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小房子不见了,路两边都被铁栅栏围了起来,里面有高楼。
池先声垂着脑袋,走不动了,车不见了,人都是高高的,一个,两个,从身边很快走过,他找不到报刊了。
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又在路边蹲了一会儿,彻底想明白了,抱着肩膀生气。
出了演奏厅,应该是另一边才对,他为什么要走相反的方向,要是不走相反的方向,他现在已经回去了。
虽然时间没有很久,但母亲一定等了好久了,他太笨了,是最笨最笨的那头小猪!
池先声一下子泄了气,他学着猪叫,撸起袖子,按开电话手表,请救兵。
打去第二通,另一边接起来了,池歌现在应该在上课,池先声小声地叫着“哥”,叫着叫着,没忍住哭了。
“怎么?你不是去看比赛了吗?哭什么?”这时候的池歌正处于叛逆期,特别酷,声音里透着不耐烦,态度十分不好。
却也温柔,听他打着哭嗝,吐字不清,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没挂断电话。
“我要去演艺厅路边的报亭。”池先声细声抽噎,“但是我迷路了。”
“你现在在哪里?”
池先声揉了揉眼睛,抬头瞅瞅,“我站在一朵很像海绵宝宝的云朵下,它身边没有派大星。”
池歌沉默了一会儿,“旁边还有别人吗?你问一下,现在是在哪条路上。”
“不行诶,哥。”池先声吸了吸鼻子,悄悄告诉池歌,“他们长得好高好高,比山还要高,特别凶。而且老师还说过,不能跟陌生人讲话,他们会把我抓走吃掉的。我现在躲在一个贴了小蘑菇的垃圾桶后面,它说它快坚持不住了,只能保护我到11点89分,我马上就要藏不住了。”
池歌低声说了什么,池先声没有听清,他蹲下身,拜托垃圾桶把自己也变成一朵小蘑菇,之后脑袋抵在胳膊上,他看了看电话手表,耷拉着脑袋,“我快没电了。”
“你背着小书包吗?”池歌的声音突然急促,并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池先声点了点头,下巴撞了撞手背,想到池歌看不到,他又噢了一声。
“打开最里面的口袋,我趁你不注意偷偷放了零用钱,现在打车回家,或者来学校找我。”
“我的肚子说它不想坐车。”池先声皱着一张脸,扁了扁嘴。
“那你想不想回来?”
池先声磨蹭了一会儿,还是更想回去,他叹口气,跟肚子打了声招呼,晚上好好补偿你,随后又想起来,“我不能回去,我要去买水。”
他刚说完这句话,手表就没电关机了。池先声重新上路,挥舞着手臂,蹦了好久,拦到一辆出租车,他终于找到演艺厅旁边的报刊,成功买了瓶绿森矿物质水。
再次回到演艺厅,池先声愣住了,演艺厅的大门被一把大黑锁锁住。
他趴在玻璃门上,仔细看了看,里面的人全都不见了。
“大中午的,你个小孩子不回家吃饭,跑这儿来干什么?”看门大爷溜溜达达地走过来问他。
“……我找我妈妈。”池先声咬了咬牙,抬起头,“爷爷,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穿黑色衣服,戴白色丝巾,长得特别好看的人?”
“我还真有印象。”看门大爷琢磨了一会儿,“是沈老师吧?”
池先声使劲儿点头,睁大眼睛望着他。
“吃饭去了,跟学生一起走的,有一会儿了。”
池先声闷闷不乐地走了,拍拍肚子,说今晚补偿两顿好吃的。
在出租车上,他发现电话手表还有一点虚电,可以开机,开机动画刚播放完,突然接进来一通电话。
“你在哪里?!”母亲着急地问,说话声音第一次这么大,“我找遍了报刊附近都没发现你,不是说不会迷路的吗?!你现在在哪里?站在原地别动,我现在就去找你。”
一双冰凉的手触上额头,池先声打了一个冷颤,头昏昏的,身体发沉,像陷入海底。他浑身无力,睁开眼一瞬间,天旋地转。
“幸亏我提前办完事回来,否则你就烧肺炎了。”池歌拧着眉,穿一身职业装,把湿透的毛巾覆在他额头上,“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你当自己的身体有多好?”
池先声还有些没缓过来,嗓子干疼。池歌端起桌边的水,抵在他唇边,随后抬手擦过他眼尾,“梦见什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
“……走丢……那次。”池先声刚说出几个字,胸口一阵刺痛,他闷声咳嗽。
“遇上黑车,钱全用完了,蹲在演艺厅门口,等我晚上放学把你捡回去那次?”池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地问。
池先声捂着嘴,平复呼吸,他转过头,窗外,天边火烧云连成一片,半点不见阴雨连绵的模样。
“今天……不是雨天?”好像漏掉什么,他心里一阵发慌。
“果然烧傻了,时间都分不清。”池歌给他掖了掖被子,“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今天一早,天就放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小剧场
热帖[流量新生真实爆料]~
372楼:
×××假唱
×××未婚先孕
×××养小鬼
×××家暴
×××整过容
×××蹲了3年监狱
×××吸毒
池先声穿内增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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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昨天
昨天
空调缓缓运转,呼呼制热,蓝色指示灯常亮。
池先声躺在床上,蜷起双腿,他沁出一层汗,身上盖着羽绒被,潮湿而厚重。
“今早,我在网上查金零杯初赛结果。”池歌侧过身,在杯中冲开感冒冲剂,“猜猜,分数多少?”
“8分以上。”
停了半晌,池先声给出回答,他脑袋发沉,思绪乱成一团,需要努力辨别每个字的意思,连成一句话。
他四肢绵软,有气无力,半张脸捂在被子里喘不过来。鼻息洒下,撞到被套时反弹,扑回脸上,池先声整张脸到脖颈都是热腾腾,红扑扑的。
窗台上放着手机,他手指慢慢挪到床边,顺着被子沿边探出,抬起手臂去够。
看一眼时间。
也一定会有重要的消息。
“生着病,少看电子产品。”池歌皱眉,抓住他碰到窗边的手腕,塞回被子里,
“先把药喝了。”
枕头垫在背后,软乎乎的。池先声裹着被子,晃了晃半干半湿的头发,陷进去一个坑。他垂下眼睑,微微张口,舌尖发苦,略带不正常的甜。
池先声双眼微睁,下意识舌尖舔了舔,又过几秒,猛然反应过来,是比苦瓜还要难吃,如万剑攒心的汤药。
“喝完,听话。”池歌一把捏住他的脸,小口小口灌了下去,表情非常满意。
池歌触碰到脸颊瞬间,池先声冰得直打颤,发出几声鼻音,拽了拽池歌的袖口。他盯住天花板,眼前模糊,
生不如死地灌下毒汤。
“分。”池歌抽出纸巾,给瘫在床上的池先声擦了擦嘴,放缓声音,他重复评语,“乐感好,音乐表现力突出,所演奏作品有一定难度。背谱准确,演奏流畅,可见技巧掌握娴熟,其自身水平。评审委员会一致建议47号选手去××省××市赛区参加决赛。”
“……早就知道了。”池先声嘟囔,含块白兔奶糖,口齿不清。
无论如何,必将入围,因此才会参加比赛。
他钻进被窝,啪地一声砸在枕头上,仰着头,暖暖的,直泛迷糊,想睡觉。
池先声仰面朝天,额间敷着冷毛巾,他双手搭在软软的肚皮上,摸两下,揪了揪睡衣的绒毛,只等池歌出房间,就悄悄去拿手机。
睡了一天,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时间错乱。
“对了。”池歌拿着替换的毛巾,背身走出房门,突然又返了回来。
池先声嗖地收回手,一吸鼻子,顶着毛巾,下巴缩进被中。他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眼睫轻颤,手指藏在被子下,拧着床单,若无其事地说:“我不怕喝药,下次不许喂我奶糖。”
“那正好。”池歌的手掌搭住桌沿,微微一笑,“家里最后一颗奶糖在你嘴里,我不必再出门买了。”
“……不行。”池先声抬起下巴抵在被间,他大口呼吸着,神色紧张,“我不怕喝药,你弟弟怕。”
池歌挑了挑眉,难得没揭穿他,说出“我弟弟不就是你吗?”这样的话。
“这份合同我看过了。”池歌拿起放在桌面上订成一沓的薄纸,“没有漏洞和缺陷,待遇也还可以。你要去吗?成为一名职业电竞选手?”
池先声点了点头。
“值得庆祝,晚上想吃什么?”池歌扬眉,一副看起来提出任何要求都会满足的模样。
“……可以吃小蛋糕吗?”池先声试探地问,再次探出脑袋,“要有火龙果果粒夹心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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