老爷子的亲大爷,也就是屈老爷子爷爷的兄弟,这起因,还是因为破老宅动祖坟给闹的,冲撞祖宗犯了鬼煞。”刘瞎子也不卖关子了,绕到柜台后一边收拾散乱的香烛一边说:“听说啊,那鬼原本就死得冤枉,又选了个极煞之地下葬,原本就是凶墓,还是后来用了点特殊手段才给暂时镇压住的,煞气被封印在棺材里,要是不去动它肯定没事,可屈老爷子不信邪,非得听信江湖骗子的话,说什么子嗣单薄是祖宅地基和祖坟的原因,然后就给动出问题来了呗,反正自那之后,屈家就没安宁过,前不久屈老爷子半夜从床上摔地上,就给摔了个半身不遂,唯一的孙子出公差,也半夜莫名其妙被发现趴在酒店后边的草坪里,全身骨折多处,送医及时倒是捡回条命,可变成了植物人,儿子女婿又被陷害遭双规,总之是倒霉透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