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我被总裁包养了/助理全年无休 完结+番外 (豹纹骆驼)
在村口拦了去县里的巴士,还是人工售票的老汽车,大爷大妈们死命地向上挤,抢座位。许多人都带了大包的行李,有肉有菜。王爱芬只有一个斜挎包,数她倒饰得最有人的模样。她抢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身边老大爷将编织袋塞进空隙间,碰到了她的脚。
放在往常,这些拥挤下的接触都是寻常。可今天的王爱芬不一样,更加整洁的女人将自己看得高贵了起来。她嫌弃地将腿挪了挪,理了理刚染过的短发,看向窗外。
车子走走停停,沿着村落的线路绕了一圈,见路边有人招手便停下来上人,将不小的车厢塞得很满。就这样颠簸了三个多小时,老年团总算是被带进了城。
王爱芬下了车,买好去往省城的车票。时间还早,她在候车室内找了个位置开始吃午饭。热水泡了泡面,她将早上带出门的冷包子蘸着面汤吃了,搂着挎包打起瞌睡来。
从县里去省城的巴士要快上许多,在高速上走了一个半小时,老人已经置身于高楼环抱的繁华世界。王爱芬活了五十多岁,到省城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个城市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女人的态度也因此相当拘谨,原本那股泼辣的劲头也拿不出来了。
从小挎包的夹层里翻出一个零钱袋,老太太抽出一把纸币,细细数出二十块钱搓在手心,余下的又重新装好,塞回挎包里。
他琢磨着打个车,既然有大事情办,就不能落下了气势。公交那种低级的工具,不可取。
大型的车站站前没有拉客的黑车,王爱芬找了好半天,才在广场外侧看见了排队的的士区域。工作日的车站没什么人,王爱芬将挎包抱在怀里,直接插队去开第一辆车门。司机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后面排队的只有三个女孩,学生模样,她们直接去了后面那辆车,不同个老太太一般见识。
王爱芬上了车,从裤子口袋中取出一张纸条,将叠得皱巴巴的地址递给司机。美羊总部,司机看了地方,设置导航,向目的地开去。
王爱芬看着窗外的街景,心中做些打算。她这次进城是有大事,事关长子的婚姻。姑娘是她千挑万选的干净孩子,人勤快不说长得也福相,是个能生儿子的样子。包内的夹层里放着姑娘的照片,但愿儿子见了能瞧得上。
巴士下车的地方在南站,美羊的公司却坐落于北边的新区。出租车开了许久,才到地方,里程表跳价三十六。
“三十六?你抢钱哪,欺负我外地来的是不是!”王爱芬不干了,她在圜丘也打过车,短途五块长途十块就能走遍一个城。她知道省会面积大,但二十块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最大数目了。
“我抢钱?”司机气乐了,嫌弃地用指尖点了点里程表,“打表走的,阿拉伯数字认得吧?”
“你就是骗我外来的不认路,”王爱芬说,“你绕远了!”
“快点先结账,这里不能一直停车,”司机不耐烦地说,“你有意见可以举报我,没问题,现在赶快下车。”
若是往常,王爱芬必然要同司机理论一下,就算没理也是对方认输。今天却同往日不同,她大老远来是为了砸美羊的场子,不好在出租司机身上待舞太多时间。就见老太太掏出了手机,对着车前的车主信息“卡擦”拍了一张,随后不情不愿地付了钱下车。
临走不忘了放狠话:“等我举报你!”
“欢迎举报!”司机一踩油门,风一样地开走了。
说起王爱芬进城的原因,要追溯到半年前。当时大儿子李强带了个男人回家,说是自己的老板。那男孩长得是真好看,头发又长,不怪那马三家的一错眼以为是个大姑娘,害得王爱芬白白乐了一场。男孩客客气气的,备了礼物,又给李伟男两口子行礼问好,怎么看都不是个大老板有的态度。
王爱芬对这个小伙子观感甚好,长相倒是还在其次,有钱才是王道。
王爱芬动了心思,只看方云舟的长相,他家中的姊妹也一定漂亮,老人旁敲侧击地打听:“小方啊,你和大强关系好,平日里见过他玩得好的姑娘吗?”
“没有,”方云舟心道姑娘没有,小子倒是有一个,不知道大娘你家需不需要。
“大强他啊,就是太老实了,”王爱芬说,“不会哄女孩子说话,都三十了还没处过对象,愁啊!”
方云舟本意是同老人套下近乎,聊到这里忍不住打探:“不是有过一个成亭吗,他俩那时候挺好的吧?”
“你说那个成月婷,”王爱芬的反应很大,“不是什么好女人,又懒又馋又虚荣,当年跟我们大强好,不就是图他几个钱。后来咱们家糟了难,她可不就走了吗,傍上一个大老板!仗着自己有那么几分姿色,要我看呐,她还不如小方老板你好看!”
这大娘,当真不好哄啊!方云舟心里暗自叫苦,成亭都又懒又馋,那自己成什么了!来之前他想得很简单,指望着借助闲聊的机会,先增加老太太对自己的好感。气氛好的时候,他就和人家摊牌。毕竟他强哥是个孝子,忤逆的话不好开口说,长痛不如短痛,索性自己把火点了,有什么刀斧子弹都向着他来。
方云舟虽然心里对成亭有疙瘩,却也不得不承认女人那时候对李强是真的好。如今听这老大娘睁眼扒瞎,完全抹黑成亭的功劳,他又有些物伤其类,觉得亚历山大。
不过做人要学会认清事实,婆婆不会因为你的努力就变得温和。方云舟豁出去了:“大娘,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像我这样的行吗?”
“行,太行了!”王爱芬激动地抓住了方云舟的手,“就照着你这个模样找,那太好了,小方家里还有没出嫁的姊妹?”
“……我是说,您看我行吗?”方云舟自荐道。
李伟男家里没有鸡毛掸子,王爱芬用铲雪的铁锹将人赶了出去。
李强前一秒还在生火做饭,乍听得老太太咆哮,直接吓得掉了饭勺。男人叹口气,淡定地将饭勺捡起来丢进水池里,出门去查看情况,顿时吓得血压蹭蹭向上。
王爱芬自打一年前被小儿子用铁锹赶打之后,便爱上了这个家伙,使得顺手还能唬人。李强吓了一跳,当即跑过去夺了铁锹丢在一边,两手扶着王爱芬的胳膊就往院子里拦。
“好好的,妈你这又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回屋说。”
“就在这你今天给我说清楚,”王爱芬一把推开儿子,手指着方云舟的鼻子质问,“你真和这人搞在一起了?”
李强震惊,他妈什么时候这样慧眼了。他小心地回头向方云舟询问,男孩不敢看他的眼,做错事一般躲闪着说:“我……都说了。”
李强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出柜这样的大事也能随便说的,竟也不同自己这个当事人商量一下。有心批评方云舟几句,不过如今的当务之急是他妈。
“妈,咱先回屋,”李强劝道,“别让人看了笑话。”
“你还知道是笑话,你还知道丢人!”王爱芬推搡着儿子叫骂,“你个这个不男不女的二椅子搞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人!”
“妈你说什么呢,怎么骂人!”李强提高了音量,连同方云舟都被吓了一跳。
他知道方云舟最不爱听这个,他妈真的是会挑扎心窝子的话说。回头去看男孩的脸色,虽然不好但也没有发飙的迹象。方云舟甚至扯出了一个笑,安抚男人表示他不生气。
王爱芬可不乐意了,明明生气的是自己,儿子不仅吼她,还当面同小妖精眉来眼去。女人不怕自己的儿子,也提了提嗓子:“说他二椅子错了吗!他这么不男不女的事,还不让说!”
“阿姨你不能这么说,”方云舟终于忍不住分辨,“我喜欢男人是堂堂正正的,不是变态,也没有病。你可以生气我带偏了你的儿子,但不能随意侮辱我!”
“你不是变态?你不变态你个男人躺平了让我儿子搞?”
农村妇女骂起架来战力强大,难听程度堪比喷粪。方云舟脸涨得通红,一时间将来之前装孙子的心理建设忘了干净。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他脱口便说:“谁说是你儿子搞我了!明明是他躺平了给我翻面儿地搞!”
小院内立时安静,母子二人都停下了争执,只闻鸡鸣狗叫。
李伟男这时候走了出来,他本就是回家吃午饭的,结果这几个人吵起来没完,谁都不给他做饭。下午牌局照常开,李伟男啃了几口冷满头准备出门接着打牌。
也许是方云舟语出惊人,王爱芬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得转移注意,将炮火对准了李伟男。“你个老没死的倒霉东西!你走,还走!没听见你儿子都和男人搞上了,你们老李家要断子绝孙了,你还打牌!”
“咱们亲儿子,他乐意搞谁就搞呗,反正都一样的事,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李伟男毫不在意,晃悠到方云舟跟前,“小伙子,借叔几块钱买烟,赢了钱还你!”
李伟男这态度可谓是很给面子了,方云舟虽然对他不作为的性格有所耳闻,却也没料到老公公这关这样顺利。提起钱来,小方总无疑是最上道的。他掏出钱包,将红色的一打现金掏了出来给李伟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