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她从客户公司装孙子出来,gay蜜又在酒吧喝醉了喊她去接,她过去扛人,路过某条小巷,竟然目睹了一起黑暗组织全武行犯罪现场……
“…………”
还黑暗组织,你是柯南吗!?
顾灼灼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礼貌地坐直,等着王导继续。
“男主角呢,就是这个黑暗组织的一员啦。他被组织派去灭口,敲晕女主角,结果没有杀她,女主角就很惦记了嘛。”
“然后呢?”
“然后gay蜜不停地搞事嘛,女主角每次收拾烂摊子都能巧遇男主。有时候男主是个光膀子卖烧烤的啊,有时候在码头打渔啊,有时候帮她打流氓啊……当然女主角也很能干的,男主角不怎么说话嘛,她帮了不少忙。为什么帮忙呢?当然是因为英俊神秘又精彩嘛!”
顾灼灼:“…………”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结果呢,男主角其实是潜进这个黑暗组织卧底的警察,高|潮部分就是打罪犯,一通高难度动作戏,最后女主角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帮助了男主角,带领人民警察的正义阵营赢得了胜利。”王导说:“最后的最后就是升职加薪结婚走上人生巅峰嘛。”
顾灼灼恍惚:“……你说适合我的配角,不会是那个……”
王导高兴道:“gay蜜啊!”
见顾灼灼不说话,王导劝道:“你别说,挺重要的角色呢,也挺讨喜的。别看一开始是个哭包,有点窝窝囊囊的,但是剧情全靠他推动啊?而且也很关心女主角,是个真朋友,哦对,他还推动感情线。”
“……啊?”
“就是,他也跟着女主经常偶遇男主嘛,中间一度动心,经常跟女主说要去追男主啊什么的。后来女主喝醉了,才说漏了心声,gay蜜又碰巧看到男主体贴给女主盖毯子的动作,主动放弃,替女主表明了心意。多伟大啊。”
顾灼灼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最近学到的网络用语:……震撼我妈!
王导笑眯眯地看他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从包里掏出纸质剧本。
“蒋丽丽和尤楠听我提到你,都很期待,说看过你的电视剧,相当优秀的年轻人。”王导认真说:“老实说,这个角色不适合新人来演。演得不好,滑稽大于真实,变成丑角;演得好了,从此定型娘娘腔,对未来发展不利。”
顾灼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剧本。
王导暗暗松了口气:“但是你不一样,小顾,你太优秀了。这种角色说得不好听是个小人物,可小人物演活演好,你的能力会上一个台阶。而且你回去看看剧本就知道了,写得很好,很讨喜的。”
顾灼灼翻了两页,见纸张印刷排版无一不精致,就知道对方是真的上了心。于是合上,打算回去再看。
王导会错了意,以为他不想看,有些急切地说:“对了小顾,蒋丽丽他们还有个话想带给你,如果你肯来,他们工作室愿意跟你签对赌协议。”
顾灼灼手一顿。
“具体的意向书附在剧本后面。如果票房没达到预期值,所得的盈利,工作室方面优先分给你。如果有亏损,工作室赔钱。只要你加入,他们愿意给你最大的信心。再考虑考虑不?”王导苦口婆心,不住摸头。
“我会好好看的。”顾灼灼真诚说:“也替我谢谢尤影帝和蒋老师,祝他们新婚快乐,剧本我还要拿回去跟经纪人商量一下,有结果了联系你。”
怕王导着急,他笑了笑:“最多一星期吧,等得及吗?”
“没问题没问题。”王导乐呵呵站起来,和他握手:“不管怎么样,都很荣幸,哈哈。”
顾灼灼心里琢磨这事儿,说不动心是假的。
这是和成熟的电影团队合作的机会,蒋尤二人的人脉,经验,都趋近成熟。
如果他带资进组,或许还能带钟声的制作团队进去学习,以那对夫妇敢签对赌协议的气势,想必不会不同意。
而这个角色,乍听之下荒唐,却也足够有趣。
不过不急,现在是别人求他。
临出门时,他往角落扫了一眼,看到那个陈文意还低着头坐在角落。不会是没钱结账吧?
“小唐,去告诉服务员,如果他实在没钱就算了。”
“好嘞!”小唐说。
陈文意当然不会连结账的钱都没有,他只是不敢再从顾灼灼身边走过。
等人离开,他才缓下精神,为两杯咖啡结了账,走出咖啡馆。
“老板。”一名黑衣人对电话说道:“顾总出来后五分钟,他也出来了。”
“……带过来。”温岳冷声说。
***
负面情绪,会让人感到难过,沮丧,疲乏。
严重时会影响到身体机能,进而损害人的健康。
温岳一直以来将负面情绪控制得很好,除了自我厌恶,他很少厌恶旁人。因为没必要。
而今天,他第一次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身上,耗费了自己的健康,体会了一次愤怒。
这阵怒火来势汹汹,几乎改变了他一贯冷静的行事作风,又在他意识到这点时,狠狠泼了他一桶冷水。看吧,你还是在意的。
陈文意被保镖带进办公室,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
温岳等了一会儿才抬头看他,只一眼,五脏六腑又熊熊燃烧起来。
“坐。”温岳也无意折磨他,只是这种不加掩饰的高高在上,反而给他另一种形式的压力。
他不得不坐在保镖搬来的椅子上。
“陈文意是吧。”温岳放下手中的钢笔,以一个十分有韵律感的节奏,然后坐直了些:“你去找灼灼了。”
这个肯定句让陈文意一脸空白,无法辩解,只能傻傻点头。
“之前在这栋楼下晃,又去钟声,你想干什么?”温岳停顿片刻:“说实话。”
陈文意一个激灵,到嘴边的哭诉慢慢咽了回去。
这个大佬,很可怕。比顾大佬还可怕。
在这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压力中,他脸色惨白,终于不敢再惺惺作态,低头说:“我想求他让我回去。”
“回什么?”
“回团里……我只是因为撞了你一下,就被停了所有工作。我不想……”他忍不住哽咽:“不想就这么失败了。”
久久没人说话。
“求到原谅了吗?”温岳说。
“……没有。”
“你是怎么求的?”他又问。
“就……就是…………”
陈文意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说,同时也隐隐意识到,无论哪种答案,这个大佬可能都不愿意听。
“你想走捷径。”温岳缓缓说:“因为我不理你,就选了他,是吗?”
陈文意咬牙点头:“我只是问了问,他也没同意啊。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们感情好,求求你了温先生,我、”
“出去。”温岳道。
陈文意话没说完,被拉出去之前急急道:“真的,我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我就问了句他喜欢什么类型,他喜欢小狼狗还是奶狗的,他给我骂了回来,别的真没——”
啪嗒,门关上。
一会儿秘书进来,见桌上茶水已经冷了,就要出去重新倒。
然而温岳叫住他:“程岩,你几岁结婚的?”
秘书愣了愣:“二十五。”
“你们几岁谈的恋爱?”温岳又问。
秘书有点慌,毕竟温岳从来不会问这种问题。但他还是老实回答道:“我和我太太是高中同学,大学异地分手两年,后来又在一起了。按高中算是十六岁吧。”
温岳嗯了声,让他倒水去了。
温岳明白,他是高估了自己。
一直以来,他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将**和念头牢牢压抑着。满以为他真的可以看着灼灼和别人在一起,结婚生子,走完幸福美满的一生。
但不是的。
他只是没有遇上真实的可能性,也没有用想象折磨过自己。
而现在,仅仅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小男孩儿,就让他方寸大乱,如果真正有威力的敌人出现,他能管好自己吗。
能做到不伤害到他吗。
温岳感到自己的呼吸重了很多。
灼灼现在还喜欢他,要是将来不喜欢了呢。
“程岩。”秘书倒水回来,又被叫住,非常老实地问:“什么事?”
“给我定张机票,今天飞纽约。”
他想再去见见他小时候的医生。他想知道更加真实的情况,才能给自己判刑。
***
“温,你现在的情况很好。”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说:“你在紧张什么呢?”
温岳坐在靠墙的病床边,披着衣服,捏了捏眉心。
“我不知道。”他说。
私立医院大而奢华,即便是一个医生办公室,也配套齐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是温岳最讨厌的味道,让他想到了那种动弹不得的,被无形牢笼困住的感觉。
医生是十岁那年给他做手术的主刀,医术精湛,一生都在致力于救治先心病人。
他手上拥有温岳最全面的资料,能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
“也许是因为你太聪明了。”老头哈哈大笑:“我救治过的小孩儿里,很少有你这么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