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集团,你们知道吧,这位就是背后的掌权人!温岳温董!”总导演用词十分老派,掌权俩字让人热血沸腾。
众人一听,这个耳熟能详的公司名……这不是那个房地产巨头吗!?
之前不知道金主身份的人眼睛纷纷瞪大,恍惚地看看温岳又看看顾灼灼,直把手里的粥当酒往喉咙里灌,试图清醒清醒。
温岳啊。
江天啊。
这不是……首富吗!
三年前,一刊主流财经杂志在年末做了次排行,当年个人资产第一的,是突然跳进众人视野的江天集团董事长,温岳。
当时温岳还不到三十岁,刚刚从上一辈手中接过股份,独揽大权,成为了江天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名副其实的掌权人。
年轻,英俊,首富。
这三个关键词,让温岳的名字爆炸式铺满微博足足一个月,直到现在都有人念念不忘,把id改成“温岳今天娶我了吗”的姑娘小伙儿绵绵不绝。
当然,叫爸爸的也不少。
那之后温岳行事低调,不上采访,除了那张小小的杂志照之后没有照片流出,是以一客厅都没人认出他。但现在总导演一说,不少人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就说有点眼熟!
是个老板就能当金主,一般情况下普通人也不会羡慕这种事,可能还要瞧不起。
但是……这是温岳啊!
这是才过而立不久的,身高一八八的,温岳啊!
顾灼灼这个小鲜肉到底何德何能让温岳千里迢迢跑到这种荒郊野岭来?刚刚还扑进了他怀里!?怪不得又是煲汤又是做菜,换成他们比这还要殷勤一百倍!
黄王两位大厨就差为温岳能尝一口他们做的菜而泪流满面了,顾灼灼虽然被大家忽视了个彻底,看起来还是挺高兴的。
他给温岳盛了一碗鸽子汤:“尝尝,我昨天刚学的,亲手做的!”
众人:“!!!”
任高远:“温董,我教的他!”
黄大厨:“我睡前给它添过水!”
一个工作人员:“这只鸽子是我挑的!”
顾灼灼:“…………”
温岳笑了,给面子地低头喝了一口。全桌都静了,看到他先看了一眼顾灼灼,才笑着说:“很不错。”
啊。要死了。众人捧心的捧心,捂脸的捂脸,纷纷想要记下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可惜温岳来探班的事情不能往外说,大家只能自己心里哀嚎一番。
与热烈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唯有一人,坐在长桌对角线始终一言不发的赵大厨。
从温岳进来,他表现得就不很热络,也没有上去说些吹彩虹屁的话。
这会儿见大家一个劲的吹捧,更是翻了个白眼。
反正他看得很清,温岳这种富二代还不知道是三代的公子哥儿,跟他这辈子都没交集,就算自己表现得十足不屑,他也不会自降身价来跟自己计较的。
赵大厨喝了一口鸽子汤,微微皱眉,觉得炖太过了。里面加的花旗参和其他中药太过突兀,完全没有把味道做得圆融。
他失望之余,有些愤懑,心想这社会究竟怎么了?
一个有钱人而已,瞧你们一个个跟狗似的舔上去,还有顾灼灼这种小玩意儿,不要脸地在别人面前炫耀这种事,他们竟然没觉得不对?
趁人不注意,他低头发了条微博。
【日子越过越魔幻了,消费主义构成拜金社会,只要有钱做什么都是对的。不择手段的新人哪个时代都有,唯独这个时代,他们竟然理智气壮。】
回味餐厅节目是即录即播的,这一季已经过去半程,几位大厨都有了不少的粉丝,关注度和曝光量都不错。赵大厨这个内涵微博刚刚发出来,就有不少人转发。
有些人附和观点,有些人追问是谁呀,是节目里即将出现的新人吗?
赵大厨当然不会回答,但见网友吵起来,他心情就好了,满意锁上屏幕,任由话题发酵。
他想,反正我也没说什么,大实话而已。要是顾灼灼追究起来,他就是对号入座了。
所以他不可能找我麻烦。
直到这顿饭结束,顾灼灼才从哈图那里看到了这条微博。
“故意的。”哈图啧道:“这个姓赵的,录节目期间发这种微博,是个人就会往你身上猜。你别急,他粉丝有限,我已经联系人控评了。”
顾灼灼有点好奇地翻这些黑话,哈图又说:“少看点负能量,你又不是真的被包养的小明星。不过这种话一旦传起来,对你的形象定位很不利,还是要尽快控制住。”
说完他看了看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温岳,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原来你是温董……”
温岳坐得背脊挺直,拿着ad处理工作,闻言抬头,朝哈图微微一笑。
哈图:“……”
顾灼灼和温岳相处的这么好,看来自己手里的新艺人来头比他想象中的还大。哈图无奈想,幸好顾灼灼是个懂事的,还没在他手底下闹过脾气。
哈图不知道,顾灼灼嘴上没说,其实已经记住了赵这个姓。
下午,顾灼灼陪着温岳去附近的梯田逛了一圈,踩回来一脚泥,也看到了好风景。
温岳确实难得放松,顾灼灼看他高兴,自己也好像不知不觉就会笑起来。
四点半左右,其星终于回来了。
晚上的录制即将开始,其星忙得脚不沾地,看起来非常憔悴。他坐在躺椅子上补妆,整个人一动不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蹲在他身边读流程,一遍遍地强调注意事项。
其星是餐厅经营者,本来工作量就比他们大,还赶场子似的市里乡下来回跑。顾灼灼难以想象一个腰伤严重到要打封闭的人,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下,还能在镜头前保持完美。
今天晚上要客人参与摘菜过程,还要提出创新食谱来“刁难”后厨。
顾灼灼去菜园子里观察了半天,见其他人都是在菜谱上表达黑暗,挑选的食材都非常普通,他就想挑个特别一点的。
远远有只公鸡路过,顾灼灼眼睛一亮,对摄像机说:“这样吧,先烧个鸡,至于它的配菜,我们让鸡哥自己选吧?它带我去哪儿,我就从哪儿挖它的殉葬品。”
摄像大哥哈哈笑,顾灼灼警惕地跟着公鸡,距离若即若离。最后大公鸡一振翅膀,飞过了一人多高的围栏。
顾灼灼愣了:“……?”
又看了看镜头,迷茫道:“鸡会飞的吗?算了算了,那就拔……”地上确实有绿色,一丛丛尖尖的东西,竟然是芦荟。
顾灼灼徒手掰了一篮子,又不死心地翻出围栏转了一圈,确认鸡哥确实嚣张跑远,遗憾道:“芦荟红烧鸡没有了,勉强让他们做一份芦荟烧鸡精吧。”
回到客栈,顾灼灼的一篮子大芦荟惨遭围观。蓝粒喜欢芦荟,开玩笑地威胁顾灼灼不许出黑暗料理的主意,任高远也庆幸说:“幸好你的鸡跑了!”
其星过来拿食材,看到芦荟惊了,说着保证把它做好,去了后厨。
四个摄像都跟进去了,只有一个摄像大哥在外面拍无所事事的三个客人。有时候镜头对着另外一个方向时,顾灼灼会跑去角落,把刚刚没事剥的瓜子仁倒给看他们录节目的温岳。
温岳从来不嗑瓜子,但他挺喜欢吃,顾灼灼一直记得这件事,见到有瓜子就给他剥。不一会儿,蓝粒也无聊到磕瓜子的程度,可惜剥了只能自己吃。
外面气氛温馨,后厨却突然爆发出一阵争吵。顾灼灼和温岳同时看向门帘处,过了一会儿,顾灼灼说:“听不清……”
“嗯,”温岳说:“马上就出来了。”
果然,两分钟后,几位大厨把菜品端上了桌。
顾灼灼敏锐地看到,其星的手掌上贴了块纱布,但他仍然笑着,完全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摄像机在拍,他也不好问,按照流程坐到餐桌旁,大家干杯寒暄吃菜。
说话间,他端详另外几人,视线在赵大厨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缺少底气,又有敌意。
这位应该就是让其星手受伤的罪魁祸首了。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说到了其星的倒霉之处,什么徒手抓芦荟,当然会被刺到,还说:“不知道是谁,故意摘这种东西,摆明想让我们受伤吧。”
顾灼灼无语,没有激动地反驳,也不接他的话。
这个赵大厨就是这样的人设,他懒得去辩论,不然能被追着怼一集。
幸好还有其他人活跃气氛,欢声笑语不断,饭吃完大半,大家都放松不少,进入了闲聊和游戏时间。
“什么游戏?”蓝粒问:“节目组好魔鬼,连狼人杀都不准玩……”
“抽签吧!”黄大厨兴致勃勃掏出一个竹筒:“看,签筒!里面的竹片都是我昨天削的,就是为了做个签筒!”
任高远无语道:“抽中的要干什么啊?”
王大厨说:“有红签和白签,抽到红签的要被白签提一个要求。”
众人yooo起来。
这是之前就策划好的环节,主旨在给嘉宾表现才艺的机会。
其中约定的内容,顾灼灼是弹一段钢琴,蓝粒是跳舞,任高远打太极,其星唱他最新专辑的歌。当然,实际不可能表现得这么直白,多半也要聊聊天,谈谈最近的工作,顺便为新作搞搞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