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醉意,有大声唱歌的,有划拳的,有找人拼酒的,酒量不好的早就趴在了桌上。
谢雨和冯虎抽着烟在酒桌旁说着过往和未来。
江石林也喝了不少,他肤色本来就白皙,酒精的作用下,脸红得像桃花,他起身走向眼神都有些迷离的老刘,要再敬他一杯:“老刘,高三时没有你的鼓励,估计都没有现在的我,我要谢谢你。”
“你们争气靠的是你们自己,不用感谢我。不过,你确实是要再感谢一个人。”老刘舌头有些大。
江石林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刘攀着江石林的肩膀:“你知道吗,高三刚开始的时候我找过谢雨,让他不能成天带着你混日子,是好兄弟就不能成为你的拖累,所以最后他才和你疏远了,你的成功也应该有他的功劳。”
这个消息惊得江石林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他以为谢雨的花心、变心居然是为了成全自己,原来这个才是真相,迟来了这么多年的真相,而这么多年来他竟是错恨了。
江石林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座位上的,他看向正在和冯虎说话的谢雨,早已不是当年那青涩模样,可曾经那个纯真的少年为了成全自己的理想,选择了委屈地退出。
而这委屈,他一个人担了这么多年却不言明。
江石林想起了谢雨在家门口和自己的那次“偶遇”,明明那么明显的特意,明明那么得欲言又止,可是自己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连一个回头也没有给他。
可还有那个女生……
江石林猛地站了起来,拉起谢雨的手就走出了包间,一把把他压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谢雨有些茫然看着江石林,声音却依然温柔:“怎么了?”
“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江石林问道。
谢雨有些莫名其妙:“女生,什么女生?”
江石林说:“有一次你去别校篮球比赛,我看到有个女生帮你拿衣服,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很亲热。”
谢雨酒后稍显迟钝,他回忆了半天,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你是说那个学妹吗?不过是碰巧遇到了,非要帮我拿衣服而已。但是那天你应该不在啊?”
“我在,我看到了,所以我以为你是移情别恋了才疏远我。”江石林好像还能感受到当时的那种心痛。
“我妈说生我时在下雨,所以我的名字就叫谢雨,名字取得随便,可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谢雨如少年时那般看着江石林那长长如扇子般的睫毛,他们太久没有这么紧靠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我。”江石林低下头,样子有些可怜,“刚刚老刘给我说了。”
谢雨其实知道真相总会有揭露的那一天,他觉得释然了,可又心疼起来:“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伤害了你,这么多年我都鼓不起勇气来求你原谅。”
“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相信你,我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江石林的懊悔表露无遗,“我们浪费了这么多年。”
“那你现在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谢雨的眼睛亮着光,满怀着期待。
“你还想要这个机会吗?”江石林迎上他的光亮。
“要,我想要很多年了。”谢雨目光开始似水般柔软。
“那我给,我毕业回来都是为了你。”江石林终于向他也向自己承认了当初的选择不过是为了和爱人更靠近一些,哪怕当时已然是各自天涯,即使如此,可只要是同在一片天空下共呼吸着同一种空气,心里都是慰藉的。
这时,房间门被打开了,冯虎摇晃着身子,脚下也忽东忽西地朝他们走来,大声咋呼:“干嘛呢你们俩,出去这么久,是不是跑这儿躲酒了?”
江石林赶紧和谢雨拉开距离。
冯虎上前一只手拉一个,硬是又把他们拖回了酒桌。
席间,谢雨和江石林的距离无论是远或近,他们都款款地看着彼此,哪怕目光有片刻的分开,随即又交织在一起。
他们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喝酒时让人买马,其实就是邀请一起喝酒。
☆、清白
宴席结束,大家或搀扶、或搂抱、或情绪亢奋地走出了餐厅,冯虎叫来了司机,向大家保证他会把老刘安全送到家。
在互相道别和约定下一次见面中,最后只剩下了谢雨和江石林。
谢雨酒量不错,不仅自己喝了不少,还帮着江石林挡了许多。江石林有些担心,上前扶住他。
“这点酒没事,知道我在单位上的外号吗,我叫谢两斤。”谢雨一脸的嬉皮笑脸。
江石林摇着头:“你现在可是长本事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吃喝我认,嫖和赌我可是一点不沾。”谢雨大声反驳,“叫个出租车吧,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回单位宿舍。”
两人坐上出租车,到达一个小区后,江石林付了车钱,谢雨还在争执着一会儿他给时,江石林用命令的口吻说着:“下车”。然后谢雨就乖乖地下了车。
谢雨打量着小区:“你住这儿?”
江石林“嗯”了一声,带着谢雨往家走去。
江石林家装修得很温馨,十分整洁、干净,完全符合一个医生的标准。他看着谢雨在门口左顾右盼的样子,说道:“我一个人住。”
谢雨立刻松驰下来,换上了拖鞋,“呼拉”一下倒在了沙发上面,问:“你买房了?”
“害怕房价一直涨,本打算先买了放这儿。家里原来房子小,现在妹妹大学毕业要回来了,所以就搬出来了。”江石林没有告诉他是父母催着自己早点结婚而提前准备的。
“枫儿也不知道还能认出我不?”谢雨在说江石林的妹妹。
“谁能把你这个大帅哥忘了。”也不知道江石林这是夸赞还是讥笑。
“还能有谁,你呗!”谢雨为自己忿忿不平。
接着他站起来参观了一下房间,首先看的就是厨房。厨房不算太大,但是很紧凑,各类厨房用具很齐备,一看就是经常开火的样子。
谢雨转过头问:“你经常在家做饭?”
“我不太喜欢去外面吃饭,不卫生,只要有空我就在家做。”
谢雨突然想起从前他答应自己只做东西给自己吃的事情。
江石林似乎知道谢雨想要说什么:“这里只枫儿来吃过饭。”
谢雨一阵傻笑。
他又来到卧室,大床上有两个枕头,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只是一瞬间眼神的黯淡,江石林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不想两人之间再有什么误会,立刻说:“和你分开后,我心里再也没有过其他人,那个枕头是我想为你准备的,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用上。”
谢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转过身紧紧抱住了江石林,江石林也回抱住他,两人都似乎用尽了全部的气力,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谢雨低喃着江石林的名字,火热的嘴唇贴了过去,连亲吻都是那么用力,甚至都有些粗鲁,到最后只感觉到唇带来灼烧的痛感。
谢雨疯狂地吻着江石林的脖颈、脸颊,好像要把这么多年没有给予的吻全部补回来一样。这时,他听着江石林低沉着声音说:“今晚留下来,好吗?”
江石林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他在外面准备着衣物,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盼。
“石林。”谢雨在浴室里叫他。
“怎么啦?”江石林探去一个脑袋。
“我用哪张毛巾?”
“没有新的了,今天就用我的吧。”江石林拿着自己的浴巾别着头递了过去。
谢雨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干嘛,我有的你都有,害臊啊?”
江石林脸“刷”一下就红了,把毛巾和一把新牙刷丢在了谢雨脸上,转身出了浴室,身后传来一声笑声。
谢雨围着浴巾出来了,江石林指了指床上的衣服:“我的衣服,暂时穿一下。”
谢雨过来亲了一下江石林的脸颊,凑在他耳边轻声说:“穿了一会儿还不是要脱。”带着捉弄后的笑意,他穿上了江石林为他准备的衣服。
江石林气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的?”
谢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们随时都接触的是社会阴暗面,现在只有等你这个白衣天使来解救我了。”
江石林一个白眼:“饿吗,我看你聚餐时都没怎么吃,光顾着喝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吃了,我牙都刷了。”谢雨上了床,钻进了被窝,背靠在了床头。
一会儿,江石林也洗漱完毕,躺在了另一边,突然又想起什么,起身去到客厅,回来时端着一杯水放在了床头柜上:“喝了酒你夜里肯定会口渴,台灯的开关在那儿,水给你放这儿。”说完又重新上了床,也半躺着。
谢雨侧过身轻轻搂住江石林:“真好,有你真好。”
江石林轻拍谢雨的背:“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你值得我对你好。”
可他突然推开谢雨:“老实交待,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江石林的眼神意味深长。
谢雨秒懂,伸出三根手指:“绝对没有,我发誓,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不过,自己来的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