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剧本吗我爸是霸总[娱乐圈] 完结+番外 (浪棠)
“选手有一分钟的时间准备,现在倒计时开始。”主持人说。
一分钟后,大荧幕上开始播放片段。男人掀开盖头,女人两颊绯红,含情脉脉地看着男人,羞怯地笑,男人痴痴地盯着她好半晌,看嘴型好像说了句“我终于娶到你了”。
1号跟着片段投机取巧地唱了首时下热门的表白曲目,成功赢得如雷的掌声。现场800名观众,426人投了票给他。
令人尴尬的是没有评委为他爆灯。一号的肩膀绷得紧紧的,似乎很焦虑难堪。
“葛安,你为什么没爆灯?我觉得他很好啊。”三位评委中唯一的女评委先开口问身边秃顶男评委。
“契合度是很高,感染力也很强……”秃顶看着女评委,皱眉摆出一副深思的样子。
丁杨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要说“但是”了。他爸告诉他,“但是”之前的话都是废话。
“但是……我感觉太浅了,很浮,浮于表面……你明白的。”秃顶对女评委说。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儿,但这也不怪他啊,抽到的就是这样肤浅的题,你能让他怎么办?他有这发挥不错了,又是第一个上场的……”
女评委劝着,秃顶却固执地摇着头。
女评委叹了口气,拍下了自己身前的按钮。
“恭喜1号成功晋级下一轮的比赛!”主持人的声音高亢激昂。
1号激动地回到等待室,经过赵希儿时听见她说:“观众那么愚蠢,只能欣赏这种级别的流行音乐了,千万别给我分到这样低俗的题啊。”
1号摘面具的动作顿了下,长袖下的手攥紧。
或许是1号的成功乍看下轻易可复制,接下来的2号、3号有些掉以轻心,抽到的题明明不难,观众投票却未过半数直接被淘汰。
很快就轮到5号了,丁杨都在暗戳戳地想中午吃点啥了。
5号结束,赵希儿却迟迟不上台,丁杨回头才发现她在跟之前那个女幕后说话。
“我这包好两万呢,你替我看着,被人偷了你可赔不起!”赵希儿个子很高,说话时下巴微扬,头往右歪,鼻孔朝天,而那幕后虽不耐,却也憋着没说什么。
丁杨才和她相处了几个小时就够头疼了,他现在真想问问魏一卓是怎么忍受她94……不,今天是第95天了。
他在这短短几个小时不止一次在想自己之前是不是对魏一卓太过分了,魏一卓的耐性难不成是跟他相处锻炼出来的……?
那他可真的罪大恶极了……
赵希儿好不容易磨磨蹭蹭上去,丁杨看到她抽到的题目,神情古怪。赵希儿显然也没想到她会抽到“弃妇”题,面具下的双眼里一片呆滞。
她身后的画面上一个朝气俊俏的青年搂着个楚楚动人的姑娘,冷酷无情地盯着面前捂着肿胀的左脸痛哭流涕的女孩。女孩肤色蜡黄,发丝凌乱,哆嗦着嘴唇,一双因为瘦而格外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画面右下角备注:请站在被甩女孩视角上。
丁杨轻笑了声。好像有点儿爽,怎么肥事?
让赵希儿体会“弃妇”的心境,节目组也算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了。毕竟对她而言,平时只有甩人糊弄人的份。
“6号?”主持人刚喊了赵希儿,见她没反应,不厌其烦地又喊了一遍,这可是直播,赵希儿的做法无疑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啊!”赵希儿猛地反应过来,轻叫一声。
一分钟后,她开始“哽咽”地唱伤情老歌。摄影给台下镜头,各个角落都有女孩子开始抹眼泪。
不得不说,赵希儿占了题目优势,有类似经历的女孩太多了,人惯喜顾影自怜,赵希儿甚至无需倾注情感,只要起个头,引人遐想一番,收效就颇丰。
画面结束了,歌声戛然而止,就在主持人说要进入投票环节时,赵希儿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他说:“我有几句话要说。”
主持人微微皱眉。
赵希儿站在舞台中央,指着身后打大荧幕上的落魄女孩,声情并茂地说:“我曾经也像这画面里的女孩,心甘情愿傻乎乎地为一个人付出,最后他却告诉我他不爱我了,或者说,他从来没爱过我,他只是孤单,需要一个人陪,需要免费的保姆给他洗衣服做饭。”
“每个女孩,在生命里都会爱上这样的一个人,然后受伤,变得自卑而敏感。你我皆有。”
“现在我勇敢地站在这里,我走出来了,我觉得,你们也可以。没了谁,生活都会继续下去,既然得不到对方的爱,还不如潇洒转身,从此海阔天空,各自安好。”
赵希儿说完对着台下观众鞠了个躬。
丁杨坐不住了。
第9章
台下掌声如雷,丁杨准备上台时,赵希儿已带着目前最高票666票加两位评委的爆灯下来,经过丁杨时,朝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她这会儿已摘下面具,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眼角鼻翼的脂粉下沉,淤积在嘴角附近。
丁杨备觉讽刺。
他朝赵希儿笑笑,戴上面具,上了台。
另一头神秘嘉宾专属小黑屋里,祁承让助理替他留心大屏幕,自己低头看着《瀛洲》剧本。
祁承饰演《瀛洲》的男一号江释之。目前《瀛洲》的拍摄已完成五分之四,他还剩两三场重要的戏没拍,没拍是因为祁承一直找不到感觉。
祁承看着自己勾画备注的密密麻麻的剧本,莫名烦躁。他感悟不到江释之失去碧落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无论怎么演,都像无病呻.吟。
他抬头对身边的助理说:“小刘,听说你和你女朋友前两天分手了?”
“啊?我记得我好像没在你面前提过啊……?”小刘懵。
“是没说过,”祁承一本正经地接着说,“我今早特地问了公司的人有谁最近分手了,他们就告诉我你分了。”
小刘:“……怎么了?”他真的不该乱发说说。
“没什么,别紧张。”祁承说。
小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听祁承又道:“我就是想问下,分手是什么感觉?你痛不痛苦?会不会恨她?还是说会内疚自责……”
祁承说到这儿开始唰唰唰的往后翻剧本。
小刘:“……”别啊,绕了他吧,他不想听祁承说戏!天啊!为什么他要受这种折磨?
“你别着急,我念给你听。”
小刘的脸皱成了一团,似哭非哭。
“碧落朝江释之露出最后一个温柔缱绻的笑,缓缓闭上眼,化成漫天流萤。无尽的夜色里,江释之看着那团逐渐升空消散的萤火,感到世界一点点黯然失色。万籁俱寂,他拼命地咬着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不要哭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
“原著是这么写的,剧本就更简单了,我就想问下,这个‘感到世界一点点黯然失色’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感?”
祁承眉头紧锁,眼中透着丝丝困惑,右手大拇指不自觉地摩挲中指上的薄茧。
小刘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这要是别人这么问他,他早一拳上去了,但他现在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很想笑,他跟祁承两年了,知道他绝无恶意。
祁承痴得可怕。
小刘还记得半年前有次他到祁承住处找他,祁承的公寓钥匙只有祁承自己有,连经纪人都没给。他敲门,祁承明明在家,却磨蹭了五分钟才给他开门。
他好奇,门一开,祁承穿着个破烂衣服脸向下趴在地上,朝他抱歉地笑,说:“爬过来有点慢。”
祁承爬到茶几边,艰难地够到茶几上的文件递给他,一边忙活一边说:
“小刘,我爬了一小时了,还是没找到那种‘屈辱崇高感’,难道是地板太光滑了?还是说我衣服剪的不够破?你待会儿走的时候替我留心下附近有没有狗仔,没的话我待会儿找个水泥地爬下试试。”
祁承那会儿演的角色跟人打赌输了,心甘情愿而又备感屈辱地在大街上爬了三公里。祁承为了找到那种复杂的心境,所以就自己给自己创造环境体验。
小刘那会儿玩绝地求生,看到伏地魔·祁,很想掏出一把枪,爆头,嗯,想想就很爽。
和祁承在一会儿,他每天都在被迫刷新三观。
不过小刘还是比较喜欢纠结戏份时的祁承的,因为祁承不拍戏时基本在木头和冰山两个角色间来回切换。
“其实这部戏我一直不在状态,自我感觉很糟糕,要不是祁薇,我大概不会接。从一开始我就不明白像碧落那样的瀛洲岛最后一个仙,为什么会无可救药地爱上草根而又狂妄无礼的男主。”
祁承的话拉回了小刘跑远的思绪,小刘看着祁承迷惘的神情,知道他又要聊哲学了……
“别说在这个极其不合理的预设情境下了,在生活里我都不太明白,所谓喜欢,不就是荷尔蒙在作祟吗?可为什么还会有人深爱另一个人?”
“深爱倒是有多爱?为什么别人都能深爱别人,就像刚才那个6号,我却不能?祁薇说,深爱是因为无知愚蠢,聪明的人只爱自己,我觉得她说的不对,可哪里不对又实在说不上来……”
祁承的眸亮若晨星,琥珀色的瞳孔里泛着破碎的光,他嘴唇一翕一张,像条迷路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