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立定在船头,看着碧波荡漾的水,船的两边还有许多挨挨挤挤的小鱼。果然是一方水养一方人,怪不得那白玉堂生的这么优秀,还带着点江南水乡的气味,但他现在脑海里依稀也只记得那人全身的白色。
船划入陷空岛的水域内,不过多久,一大片芦花荡映入展昭眼帘,阳光下,一大片白色的花絮随风起伏,时不时几只鸟雀被惊飞,展昭此时只觉得心旷神怡,不好的心情也没有了,望着四周景象,展昭不觉一笑,暗想,这陷空岛的确是块宝地!
船绕过芦花荡,水波在船尾一弧一弧的漾起,似鱼尾摆动。
船行未过多久,便到了陷空岛的渡口,“展大人,请。”摆渡的人故意把嗓音放大,好让其他人知道展昭到了,去通知白五爷。
展昭下了船,对那摆渡之人到了谢。
此时也已有站岗的人去通知白玉堂了。
再单说这白玉堂,当下人来通知他时,咱们的五爷正在房间逗着猫玩呢!这次可是真猫。
白玉堂一袭雪白的锦服不染丝毫颜色,只是略略绣着银色花纹,那也是耀眼的银白色。
他侧身躺在床上,右手枕着头,左手拿着逗猫棒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着怀里的白猫,看它伸出早已被自己剪得光亮的猫爪,试图想要抓住那个逗弄它的玩物,并时不时“喵喵,喵喵”几声。
白五爷觉得好玩,不禁轻笑说:“要是那只猫也能像你这么乖就好了。”
站在一边的家丁擦擦汗,这天气闷,给热出来的。
白玉堂一个翻身已经落到床边,将床上雪白的猫高举过头顶,双手揉了揉它的雪白肚子,“小猫儿,五爷带你去迎接你自家兄弟去!”
家丁看着五爷笑的一脸灿烂,心中不禁发颤,现在大庄主不在家,还希望五爷不要闹得太厉害。
展昭上岛后见没有人来引路,嘴角轻轻扬了扬,摇头想:这锦毛鼠定是想借此给我个下马威。这性子怎么像个孩子似地。
展昭来到卢家庄,只见一带极其坚固的高墙。展昭见哨门,那是个挂有大铜环的铁门,展昭推了推,却是锁着的。他退了步,高喊:“展昭求见。”
安静了会后,突然有了动静,只听里面有人应着,“原来是猫大侠啊。”这人声音恍惚,像是喝醉了酒。
那人开门,展昭便看到一醉汉抱着酒坛冲自己指着,说:“你这猫胆子也不小,敢到这来。”醉汉说完,身子摇摇晃晃的便走了,这话是白五爷教的,要不然他哪有那胆子呢!
展昭握剑的手更紧了一分。但他忍性极强,未理醉汉的话,看向前处。
水环假山,几棵古树有序的矗立在两侧,数间大小一致的房间起伏排开,这些房间后是一排三层高的楼宇,金碧辉煌。三层石阶通正厅,上面挂着刻有‘五义厅’三字的黑匾。
展昭从铺有青石板的小道绕到后院,喊:“白兄,展某来了,还请归还三宝!”展昭脚步轻转,心想: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玉堂在五义楼上微推开窗,从缝隙中看着那阳光下刚毅挺拔的身姿。五爷手指敲着窗沿,这猫,莫不是没了三宝,便不肯理睬五爷了!爷让你好好常常这通天水窟的滋味如何?落水猫也不错呵!
展昭在院中站了站,看着四周慢慢走上走廊,推开中间的房门,只见房内飘着白色的幔帐,透着幔帐,展昭隐约看到那里面靠桌坐着一位白衣男子。
展昭滑步入内,剑挑白纱,只见这与白玉堂无异的身影更清楚了几分,却依旧被白纱阻隔。这白玉堂摆的是什么*阵呢?展昭加快脚步,穿过白纱,及至向前一拉,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个草人。
展昭看到这个草人时,便知道自己经中计,才待转身,哪知这脚下的地板骤然下降,只觉得身子轻了起来,展昭登翻了木板,空落下去......
像是另换了一番天地,迎面是寒凉的感觉,展昭直落到了水中,只觉得冷森森的一股寒气逼人,他衣裳湿尽,忙抓住了巨阙,抬头唯见一丝有光亮的细缝,可以见天。展昭明白了自己定是到了通天水窟。
水深至胸前,展昭压下冰冷刺骨的感觉爬上岸,往唯一一个洞口走去。几盏油灯照亮着洞穴,展昭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尖在墙上划过,触及的是潮湿的石灰岩。走尽洞穴,展昭来到一个铺有稻草的石室内,走进,他借着洞穴中的余光,看清石室内挂着块黑板白字的大匾,龙飞凤舞的写着‘气死猫’三个大字。
“白玉堂,你给展某出来!”展昭此时已怒火中烧,声音回荡在石室。他没想到白玉堂竟会如此戏弄自己,这分明是算计好了,要把自己关在此处。
五爷在外听到了展昭的喊声,扯住手中白猫的尾巴,笑道:“展小猫炸毛了吧,哈哈哈!”
“真乖啊,五爷带你吃鱼去。”白玉堂捋了捋白猫颈部绒绒的毛,抱着它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等你吃饱了,再去喂那只调皮的猫啊!”五爷话中也带着笑意。
☆、第六章 :鼠猫斗(六)
展昭在石室内闭目凝深,赶了两日的路来陷空岛,早上到现在也未进食,他现在真没什么力气了,可能是因为刚才入水的缘故,现在还觉得身子渐渐在发冷,皱眉按着腹部,展昭慢慢呼了口气。
角落处传来细微的声音,展昭闻声过去轻敲石块,没想到那处的的石块可以取下来,石块后是一个栏杆铁门。铁门那处也是个石室,没想到这陷空岛的地底下竟然建着这些东西。
展昭思绪飞涌时,那边一个沧桑的声音问:“你这小哥怎么也被关到此处了?”
展昭起身忙问道:“你是何人?”
那老头手抓栏杆道:“小人姓郭名彰,乃镇江人士,几日前带女儿上瓜州投亲,不料在渡船遇见头领胡烈,将我父女抢至庄上,想把我女儿与什么五员外为妻。小老儿说我女儿已有人家,那胡烈登时翻脸,把我女儿抓去,将我j□j于此。”说完长叹一声,不禁双泪纵横:“我那女儿在哪里喔。”
展昭听完至此,早已经瞪大了眼睛,不由怒道:“好个白玉堂,还枉称什么义士!快给展爷滚出来!”
白玉堂一开始听着下面没什么动静,心想着这只猫倒不挠人,他便坐这石室之上铺了块羊毛毡喝酒,周围的家丁也不知道今日明明是五爷对头找上门,怎么爷还可以这么高兴。所以当展昭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骂,不但吓到了在伺侯五爷的家丁们,还让白玉堂自个不小心把酒洒在了毡毯上。
这展小猫真被自己给逼火了,都自称爷了。白玉堂拍拍裤子起身,一脚踩上草跺中的机关,石室的顶部一个圆形的天窗大开。耀眼的阳光投入石室之中,展昭眼微眯,看着头顶露出来的笑脸怒言:“白玉堂,你这小人,终于肯出来了么?”
五爷听此小人,顿时笑脸凝结,眸子也不由冷下了几分,他想问,你凭什么这样叫爷?但是到了嘴边的话不知不觉就便成:“五爷是什么人,不用你这只落水猫来说。”
”呵!”展昭一声大笑:“你这是认了么?强抢郭老之女欲为妻,几日前做的这种勾当,你不是小人吗?”双眼瞪起,活脱脱的一副猫样。
白玉堂长抽一口气,听到‘小人’二字本欲发火,但看到展昭的摸样便换上了副痞痞的笑容,道:“五爷玉树临风,风流潇洒,还需去抢女人吗!”白玉堂不知从哪里摸出写有‘天下第一风流’的扇子,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朝下低头,摆着那把扇子。
“强词夺理,五员外是你吧!人家都指名道姓说是你白玉堂抢了他的女儿,才几日的事情,白五爷就抛之脑后了吗?”展昭讽刺指着头顶之人道。
“展小猫,你听好了,五爷没抢人家女儿。”白玉堂一字一顿道:“再说,几日前,五爷为了你,不是!你这只猫,压根就没在陷空岛。”
展昭一顿,莫非真有隐情,“那关押在另一间石室的老人怎回事?”这时郭老喊冤的声音传出。
五爷看不见另一间石室关押之人,暗想:这事若不处理好,这小猫儿定会看轻五爷。白玉堂把扇子一收放入腰中,对展昭道:“五爷自会告知你真相,让你知道我白玉堂不是那种小人。”说完,石室顶部渐渐合上,五爷顺眼往里面看去,就见展昭看着慢慢合起的地板无能为力,抿了抿嘴说了句话,白五爷看唇知道展昭嘀咕了声:“白耗子。”白色锦袍在风中扬起,白玉堂略微笑的走去。
待天窗闭上后,展昭瘪瘪嘴:“不是小人怎么用计将展某关在此处!”自从闯荡江湖开始展某也没这样憋屈过。
白玉堂也不明白为何心情会如此好,好到被那人误会竟还笑得出,看到那只猫着急的摸样,五爷就觉得很痛快,看到展猫儿在自己面前瞪眼发怒的样子,就莫名其妙的想笑。
二十多年了,没有人让自己这么上心,不能够说是上心,应该是让自己想逗逗他,当时一时兴起盗三宝,五爷只为了把这只猫引上陷空岛,他凭直觉这只猫一定会来,只要上了陷空岛,就是五爷的地盘,你就是会飞也飞不出去。现在你就在‘气死猫’好好享受五爷为你准备的客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