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定场合发生的故事 完结+番外 (海悦家的猫)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海悦家的猫
- 入库:04.10
秋玄接过了糕点,欢喜的带着周卜令来到了书房前。见周卜令将随从留在了门外,独自进了书房,秋玄又心生了好奇。
将糕点放到房中后,秋玄偷偷顺着墙根,来到书房与院墙之间的地方,躲在窗户下面悄悄听着书房内的谈话。
只可惜,这方窗户是开在书房的后厅,而父亲与周卜令是坐在前厅交谈,无论秋玄如何尝试,依然难以听见什么内容。
良久,忽然,只听见夏宗易清晰的怒斥了一声:“荒唐。简直荒唐。”
又闻周卜令急忙安慰道:“切莫动怒,或许只是说说罢了。”
再过了半晌,听见周卜令的声音,说道:“若真如此,那肯定如你所推测的一样了。”
接着夏宗易说道:“...便可知晓了。”
两人似乎又交谈了一番,声音忽大忽小,秋玄躲在窗外着实没有偷听到个所以然。趁着父亲送周卜令出门之时,秋玄急忙跑回了自己房内。
夜晚,夏宗易主动叫秋玄进了书房。
“阿耶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秋玄问道。
“我问你,今日午后你在哪里?”
一进门,夏宗易便神情严肃的直接问秋玄。
“我?”秋玄想了想,答道:“我在自己房中看书。”
“说谎。”夏宗易立刻说道。
父亲这一呵斥,秋玄便不敢再作声了。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父亲的眼睛。
“今日送走周卜令之后,我回到书房打开了后窗,你看这是什么?”夏宗易说着拿出了一枚玉佩,质问秋玄道。
秋玄彻底不做反抗了,只好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自己偷听之事。
“胡闹。”夏宗易对秋玄说。“大人之事怎可是你一个小儿可以随意知晓的。”
听到父亲这样说,秋玄便不乐意的说道:“我已十四了,怎还是小儿?”
夏宗易叹了口气,重新将玉佩给秋玄戴上。
“我说过,这玉佩无论何时都不可以摘下的。”夏宗易说。
“没有摘下,是不小心遗落了。”秋玄低头看着玉佩,小声说。
“不小心也不可以。”夏宗易仔细将玉佩藏在了秋玄的外衣之下,说道:“切记。”
秋玄点头。
“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了。”夏宗易转身坐回了书桌前,拿起一本书一边翻看着一边对秋玄说道:“但明日我要再去一趟尚书府,你也不许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你娘,听见没?”
秋玄再次点头。
“行了,歇息去吧。”夏宗易朝秋玄挥了挥手,示意其离开。
从父亲的书房离开之后,秋玄本想直接回房,却又迟疑着来到了夏家大郎——夏子期的房门前。
“阿兄歇息了吗?”秋玄在门外小声问道。
夏子期直接打开了房门,见秋玄一人在夜深露重的门外,便让他进了屋。
夏子期是家中的长子,比秋玄年长三岁。
“怎么了?”子期问秋玄。
“阿兄,你可认得这枚玉佩上的雕刻的是何物了吗?”秋玄问道。
秋玄将玉佩从衣服内拿了出来,那是一枚桃核大小的遗玉。自懂事以来,秋玄便对这块玉佩上这不知名的兽面感到好奇。只可惜自幼体弱多病的他,并没有多少机会去外面的学堂,自然也很少出门,更没有什么相识的同龄玩伴。大部分时间,秋玄都是由父亲和祖父在家中教导其学习。但秋玄总觉得,父亲与祖父教授给自己的,与外面学堂上所学知识不大一样。所以,子期便成为了秋玄唯一的玩伴,以及与外面大千世界的唯一通道。从小,秋玄便经常会缠着子期各种询问。
莫看子期年少,又天生一副童颜,但自幼饱读诗书。若是有人问及五经正义中的任何问题,子期都能对答入流,并说的头头是道。年刚十七,却已是祀部中出类拔萃、卓尔不群的学生。
但唯独面对秋玄的这个问题,多年过去了,子期迟迟没有给出过明确的答案。
秋玄也曾偷偷翻阅父亲书房的坟典书卷,可这玉佩上的雕刻之物却仍然是一个谜。
“不知道。”子期总是这么回答道:“或许等你长大了,自然便知道了。”
今日亦是如此,秋玄又失望的从子期房中走了出来。
回到自己房内,秋玄却不知为何感到有点不安。趁下人离开之后,他起身趴在了自己房间的窗边,一手紧紧的握着胸前的那枚玉佩,直直的望向夏宗易的书房。
听父亲说,这块遗玉是夏家的家传之宝。
所谓遗玉即螌玉。秋玄曾在书卷中读到过,“松枝千年为茯苓,又千年为琥珀,又千年为嫛。字书云,螌,遗玉也,是其解也”。
这块遗玉,本身便是价值连城之物。
自幼以来,父亲便一直反反复复的叮嘱他,无论如何这玉佩绝不能离身。
但是,令秋玄不解的是,若真是怕自己遗失了这枚珍贵的玉佩,为何还要自己天天佩戴?为何不干脆将其锁入锦盒之中呢?
而最令秋玄感到奇怪的是,为何这个传家之宝不给身为长子的子期,却要给自己?
虽然秋玄才刚满十四,但这样的疑问却已经困扰他多年了。
已是初春,夜里的冷风依旧透着凉意。
秋玄就这样一只手托着腮坐在窗前,从月上枝头想到了清晨日升。
晨钟刚敲响第一轮,在睡眼惺忪中,秋玄见父亲推开了书房的门,夹着一个木盒走了出来。
秋玄赶忙清醒,追了出去,但在廊上却被前来的下人拦住了去路。
“二郎这么早是要去哪里?”房内的下人见秋玄急匆匆的跑出来,便上前询问道。
“你莫管。”秋玄说着推开了下人。
可没跑出去几步,又被走出房门的夏夫人撞了个正着。
“一大清早便慌慌张张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夏夫人拦下了秋玄问道。
秋玄见父亲早已没了踪影,便叹了口气,转身径直走回了自己房里。
夏夫人见秋玄如此,心里八成也猜测到了,便吩咐贴身的下人道:“去看看,主人可在家?”
片刻后,下人回来向夏夫人答道:“不在。听说,一轮晨钟时便出门了。”
“这么早?”夏夫人仔细寻思着,自言自语道:“这是要赶在坊门一开便出去,到底何事如此着急呢?”
要说着急,夏宗易确实是有些着急。
他出了家门之后,便穿过清晨的小巷,此时曲间除了几个刚开始支摊的小贩,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唯独夏宗易,在这懒洋洋的街头行色匆忙的赶着路。
晨钟敲了第二轮。
夏宗易已来到了坊门前等待着,有认出他的人亲切的向其打招呼。
“这么早啊,夏卜师。”
夏宗易只是挤出一丝笑容,点头应着。
虽然表面上夏宗易看似一如既往的平静,但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那个木盒,在这微凉的孟春清晨,手心却不自主的渗出了细汗。
好不容易等到了晨钟敲响了第三轮,坊间大门终于开启。
那沉重的大门刚开出一人宽的距离,夏宗易便见到一辆马车停在外面。旁边立着一个人,正是郑管家。
见到夏宗易,郑管家立刻将其请上了马车。一声鞭响,健硕的马便拉着夏宗易疾驰在朱雀大街上,不久便抵达了郑尚书府。
“今日有劳夏卜师了。”
下了马车,郑管家对夏宗易说。
夏宗易点头,再次在郑家下人的引领下,直接进了内院,来到了郑家大郎郑之恒的房门前。
而在此等候的,不仅有大郎房内的下人们,连郑尚书与夫人也早早来到了这里。
“郑尚书。郑夫人。”夏宗易上前作礼。
“夏卜师不必多礼,”郑尚书一把扶住了夏宗易,说道:“之恒就拜托给你了。”
“都说这鬼怪都是在夜间出没的,”郑夫人上前问道:“现在已是白天,可能引得出来?”
夏宗易点头,答道:“今日卯时为阴时,某会在期间布下引鬼阵。若真是有鬼怪之物,要其现身应该不难。”
“之恒可会有危险?”郑夫人又问道。
“夫人放心,我定会保护好大郎,为其设置安全结界,一般的鬼怪无法逾越。”夏宗易说。
“那夏卜师可将这鬼怪彻底除了?”郑尚书问道。
“郑尚书的意思是?”
“杀了。”
“人所归为鬼,地反物为妖。”夏宗易答道:“其实都无需太过担心,只需知其缘由,便可赶妖驱鬼。缘起缘灭都是自然,无需刻意将其赶尽杀绝。”
听到夏宗易如此回答,郑尚书眉头依旧紧锁。
见时辰不早了,夏宗易请郑尚书命人将大郎的房门打开了。
夏宗易独自进入后,嘱咐众人在正堂等候即可,切勿进入打扰。
郑尚书允诺一切会听从夏宗易吩咐,并命人在房门外把守,以防不时之需。
夏宗易再次见到了昏迷在榻的郑之恒,发现他比几日前又消瘦了一些。面色暗沉,眼窝凹陷,若不是还有鼻息,很难认出他还是一活人。
夏宗易先仔细查看了郑之恒的身体状况,然后将一直抱在怀中的木盒小心的放在了其床榻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