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走来,接过画:“细腻传神,不错。”白玉堂点头道,随即转向展昭道:“这画就给五爷了。”
展昭白了他一眼,“放心,展某不会跟你抢。”,他转向冯亦峰道:“其实今日展某来不单单是为了作画,主要想问问冯二公子风雨楼的网怜你认不认识?”
五爷也看向冯亦峰慢慢地收好画。
冯亦峰下意识的看了眼冯林峰,点头:“认识,她喜欢来这里和我讨论画技,有时让在下帮她作画。”
五爷看了眼展昭直接说道:“她出事的那天有没有来过这里?”
冯亦峰摇头,感觉手心在冒汗,“不,不知道。”
“那天他外出采购画具,没在家。”冯林峰走上来说道。
“所以,网怜来还是没来过?”五爷冷冷地看着冯林峰。
冯林峰抬眼,两人对视,“她坐了一会就走了,白大人不会是认为此是与画馆有关吧?”
白玉堂眉头微挑,正想说什么。展昭扯扯他衣袖说:“展某和白兄只是在例巡公事,网怜姑娘生时爱到这来,展某自然要前来盘问。”展昭虽是在笑,感觉却疏远。
冯林峰点头,“如此就好,在下希望展大人能早日找到凶手。”
展昭眼中划过一丝疑惑,继而被笑容覆盖,“这是自然,展某也相信凶手很快就会落网”
套了几句客套话后,展昭和五爷出了画馆。
白玉堂环看路边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却发觉路边的店门口摆着不少制灯笼的竹架。
“猫儿,你在想什么”五爷偏头问。
“没事。”展昭抬眼看他。总觉得冯林峰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喔!”五爷点头。两人很安静的向前走。
突然白玉堂大叫一声:“对了,猫儿是不是快到中秋节了?”
展昭被他的一惊一乍吓了跳,看着白玉堂他想了想:“还有十几日啊。”
“猫儿,你回去吗?”
展昭看他现在难得的这么正经便说:“不知道,展某要职在身还是会待在开封府。”上次回家还记得娘说不要这么的念家,开封府离常州这么远,不要老是来来往往了,大人如此器重你,你可得好好做事,这次中秋还是不回去了。“白兄,你要是想回陷空岛,可以请假的。”
“到时候再说吧,你不是说还有十多日吗。”他偷看了眼展昭,这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认真的摸样,你不回去,那爷只好在开封府陪你了。
回到开封府已到申时。展昭换上蓝色的便装,五爷回房把画挂好。众人一同用了饭,到议事厅便歇息边讨论案子。
包大人换了便装,身着灰色的布衣坐在上位,那脸愈显的黑色。“展护卫,你去了画馆可有什么发现?”
展昭摇头,“只是属下觉得冯亦峰很紧张像是在掩瞒什么,而他大哥则是有些奇怪,但属下也说不上来。”
蒋平扇着扇子,左右看看,当初留在这里是为了看出老五对展昭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如今这案子一事自己到真帮不上什么忙。他看着白玉堂看展昭的样子,真想大声喊,老五,你就不能收敛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公孙先生拿着块布包着什么东西走进来,坐下后,他慢慢打开布,里面包着一个表面有茸毛边缘稍隆起的扁椭圆形的东西。
“公孙先生,那是什么。”白玉堂看着那个长相古怪的东西问。
公孙策一笑:“学生查过了,网怜姑娘正是中了这马钱子的毒,胸部胀闷、呼吸不畅,最后窒息而死。”
蒋平仔细的瞧着那东西:问:“公孙先生,你又怎么会有这玩意?”
“这是刚才我让王朝去买的,据说是从云南运来的货,还挺贵的。”公孙策左右看看这马钱子。
蒋平摇头。“这东西长的不咋地,还有毒,谁会去买啊。”
“其实这东西可以用来治风湿顽痹,麻木瘫痪,跌扑损伤,但是也有毒,一般人不认识也的确不会去买。”公孙策把马钱子包好放进怀中。
蒋平一拍大腿,“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把买过这东西的人都找出来?也看看那里的人有没有冯亦峰。”
包拯叫王朝和马汉进来,蒋平反正觉得闲的无事,便自己揽下这活,带着王朝和马汉去药店查人。
入夜后画馆后院:几盏灯把厅子照得亮堂堂的,却也让冯亦峰的表情显得纠结。
展昭和五爷穿着夜行衣悄无声息的趴在屋顶。展昭从议事厅回房后,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再来这里一趟才放心,他换好夜行衣后出了房,谁知道这白耗子从窗户跃进来又打开自己的房门,一把拉住自己,非要跟着自己,无奈只好让他换上衣服一起来。
看着在一旁不安生的白玉堂,展昭眼睛从瓦片的缝隙中看着下面的情况,轻声说:“白兄,我说了一个人也可以的。”
五爷没理他,抓抓衣服,“猫儿,你这衣服是从哪里翻出来的?爷怎么穿起来怪痒痒的啊。”
展昭戳了下他的手臂,“别乱动,快听他们说些什么?这是我穿完后洗过的,是你心理问题吧。”
五爷心中想着:猫儿穿过的!然后安静的枕着手臂趴在屋顶上看下面的情况,好吧!的确是爷的心理问题!
“大哥,我刚才就想问你了。”冯亦峰吸了口气,“网怜和你没什么仇,若因为她是青楼女子喜欢我,你嫌弃的话可以直说,小弟也就不再去风雨楼了,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
“你不是说不再提这件事了吗?”冯林峰很平静的放下茶杯,眼神淡漠,脸色平静的却有些异常。
冯亦峰抹了抹眼泪,“展大人他们今天来这里,我怕......”他抬眼继续问:“哥,你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你是不是喜欢她?”冯林峰没有抬眼,怕看到他伤心的样子,那样子自己就会忍不住告诉他真相。
“就算我喜欢她你也不能杀她啊!”冯亦峰猛的站起来,发觉自己太激动了他扶了扶凳子,“算了,网怜都死了,我们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我去给你收拾东西,每天一早你就出城。”
屋顶突然传来一阵响声,冯亦峰抬头,然后马上听见一声猫叫声,自己真的是草木皆兵了,他看了眼发愣的冯林峰,走出去关上门。
屋顶上的两人出了院子。走在街上,“猫儿,没想到你学猫叫这么像,来来来,再给爷喵声听听。”白玉堂手搭在展昭的肩膀上,晃啊晃的。
知道谁是杀人凶手,展昭心中松了口气,但听到白玉堂的话,他咬了咬唇,笑着对五爷说:“白兄你知道一句话吗?”
展昭居然没推开他,五爷心中一乐,“什么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伴随着展昭说话声的是五爷的叫声:“啊!”
展昭甩开五爷的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走人。
白玉堂在身后叫:“猫儿,爷的腿被你踢残了,你得养我一辈子啊!”然后故意一瘸一瘸的跟上去,虽然没什么大碍,不过猫儿踢得真的很用力啊!
展昭没理他,这人还能叫这么大声,自己应该更用力些。
“啪!”厅中突然声响,冯林峰把杯子碰倒在地上。他蜷缩着腿在椅子上,如果可以,我会看着你娶妻生子,我是哥哥,你是弟弟,也好过现在我是个杀人犯,而那些话依然不能对你说。
两行清泪落地,轻轻四溅,那是我已经碎了的心!
☆、第二十章 :汴梁情昭(十)
这日天刚微亮,展昭就派张龙带着一干衙役上画馆截住冯林峰。
包拯吩咐传令升堂。他坐下,抽签,宣把外面站着的冯林峰带上堂来。公孙策坐在下位执笔记供词,展昭一身火红色的官服穿在身上,右手拿着巨阙站立在公孙策左旁,英姿飒爽;白玉堂照常一样穿着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制成的白衣,环胸拿着画影,好生潇洒。
衙役持杖站在大堂左右。
“我儿犯了什么罪啊?”张龙和赵虎把冯林峰带上来,身后一位大爷叫大喊。
包拯大拍惊堂木,“在外喧哗的是何人?”
挡住他的衙役后退,大爷跑来跪下,他身后的冯亦峰也走来,在其身后跪下。“包大人,小老儿名唤冯谦,为什么抓我儿子啊!”
包拯不再与他说话,转头问冯林峰:“风雨楼的网怜姑娘是不是你所杀?”
冯林峰低头不语,神色一片淡漠。冯谦如被雷击中一般,“大人,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杀人呢?这事情和他没关系,没关系!”
“本府未与你说话。”包拯声音粗亮。他看向冯林峰,这人眼神无光,万念俱灰,不像别的人战战兢兢的找借口辨别,又为什么不招?
冯谦焦急的扯着冯林峰,“快和包大人解释,说人不是你杀的啊?”
冯林峰慢慢抬头看着他父亲,苦笑着摇头:“以后你就别操劳了,画馆有掌柜和亦峰,你就好好安享晚年。也原谅儿子的不孝,以后不能侍奉您左右了!”他眼泪是慢慢流出来的,脸上的淡漠早已消失,有的只是痛苦。
冯谦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嚎哭起来,一巴掌拍到他脸上,“你这个逆子啊,逆子!为什么要杀人犯法啊!”冯亦峰在一旁也偷偷抹泪。
脸不痛,但心痛的微微抽搐,是儿子不孝不仁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